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知道夜苍苍当初是被半两银子卖到苏家的,但即便如此,几年来都不曾给人做一件衣裳……
“不是我说,吴大喜,你们这可有点过分了,”孙大娘说,她是村里里正的妻子,说话素来有几分分量,“我记得当初苏遇救二狗子的时候,还有半年就要童试了吧?”
“可不是嘛。”立刻有人接话道,目光瞥着吴大喜,似有意似无意,“苏遇为了救二狗子差点丢了命,现在倒好,吃吃不上,穿穿不上,住还没地方了,吴大喜,你们不厚道啊。”
“挨千刀的,你说谁呢!”吴大喜急了,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说她不好,耽误她儿子们说亲。
说那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吴大喜的对门王氏,两人一贯不合。
“说你呢,你还有脸显摆,看你刻薄自家兄弟的劲儿,都让人怀疑苏遇是不是亲生的,狼心狗肺的东西!说来也奇怪,苏家二小子一直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小时候那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一病就好不了了,吴大喜,不会是你给下毒了吧?”
“你才下毒了!”吴大喜大怒,说话就朝王氏冲了过去……
苏遇和夜苍苍不知他们的出现还险些引发了一场世界大战,两人一路直走就到了吴大叔家。
吴大叔是个个子不足一米五的小老头,编的一手好竹筐,人非常好客。
听说夜苍苍和苏遇借竹筐是想养兔子,便带着他们去偏房挑了两个最大的,另外又借给他们两个木盆。
“你们不用担心兔子跑,往后天越来越冷,你们只要在屋里经常烧点火,勤给他们喂点,它们巴不得能有这么个安乐窝呢。”吴大叔说。
“那我们回去多多备些柴火。”苏遇说。
“只要暖和了,兔子就能长得快,多多下崽呢。”
苏遇和夜苍苍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兴奋。
告别了吴大叔,大柳树下的人已经散了,两人在溪边提了水,路上夜苍苍把先前都想法跟苏遇说了说,苏遇一听就直摇头。
“咱们附近就这一条小溪,连镇上及县里都仰仗这条小溪过活,顶多就是有的地方宽些,有的地方窄些,若是如你所说的冬捕,恐怕没等鱼被捕上来,渔网就被水底的石头磨烂了。”
“难道就没有大一些,深一些的大河、大湖?”
“嗯……倒也不能说没有,我先前在镇上读书时曾听人说过,自此往北百余里有一处梭梭湖,湖大而深,不过,百余里啊。”
夜苍苍顿时无话可说,且不说他们两人现在走个十几里都费劲,更别说去到那里也是别人到地盘,想凭借他们二人之力来一次冬捕,不亚于痴人说梦。
她还是好好跑山,准备过冬的东西吧。
提了水桶上山,夜苍苍把昨天采的地衣泡在一个小一些的木盆里,又去提了桶水便背了竹筐出门。
这次,夜苍苍直奔那处斜坡。
昨天天色将晚没来得及细看,她总觉得这个时节,那里依旧湿乎乎的不太对劲儿。
果不其然,待到了那斜坡处,夜苍苍顺着兔子洞往旁仔细查找,就见到一眼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