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程姒轶从电脑前面抬头看了出去，大片的雪花从窗边落下去，有些仿佛是迷了路，贴在窗子上，又很快被融化。
“什么声音？”于侃侃突然道，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房顶。
房顶之上有弹珠落地的声音，很轻，但是却稀稀落落的存在。
程姒轶和夏翩翩对视了一眼，让大家暂时都退到了门口，“顾翩年说过，这别墅的设计本身就有防御功能，俞炀珏就算是想要攻进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顾翩年说的没错。”
楚战诺的声音响起，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楚战诺两侧跟着几个保镖，而楚战笙率先进了房间，护在了几人前面。
楚战笙微微勾唇，“我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你不用担心。”
语气熟稔，一看就是认识的人。
夏翩翩神色阴沉，看楚战笙的时候憎恨更多。
楚战笙神色之中满是想要解释的欲望，但是现在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说起。
“围魏救赵？”程姒轶轻轻推开了她前面的楚战笙，“陛下怕不是想要围魏救赵这么简单吧。”
“姨奶奶聪明。”楚战笙笑了笑，“确实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单独请姨奶奶去做个客，就是顾翩年不太配合。”
“单独请我？”程姒轶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姒轶，“你要的不是顾翩年的命吗？怎么又成了单独请我？”
“不这样，他又怎么会想要自己上船，而将你留在这里？”楚战笙在保镖搬来的凳子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这里的每个人，“俞炀珏手里的那些东西，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全部都打回去，但是我要不要说这句话，还要看姨奶奶怎么回答。”
“对了，俞炀珏整出来的那玩意儿我倒是见过两次，不只是可以影响人的脑电波，还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进入市场之后，会不会造成恐慌。”
“你……”
程姒轶见过无耻的，但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楚战笙，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夏翩翩反手握住了程姒轶的手腕，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身后，大哥不在，保护大嫂就是她的责任。
她不认识面前这个自大的男人，却对楚战笙在熟悉不过。
楚战笙此刻眉头紧蹙，站在中立的地方。
“翩翩，这件事……”
“这就是弟妹吧，果然是顾家的人，各个都是人中龙凤的模样。”楚战诺好似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堂弟媳妇儿。
明明也是不大的年纪，却一派老成模样。
楚战笙回头扫了一眼楚战诺，明显不将堂兄的话放在眼中，“倒是赶不上堂兄心机塞煤球，至少八百个。”
“八百个可是不够活的。”楚战诺扶了扶自己的细金框眼镜，“毕竟你能傻子似的活那么多年，也要感谢你没什么心眼儿。”
程姒轶：“……”
她好像记得听爸爸说过，以前有个楚家，一家子毒舌。
果然毒舌这玩意儿，是遗传的，而且百年不朽的遗传。
“你不是要找龙家后人吗？那你的目标不应该是顾翩年吗？”
“龙家后人？我们楚家哪个不是龙家后人，确实楚家这些年没有出过紫眸，顾翩年算是个奇迹，不过这件事只有顾翩年解决不了。”楚战诺翘着欠揍的二郎腿微微向前倾身，“姨奶奶不如跟我走一趟，说不定就能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别去。”顾翩年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低沉中带着紧张，“只要你不想，他带不走你。”
不然楚战诺不会这么好脾气的一直在和她说话。
别墅是他亲自设计的，就算是楚战诺能进去，也不见得能出去。
程姒轶听到顾翩年的声音，心莫名的就定了下来，她低声道：“顾翩年，我好像突然明白你为什么执意要自己上船了。”
因为以对方为前提的任何威胁，他们都会甘愿承受。
“把那些机器人，毁了。”程姒轶抬头，眼中多了几分犀利。
楚战诺眼看着程姒轶变脸，“常言道夫妻做久了也就有夫妻相了，只是顾翩年那脸有什么值得你和他夫妻相的？”
程姒轶：“那不如你先心疼一下你未来老婆吧，当然，你也不见得能有老婆。”
楚战诺顿了一下，片刻后笑了出来，看了看时间道：“你跟我走了，我才能让他们把那些机器人毁掉，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战诺仿佛并不着急。
“那我又怎么能信你？”
“确实，我这人没什么可信的，但是除了信我，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程姒轶：“……”
这人真的把贱脾性给表达了一个淋漓尽致。
“不要答应他，只要周知提了文件，就能……”
“等周知呢？”不能顾翩年说完，楚战诺便说道：“周知当年能给我做律师，我就能找到他，他嘴皮子是厉害，不过人是真的笨，胆子还小。”
楚战诺抬手，周知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便被投在了白色墙壁上，他的嘴巴被贴了胶带，支支吾吾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程姒轶握紧了拳头，“你，你无耻。”
“不，这叫能力。”楚战诺笑道，并不承认无耻这个说法，“我无意伤害你，但是确实需要顾翩年的命，这是我的使命。”
程姒轶猛然反应过来，一直以来想要顾翩年的命的人，根本不是俞炀珏，而是自己眼前这人。
“一个人的命，救一个国家，很值了不是吗？”
【为一人，救一国，席卷海啸，和大海同归于尽了吧。】
顾翩年走到甲板上，听到楚战诺的话，脚步猛然停下，脑海中想到的便是程铭止和他说的那句话。
“母亲。”顾翩年低声呢喃了一句，所有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都开始串联起来了。
住在母亲体内的那个才是真正的顾家大小姐，陆嘉熙在郑家长大，她本性温柔，或者说是有些许的懦弱，但是压不住她内体顾家人的基因。
这个基因下的人，就是俞炀珏引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