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诺看着河的一边,眼神如落日一般,落寞里带着余晖
林夏看着怀里昏睡的真织,朝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看去。
“不用看了,没有我你们走不出这片树林的,是在这饿死,还是跟我回去你自己选吧。”
在对方冷淡的话里,林夏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等林夏再回头,冷漠的木偶女人已经到了河对岸。
“织儿,别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不会伤到你。”
……
再次回到破旧的小屋,月亮已高高挂起,周围安静无比,连夏日的蝉鸣和蛙声都哑了一般,一阵急促的脚步突然从屋里传来,林夏一时间毛骨悚然。
“夏儿,怎么才回来,你怀里抱的是……”
长长的金发映入陈兰芬的眼帘,一时间失了神,手中的碗落在了地上,瓷碗应声而碎,那响声如驱邪的鞭炮一般,那碎成一块块的白瓷在月光的照耀下扎眼无比。
“外婆……”
林夏似笑非笑地看着诡异的陈兰芬,心跳得无比快,好似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心情,心里的害怕远大于亲切。
陈兰芬快步到林夏身前,双眼如长在了真织身上一样,“把她给我吧,你和诺先去吃饭。”
看着外婆反常的样子,林夏不由得将怀里真织抱得更紧一些,“不了,外婆,她过会就醒了,她跟我一起吃。”
“好…好…好……”
陈兰芬连说三声好,她勾着头将地上碎掉的瓷碗捡了起来,眼睛始终不离开真织,直到消失在黑乎乎的屋子里,那眼睛都没离开真织半下!
外婆和真织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突如其来的外婆越来越让林夏害怕了。
林夏心有余悸看着黑不见底的屋子,刚刚外婆拾碎碗的表情,就跟…
鬼看到了人一样!
脚步声再次传来,吓了林夏一哆嗦。
“怎么了吗?”
诺诧异的看着林夏,手里拿着两双碗筷,走了过来。
看着诺平静无波面庞,林夏小声试探道:“真织是你…亲姐姐?”
“对。”诺直接说道。
“哦……”
听到诺的回答,林夏松了口气,这一刻他竟感觉这个恨自己的女子,比自己的外婆要亲切,或者说她没有什么刻意瞒着自己。
不像自外婆看着她那双浑浊的双眼,那诡异的微笑,那脸上深不见底的沟壑,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明明知道你姐姐怕我外婆?为什么还有带她过来?”
诺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顿了顿,眼睛盯着前方,“我觉得你问什么之前得先想清楚了。”
“你什么意思?”
诺依旧看着前方,像是在提醒林夏什么一样。
摸不着头脑的林夏顺着诺的目光望去,一根根铁丝绑在围栏上,铁丝上面串着灰白的脏东西,因为离得比较远林夏看得不是很清,只是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在好奇心驱使下,林夏站起了身,走近了几步,仔细一看,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串在铁丝上的竟然是耳朵?!
明明一天什么都没吃,林夏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他扭过头一阵干呕,瞬间明白诺话里的意思。
回到桌子前的林夏,一时拘谨了起来,如被监视了一般,看着桌上的饭菜胃口全无。
林夏算是知道真织为何这么怕这里,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一时间不愿叫醒她。
诺如同看穿林夏的心思,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还是叫醒她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你为何……”林夏想一番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何要把她带到这里?”
“因为她给你下蛊了。”
“所以呢?”
“所以我带她回来,是为了解你身上的蛊。”
“谢谢你的好意,我身上的蛊我不想解。”
“现在决定权已经不在你手里了……”
没等诺说完,屋里的黑影突然冒了出来,人比脚步声更快地来到了林夏的面前。
一张可怖的老脸突然出现在林夏的瞳孔里。
“诺,你说什么?我的夏儿被这有缺陷的黄毛丫头下了蛊?”
诺的表情依旧冰冷,“是的师父,正是姐姐偷走的那对双生蛊。”
“你说什么?!”
陈兰芳瞪大着眼睛看着林夏,在那发红的眼珠子飘到真织的脸蛋时,突然大喊道,“夏儿,趁这坏心眼的丫头还没醒,你快把她杀了!”
“外婆,你疯了吗?”
“快动手!”
话语间陈兰芳就拔掉了头上的簪子,朝着真织刺去。
“外婆!”
林夏连忙转身,护住了真织,尖锐的针尖瞬间扎进了林夏的胳膊上,猩红的鲜血从林夏的手臂滑倒了真织紧闭的眼上,长长的睫毛发生了颤动。
陈兰芳心疼的看着林夏冒血的手臂,懊悔道:“傻外孙,你怎么被这丫头利用都不知道!真是作孽啊,早知道当初就把她杀了!”
此刻的林夏就像是在身后的密林找不到方向,无比抓狂,“外婆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现在最多只剩四年的生命,不杀了她,她迟早会生吃了你!”
“你说什么?!”
“啊……!”突然的一声尖叫,打破了两人的对话,真织从林夏的怀里跳了下来,眼睛被恐惧所填满,她抱着头,大叫着,蜷缩在角落里,无神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陈兰芳。
看着蜷缩在鸡窝处的真织,陈兰芳咬牙切齿,一步一步朝真织逼近。
“坏丫头!自己是个残次品,竟然拿我宝贝徒孙补全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夏儿是我外孙了!你就是故意报复我的吧!”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真织大叫着,看着不断靠近的陈兰芳,再也承受不住心底恐惧她紧紧捂住双眼,哭喊着:“不要挖我眼睛!不要挖我眼睛!”
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明明之前她还是那么担心自己的姐姐,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却变成了无情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