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欢还以为老头子是在问她呢,就回道:“孙女也觉得她死得时候有点蹊跷。”
赵舟没想到他自己个儿叨叨的一句话倒是被赵合欢给接上了,就饶有兴味地看着对面不拿自己当外人已经坐下的赵合欢道:“怎么说?”
“从昨天就在大街小巷传起来的流言蜚语,祖父想必已经听到了。”
赵舟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那传言是个人都知道说得就是二皇子和赵思媛。”
“赵思媛诅咒陛下的事情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赵合欢没有将戚陌给她说得诅咒天圣帝的另有他人这件事告诉赵舟,倒不是有意瞒着,就是觉得戚陌和她说得事情谁都不能讲。
赵合欢继续道“大皇子下落不明,京中又传出了对二皇子不利的消息。”
“这有的人难免就会觉得这这两位皇子在斗法。”
“可皇子就是皇子,哪里就会走寻常路,这些事是不是两位皇子斗法现在还不好说,摆在最前面的问题就是,当事人赵思媛怎么在这个时候死了?”
“赵思媛这个时候死了,二皇子可就真得是跳了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舟看着赵合欢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瞬间觉得他看对人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有的时候你越觉得不合理的事情没准就是别人让你觉得不合理,其实事情本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赵合欢知道这是赵舟在提点她,就赶紧问道:“你是说这件事就是大皇子做得?”
赵舟一脸高深地笑了笑,“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是不是大皇子做得有那么重要吗?”
“这件事的关键是看陛下,看陛下到底看重的是谁。”
赵合欢的眼睛随着脑子的思考骨碌碌直转,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心里表示她一会要回去好好理理。
“你不是和戚家那小子交好吗?”“我看他就明白的很,你要是不懂可以去问问他。”
赵合欢看着似笑非笑的赵舟,她怎么觉得这个老狐狸好像知道点什么事情啊。
“哦。”
“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去玩去吧。”
赵合欢点了点头,顺势道:“那孙女儿就告退了。”
“嗯,去吧。”
赵合欢还没迈出赵舟的书房呢,又被老头子叫下了,“你等等。”
说完这句,赵合欢就听到屋子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好奇就回头想看看老头子搞什么呢?
就见赵舟将他经常坐着的那把摇椅的把手给拧了下来,是的,赵合欢没有看错,的确是拧了下来,就还挺暴力的。
感情那个椅子的把手是中空的,赵舟从里面掏出了一叠纸,走了两步,抬头看赵合欢瞅着他那椅子的样子,道:“不用看了,就是一面空的。”
“我可和你说,我不在,你不准去拧另一头。”
赵合欢“噗嗤”笑出了声,她不想再忍着做淑女了,大笑道:“祖父,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这可比三百两多多了!”
赵合欢伸手接过了赵舟递来的东西,展开一看,好家伙,老头子的私房钱挺多啊!
这厚厚的一沓纸不是房契就是地契,有铺子、有宅院、有田地还有庄子,赵合欢最爱这些了,拿到手里之后,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赵舟,满脸地兴奋,无声地询问,“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赵舟的眉毛皱了皱,不都说他孙女是个抓钱小能手吗?这咋看到这些东西还这么兴奋呢?
“别想了,这是家里的产业。”
“我把它们交给你,就是要你搭理他们。”
嗯?赵合欢听到赵舟这么说,还有些纳闷。
她好像和这个便宜祖父也没那么熟吧?刚回来没半个月,这个老狐狸就把家底给她了?
想到什么,赵合欢也就说什么了,“您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赵舟再次被赵合欢的脑洞打败,他的嘴角抽了抽之后,反问道:“你会吗?”
哎,干嘛配合这个小狐狸回答这样的问题,赵舟没等赵合欢说什么,就又道:“这个家以后除去分给你二叔的一小部分,大多部分还是要传到你们这一房的。”
“我看你于经营理财一事上颇有心得,这些铺子、庄子就交由你打理吧。”
“你父亲是个不争气的,你母亲倒是个好的,可这些年因为你的事情也早在内宅里将那点心性磨光了。”
“陛下因着江南旱灾的事情,临时增设秋闱。”
“我不准备让你兄长等明年的春闱了,过几日的秋闱就让他下场,你现在守住手里的这些黄白之物,就是为你兄长守住以后的太平日子。”
啧啧啧,赵合欢不得不承认,老狐狸这“啪啪”的算盘打得,她不止在马行街听到了,她就是去京郊的庄子也能听到。
这是拿着她母亲和兄长“威胁”她了。
“母亲知道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了吗?”
“她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好吧。”
“怎么,你不敢接这事?”
赵合欢扬了扬嘴角,笑着说道:“您老人家不用激将法,我又不是五六岁的孩童。”
“既然接了您的东西,我就会好好给你当貔貅的。”
听了这话,赵舟抚了抚胡须,哈哈大笑起来,还得是他孙女啊!
“你放手去干!手底下的人我会和他们说,让他们全力配合你!”
赵合欢还能说啥,银子都捏手里了,就点点头,道:“好。”
说罢,赵舟又递给赵合欢一块黑不溜秋的木牌。
赵合欢注意到了赵舟递给她木盘时赵甲的神情,瞳孔精神,鼻孔微张,典型的震惊之色,尽管赵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赵合欢将这块刻着赵的木牌拿在手里,摸了摸,然后不解地问赵舟,“祖父,这是什么?”
“这是我刚跟着太祖和陛下打天下时,太祖给我的军令牌。”
“如今我已经不掌兵权,可那些老部下和府里的老人都知道,见到这牌子如见我。”
好吧,赵合欢决定领情,老狐狸对她这个半路出现的便宜孙女确实不错。
“那孙女在这就接过祖父的好意了。”
赵舟看着赵合欢将木牌珍视地放在了荷包里,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他总算是为荣国公府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赵甲现在心里还在纳闷,纳闷主子怎么会轻易就将太祖给他的信物交了出去,要知道那个令牌现在可能没什么用了,可是关键时刻,也是能挽救汴梁城的存在。
怎么就轻易交到大小姐手里了呢?看大小姐那样子肯定不知道这块令牌的厉害之处。
可赵舟却就喜欢赵合欢的这股子大方劲儿,没有惊讶、没有推辞,你给我,我就大大方方收了,这才是他荣国公府子弟该有的气度!
赵舟恨啊,为什么赵合欢不是个男子呢?要是个男孩子,成就绝对不在赵毓岭之下。
那边祖孙聊着,这边戚陌又被天圣帝叫到了勤政殿,隔壁偏殿的几个翰林学士都在小声议论,“镇国公世子就该住在宫里。”
“是啊,是啊,陛下一有什么事情,找的不是皇子们,就找世子爷。”
说完这话,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陛下相信大外甥绝对超过儿子,当了除了大皇子。
“找到他了吗?”
戚陌知道,天圣帝这是在问颜庭知,便回道:“臣无能,还未找到。”
“查出是谁干得了吗?”
戚陌低着头,有点想笑,都说知子莫若父,谁干得?
这事儿是谁干得,天圣帝应该最清楚吧?
然而即便是天圣帝清楚,也不见得就如心中所想那样表现出来,这就要看他心里那台天平偏向谁了。
换句话说就是真相其实并不重要,主要的是天圣帝想相信什么,结果就会是什么。
“臣还在追查当中。”
“北辰去了大皇子消失的地方,是一家小客栈,没有打斗痕迹。”
戚陌的说都是点到为止,剩下的让天圣帝自行猜想。
果然,天圣帝深深望了大外甥一眼,沉声道:“继续查。”
“是。”
“庭问府上的事情?”
“换汤不换药地传了出去,臣还在查是谁传出去的,不过。。。”
天圣帝的眉毛一拧,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那个小妾已经死了。”
无论是皇城司还是秘阁,都在二皇子府安插了人,只不过因为颜庭问将二皇子府守得如铁桶一般,他安***的人并没有接触到机密。
虽然没有接触到机密,可是像赵思媛死这种事情还是能够传出来的。
天圣帝一听人死了,第一反应就以为是颜庭问嫌麻烦把人给解决了,他倒吸了一口气,道:“怎么回事?”
“是二皇子的小妾张氏捅的,再多的事情也都在追查当中。”
“就是那个把父母兄弟僭越供在铁佛寺那个?”
“是!”
“她真得是好大的胆子!”
声音落下,有一个建盏被扫落在地下,戚陌看着地上溅起来的水花,哎,天圣帝的火真得被拱起来了!
在偏殿值班的宰相石浦还有翰林学士们也听到了天圣帝的暴怒声,石浦那笔的手只僵了一刻就恢复了正常,其余人确实面面相觑,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天圣帝没有可以掩饰和压抑自己的情绪,于是他大怒的消息便从宫里传到了宫外。
【作者题外话】:今天双更,希望以后也能坚持下来,这是个未知~~~~
手里还有一个隔壁家签约的现代言情,也卡了,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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