“跟老陈和玲玲的性子一点也不一样。”
几人在地下车库,目送那辆面包车离开后,齐宏志重重感叹,心里盘算着,明一早就向老陈解释电话的事,眼下只有他们自己人。
“尤其是立川的谈吐,哪里像跟遥遥和晚棠是同龄的人,太优秀了。”
白翠云亦是毫不遮拦的称赞,缓缓道:
“还记得去年夏天,他来家里的时候,不小心夹了他的手指,旁人都觉得疼,他竟然没有一点情绪,这哪怕放在我们身上,有几个能收得住脾气的。
之后还用手臂抹干茶几上的水渍,当时卑微的样子,谁能想到短短的一年,就有如此大的发展,简直匪夷所思,不敢想。”
这些话,勾起了去年夏天的回忆。
在徐晚棠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的神色,想起当时自己趾高气昂的样子,真是贱,人家只是上门求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怨恨地把人往外面推。
没给他留一丝尊严。
立川,你当时,心里肯定非常伤心吧.......昏暗的灯光下,徐晚他那个低下头,长发挡住了她的脸颊。
这些伤害他的事,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选择忘记,或是忽视罢了,可永永远远落在陈立川的心上,所以,凭什么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他就非得选择自己?
谁也没有看到,几滴泪珠顺着徐晚棠的脸颊滴落,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有种必要吗?重新开始一段恋情不就好,可深陷其中的人,难以释怀。
他明明每天就在眼前,可以嬉戏打闹,可就是这样的存在,与自己却有着无法靠近的距离,犹如银河之隔。
同样的,齐司遥的思绪,也在这时扎根在去年夏天,下意识地紧咬嘴唇。
之前立川他应该还没有放弃我吧,在超市给我买了一大堆零食,可当时也骂人走了,后来家里的事,那刘伟伟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鄙夷着立川。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对我死心的吧......
“我们就在附近找家酒店,先安顿下来,因为我的事,你们都辛苦了。”
齐宏志略感疲惫地说道,随后几人往着车库外走去,可哪怕浑身劳累,至少心情极好。
危机终于过去了。
......
行驶在宽广道路上的面包车,速度却是突然慢了下来,陈立川调低音量。
“你又喝酒啦?那现在谁在开车?喝酒一定不能开车的,你答应过我的。”
杨红轻皱眉头,不放心地提醒着。
“马胖在开车,别担心了,胖子,你他妈的瞎啊,别上桥,别上桥,走底下调头,都走多少次了,怎么还连个路也记不住。”
陈立川突然骂人,随后传出马小超不服气的声音。
“知道知道,诶呀,还不是你跟嫂子通话让我分心了,这不是刺激到我这个单身贵族了嘛。”
马胖也潇洒,当即一个单手转方向盘,加换档,非常惊险地驶向便道。
“你他妈的慢点开!别猛打方向盘!”
陈立川咬牙切齿。
“知道了!再说刚才也不快吧,激动什么。”马胖是一脸不服气。
“马上掉头了,减速。”
“别一直说,我知道。”
也只有在开车的时候,马胖敢如此顶撞陈立川,带有几分脾气。
这时电话那边传来杨红咯咯的笑声,此时在病态般白皙的脸上,涌起笑容,好似恢复了几分精神。
“嫂子,你啥时候来魔都呀,我请你吃饭,咱们还没在一块吃过饭呢,我在新世纪请你。”
马小超朝着电话大喊了一嗓子。
“我啊......”杨红的笑容却是凝固,但很快又乐呵地打趣:“等忙完这段时间,你们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来莞城,这里的小吃很不错,而且便宜。”
只是杨红又何尝不想飞奔到陈立川身旁,感受他的温暖,融入他的圈子,而且她根本不懂什么是新世纪,这里的一顿饭,随随便便都会上千。
那条小吃街对于杨红而言,就是奢侈了。
一直以来,杨红太孤单了。
“好,我抽空一定去。”
“行了,你好好开车。”陈立川测过身子,担心胖子乱说,“最近真的抽不出时间吗?”
“嗯,的确抽不出来,挺忙的。”
杨红情绪失落,每周的医院治疗,让她实在没有经历舟车劳顿,跑这一趟。
“那我抽时间去莞城吧。”陈立川点点头,突然嘴角溢出笑容,“对了,今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把对象带回家,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
“嗯?”
杨红蹭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道:“那你当时是怎么说我的?没有提我的工作吧?哎呀,肯定会误会的,到底怎么说的?”
“呵呵呵......”
陈立川无奈轻笑,越发觉得杨红跟个孩子似的,会因为一件事要么担心的不行,要么开心到手舞足蹈,跟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没乱说的,再说跳舞也不是什么说不出的工作,这有什么,你太紧张了,我爸妈人很好相处的,别多想。”陈立川轻声安慰。
“那你也不能提工作的事,我以后要当舞蹈老师,等那个时候你再说。”
杨红一脸认真。
只是希望到那个时候,病能够好了,也许会有奇迹呢?然后一起回家。
“行,听你的。”陈立川靠在椅子上,有了几分困意,“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一抽出时间就去莞城看你。”
“好,知道了。”杨红听话地应道,犹豫瞬间后,才是开口:“对了立川,那个......”
“怎么了?”
“没事,就是以后少喝点酒。”
“知道了,那我挂了。”
“嗯,好。”
杨红放下电话,借钱的事,还是跟陈立川讲不出口,已经欠得他够多了,何况立川还因为钱的事发过一次脾气,不能再为难他了。
虽然国产药有些副作用,但是便宜啊,杨红可以强忍这些痛苦。
看到陈立川挂断电话,马胖立马调高了音量。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万万语只能无语,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陈立川跟着哼唱起来,或许对这首歌还没有太多感同身受的理解,只是笑着一句:“原来,杨红唱歌也很好听的,她也达本科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