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想,李窈窕就能知道对方在肖想些什么,不过是一些下流的东西。
她轻掀眼皮,站在高处如同俯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一般,却也让梁肖心底的征服念头更甚了几分。
他可是穿越者,这个世界的主角,位面之子,整个世界都应当围着他一人转动。
他想着,自认潇洒的上前一步,“希望我作出这首诗之后,长平郡主还能说出刚刚的话来。”
“本郡主拭目以待。”
李窈窕声音清冷,嘴角弧度嘲讽的恰到好处。
梁肖神情高傲且得意,款款张口背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时的他背的得意,跟本没注意到在他背出第一句的时候,在场的书生们脸色便起了变化,等到整首诗背完,众人整张脸已然耷拉,面无表情。
梁肖背完后,仰头看向李窈窕,“郡主,我作完了。”
“梁公子,你确定这首词是你自己所作?”
李窈窕没有说话,一个书生却忽然开口。
“那是自然!”
梁肖答的是好啊不心虚,他可是了解过的,这个世界没有唐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唐宋八大家,苏东坡,诗仙诗鬼诗圣了。
比文采,他有的是。
然还没等他得意完,那书生便是抖着手一脸恼怒的开口。
“你简直……简直恬不知耻!”
“你说这是你亲自所做,那为何我之前看的诗集中,作此绝词句之人名曰苏轼苏东坡!”
“怪不得郡主听了你刚刚诗句会那般反应,恐怕刚刚那首诗也是你抄的吧!”
他们这些人,谁不是饱读诗书,悬梁刺股才走到如今,可眼前之人却抄他人之作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当真不配称之为读书人!
“人而无耻,不死何为!”这话都说出来了,实在是气到不行了。
其他书生也是一脸怒容,但梁肖此刻只注意到了苏轼二字,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书生。
“你怎么会知道苏轼,他应当不在这个世界了才对!”难道是有人比他提前穿越过来了?还是说,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叫苏轼的人,做了这首诗?
怎么可能这么凑巧!
然他这话一下便惹怒了那书生,“你……你你你竟如此不知悔过,东坡先生虽已身死,却也不是你抄他诗作为几所用的理由!”
“你根本不配呆在这文渊楼内!”
“滚出去!”
不知道哪里丢来了个茶杯,直接便砸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他的身上丢了过来。
……
“所以表婶刚刚便知道他是个抄子,所以才会那般奇怪的说话?”
朱泓可算明白了,怪不得表婶忽然变得那般高调,还讽刺人,要知道平日里表婶待人是最好不过了,而且对下人和百姓都挺好的。
那人简直活该,还好表婶之前便让人把诗集印刷出来了,不然今日可就真让所有人都被耍了还为对方拍手叫好呢!
这人之后甚至可能会靠这成为他的幕僚,未来被他委以重任……只要想想,朱泓便觉得实在恐怖。
早知道,他刚刚也该那东西砸他一下解气!
“抄袭可耻。”一旁的永安冲着下面冷哼一声,瞧着他那凄惨样丝毫不觉得同情。
永宁更是如此,何况,她还认得这人。
“他便是我之前和离那位驸马家的一个表亲,他爹便在那府中当管事,平日里没少克扣底下下人的银钱福利。”
她管过几次,之后知道无用,再加上同前驸马没了感情,自然不再多管。
“原来只是个管事之子啊,他这穿的,我还有以为是那个官员家眷呢。”
朱泓轻哼一声,冷冷的看着低下的人,心里对那欺负了自己姑姑的一家子更是不喜了几分,心里用小本本很是认真的记了一笔仇。
等他登基,就立马把他们全都踹了。
他身边不留蠢材,还是一个抄袭的蠢材,废物!
看着对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朱泓忽然觉得解气了些许。
底下的书生此刻也已经恢复平日的文质彬彬,仿佛刚才那些恶不是他们一般,随后开始同她请罪。
“小生等无理了,唐突惊吓到了郡主和几位贵人,还望郡主恕罪。”
他刚刚看了两眼郡主身边的三人,两个贵女,还有一位浑身贵气却有些不同,让他忍不住心有猜测。
听说当今太子,便是如今这般岁数,且同长平郡主感情不错,还偶尔会来这文渊楼的传言……如他一般的聪明人,自然都猜到了。
但太子未曾明说,他们自然不会主动拆穿。
他们又不傻,拆穿了太子的身份,他们当太子幕僚的机会便少了不知道多少!
“无碍,你们继续便是,我们几个本身也只是来凑个热闹罢了。”
垃圾一走,李窈窕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好了不少,心情自然也好了。
“多谢郡主。”对方道谢,顿了顿,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不知郡主可否告知我们,刚刚那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是何人所做。”
此诗虽瞧着简单,却朗朗上口,实在是离开。
李窈窕也不瞒他,直说道:“是李太白的诗作。”
“竟是太白先生!那人竟然还敢抄袭太白先生诗作!”早知道刚刚就该打的更狠一些。
要知道李窈窕之前那些诗一背,随后诗集这么一出,几个在后世厉害的诗人在大夏书生心中地位可不低。
特别是李白杜甫,一个潇洒不羁,一个忧国忧民,让他们心中敬仰,只恨生不逢时,不能同太白先生和杜子美一同喝酒,一同为国效力!
自然,文渊楼里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外头,传进了百姓耳中,自然也传到了皇帝和百官耳中。
这前驸马一家自然也被连累的没脸出门。
至于那个文抄公,听说被打了二十几鞭子,正躺在床上哀嚎了。
李窈窕觉得他恐怕还得喊上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而他确实也喊了。
不过经此一事,他恐怕也不敢再背书了,即便再背,也没有人会相信是他自己作的。
李窈窕觉得这乐子让她瞧的,当真是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