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长逸原本温润的脸上神色淡淡,说出的话却是并不是。
“这位夫人许是忘了,我嫂嫂是陛下亲封的正二品县主,有封地,有食邑,即便是你在外见到她,也是要恭恭敬敬请安的。”
沈广锋颔首表示认同,“长逸说的不错,何况即便窈窕她不是县主,那以后也会是我侯府的少夫人,未来的侯夫人。”
何况沈家早就已经上书陛下,以后便让从之袭爵,李窈窕嫁进来自然便是未来的侯府当家夫人,自然比她一个区区四品恭人要来的重。
沈长逸和沈广锋言语微重,但态度到底还算是好,可颜瑾本就是个护犊子的,李窈窕是她和沈家所有人打心眼里认同的未来儿媳妇,什么时候能被一个小小的官妇给欺负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沈家没人了,连未来的媳妇儿都能被人随意欺辱。
只见颜瑾冷笑一声,眸色瞬间便冷了下去,嘴角弧度却是越发的加深了几分。
“如若本宫没记错的话,你被抬入夫家之前也不过一个小县官家的庶女吧,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勾的你家那位宠妻灭妾,生生的便将那原配妻子给气死了;哦不,是不是真的气死,我们大家伙可不敢确定,毕竟谁知道有些人会不会为了自己能上位而给原配下药呢?”
“赵夫人,我记得你可不是第一次了啊。”
这院里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做的悄无声息,但虽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在跟你演呢。
颜瑾平日里倒是愿意给他们这个面子,毕竟也不关她的事情,怪就怪在她自己一个区区庶女,竟敢质疑他们窈窕,给她脸了!
对方抖着手指,“你……你……”
颜瑾优雅嗤笑,“你你你什么你!本宫警告你,若是下次再让本宫听到你说窈窕的坏话,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说完便直接拉着自家夫君走到位置坐了下来,沈长逸则坐在官员中间的位置,和他们不在一处。
至于那位赵夫人,这会儿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嘴巴蠕动着,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她哪里能想到,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外面的人都知道。
若当真如此,她甚至怀疑她们每次同自己相处之时都在心底里笑话着自己。
如此一想,她更气了。
一旁那工部侍郎脸色也比她好不到哪去,无比后悔将她带进宫来丢人。
“现在好了,所以人都知道我宠妾灭妻,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我看你这正妻的位置还是别坐了!”
那赵夫人脸色顿时蔫了下去,一时不敢说什么。
周围的官员们默不作声,毕竟谁也不愿得罪长公主和沈广锋一家子,至于那些个想要好好同颜瑾处关系的,自然在心中将这位李夫人踢出了聚会的名单。
而且他们本来就想交好那位长平县主,可不能因为她买不到她手里的东西。
要知道,这能不能先装上阳光花房可是已经成为他们上京夫人们身份的象征了呢,谁家先有,自然代表了她家在上京,在长平县主心中的地位……
听说皇后和太后娘娘都已经跟长平县主下了定,待年后便可装起来了,还有好些官眷人家也都定了。
现在谁不羡慕长公主能得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媳妇,不止同几位公主交好,连陛下也那般重视,待以后这些良种公布出来,除了陛下,谁还能比得过长平县主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呢。
而且她们还打听到,整个长平府的百姓可是都将长平县主当成救命恩人呢。
若非她是个女子,要是男子的话,陛下早就给她封官了!
这是大部分官员心中的想法,而且因为良种和李窈窕愿无偿送给朝廷百姓那十亩地可亩产千斤的麦子,他们对李窈窕便有着天生的好感。
包括那位工部侍郎。
若非他在家中随口夸过李窈窕,或许这赵夫人今日便不会多嘴这一句了。
不过这工部侍郎这次倒是有些倒霉,想什么便来什么。
此时的皇帝和太后还有皇后便站在门外拐角处,恰好便听到了颜瑾说的所有话,顿时谁也没说话。
皇后和太后对视一眼,都将目光落在皇帝的身上。
毕竟她们才是最明白皇帝对李窈窕的看重,对百姓能否温饱的看重。
这人这次倒是犯在陛下手里了。
皇帝大步朝着里面走去,原些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官眷们顿时禁声,恭敬垂首,一时间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直到有人颜瑾一家带头请安。
“微臣参见陛下,恭请圣安。”
话音落下,众臣和家眷们也连忙请安。
“都免礼吧。”
皇帝冷冷摆手,抬步继续往前走去,没走几步,在那位工部侍郎的面前顿住,也未曾转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既然没有当正室的仪态,便让她当个外室便是;至于你,罚俸三月,今日回去后在家闭门思过三日,若有下次,我看你这侍郎也不用当了。”
说完这话,皇帝也不管他是何反应,直接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那位赵夫人直接跌坐在地上,满眼不敢置信。
她不懂,为何啊?
她只是自己悄悄地说了一句话恶意,又没有什么恶意,他们为何都要这般对她!
而让她更不能接受的是,她好不容易才从妾氏做到正头的夫人,如今竟只能当个连妾氏都不如的外室!
那她的孩儿怎么办?他们好不容易才成为嫡子,若她成了外室,他们便只能当个外室子,以后还如何娶妻嫁人!
这赵夫人这会儿倒是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不该嫉妒夫君口中出现其他女子的名字,她不该……可惜现在不论她如何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没一会儿,便有宫人上前将她还有她的女儿给拖了出去,而等待她的还不止如此,是她女儿被远些已经谈婚论嫁的夫家退婚,最终只能嫁一个小官当妾,而他的儿子,有她这样的婆婆在,甚至连一些比她夫君官职低的官员都不愿将女儿嫁过来。
至于那工部侍郎,皇帝虽让他今日后开始闭门思过,却也已经没脸留下,当即便默默请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