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梁翠看着余兰花将那粒粒饱满,晶莹剔透的跟宝石一般的米放到锅里,一升又一升的,看着可是心疼的紧。
“夫人,您这会不会放的太多了,这么好的米,天又这么热,吃不完很容易坏的。”
“这么多人吃怎么会吃不完。”余兰花笑着说着,又往里面倒进去了一升米。
梁翠有些呆愣愣的看着她,“夫……夫人,您是说,我们也可以……吃吗?”
“不成的,这么好的米,我们这些奴隶怎么有资格吃,那不是浪费了!”
这样的米是她以往从未见过的,恐怕只有那些个达官贵人才有资格吃的吧,李姑娘定也是很难才得到的,他们怎么能吃呢。
余兰花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什么奴隶,窈窕都说了,你们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便是一家人。”
“这些米是窈窕特意吩咐的,她说今日大家第一次见面,总得吃顿饱腹,不过以后想吃可不容易啊。”就连他们自己也没吃过几顿呢。
余兰花很是珍稀这些漂亮又饱满的大米。
“夫人。”
梁翠咬着唇,声音都哽咽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这么幸运,明明是个奴隶,却比以往在夫家还要吃的更好。
“哎呀你哭什么,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啊,那么多张嘴要吃饭呢,咱们得快些。”
余兰花一把将兔子塞到她手里,“会杀兔子吧,烧热水,然后拔毛,今晚吃兔肉。”
“这可是我们窈窕亲手抓的兔子,平日里可舍不得吃,都在后院养着呢。”
“哎。”
梁翠冷不丁接过那已经死了身子却还有些温热的兔子,手脚利落的开始干活,仿佛有用不完的气力。
屋外,苗月跟着李窈窕学着烧火,然后煎药,听着里面的对话,也忍不住的高兴。
“姑娘,你真好。”
她觉得喊李姑娘太过生疏,可李窈窕又不喜欢他们喊主子,便喊了姑娘。
“是么。”
李窈窕自己倒不这么觉得,因为她发狠的时候他们没有见过,才会这么想。
随后看着火候差不多的样子,才喊住她继续加柴火的手,“对,这样就够了,等过半个时辰,你再将火再调小一些,将药汁收一收,最后留下一碗药便够了。”
“煎药的时候最好能在这里盯着,免得火忽大忽小的,等你以后熟悉之后,便不用一直盯着了。”
“是。”苗月乖巧的点点头,明亮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火焰,火小了就动动柴火,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
兔肉的香味伴随着药香飘了出去,周围好几户人家都闻到了,有人恰巧经过,忍不住探头进来。
“窈窕,你们家今日的饭菜可真香。”说话的是隔壁的一个婶子,一脸羡慕的看着厨房。
如今在这李家村,也就窈窕家还能吃的这么好了,当真是让人羡慕。
李窈窕笑了笑,“那婶子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那还是不了,我可不能老占你们便宜。”对方笑的憨厚。
她可是都看到了,窈窕带了好几个人回来,她可不方便去凑这个热闹。
“你们继续啊,我也要准备烧饭去了。”
她家里现在就他们一家三口,因为不愿意离家便留下了,谁曾想他们留下的人竟成了最幸运的人。
而这一切都是窈窕带回来的。
女人朝着李窈窕挥了挥手,便高高兴兴的回家做饭去了。
虽然他们家的饭菜没李窈窕家的好,但也是很香的。
香味逐渐越发的浓郁了,顿时将在祖父家中看着人编席子的两个小家伙给引了回来,一头扎入了厨房。
“阿娘,饭饭,饿饿,想吃。”
“好,你们等一会儿啊,到时候大家伙一起吃。”
余兰花一边炒菜一边对他们说着,顿了顿仿佛又想到什么一般,“家里桌子不够大,你们去祖父家里让他们将那边的桌子椅子都一起搬过来……就放到院子里吧,我们一会儿就在院子里吃。”
“好~”
两个小家伙顿时又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便见苗阳一手桌子一手椅子的搬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一脸崇拜的小家伙。
李窈窕抬眸看着他们,仿佛好像看懂了苗阳耳根处那深深的红。
忍不住笑了一下。
半个时辰不到,饭菜便好了,喜乐和平安眼疾手快的便过去喊了人过来,六人看着桌上那吩咐的饭菜,闻着上面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呆住了。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吩咐的饭菜。
“还愣着做什么,坐下吃饭啊。”
余兰花推着李嗣走出来便看到他们正傻乎乎的站的远远地,一个也不敢上前。
等余兰花坐下去只会,李窈窕带着两个弟妹也坐了下来,她抬眸看着他们,半响,只说了一个字。
“坐。”
几人这才犹犹豫豫的坐了下来,身体笔直,谁也不敢动筷。
这时候,李嗣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兔肉到碗里,说道:“吃饭。”
说着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李窈窕也拿起筷子,看着他们,“让你们吃便吃,难不成以后每次吃饭还得我三催四请吗?”
“多学学阿乐和平安,到饭点便乖乖坐下吃饭。”
两个被夸奖的小家伙顿时挺起胸膛。
“阿乐最乖了。”
“平安也最乖。”
李窈窕自然表示认同,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兔肉腿,“是,你们最乖了,所以这次的兔腿就是你们的了。”
“好哦!”
两人再次吃的满嘴是油。
其他人被她这么一说,忍不住对视一眼,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夹了一口米饭到嘴里,米饭的香味顿时充斥着他们的味蕾,让他们食欲大开。
一开始只是埋头吃着米饭,之后才慢慢的会夹一点菜吃。
余兰花给他们每人都夹了两块兔肉,便也不管他们了。
总是要一个过渡期,便让他们自己慢慢适应吧。
当天晚上,六人第一次吃饱了饭,睡在属于自己的床上微微失神。
他们这次好像真的碰到贵人了。
院中的席子才刚编了一点,远远看去,竟当真有那么一丝丝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