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翩年和她一步之遥，垂眸便能看到她眼中倒影的月光。
“走吧，回旅馆。”顾翩年率先转身离开。
程姒轶急忙跟了上去。
“一年总有那么几次会遇到，我还记得去年有一次，有粉丝躲在保洁人员的车中偷偷进了我房间，然后在我房间的浴室里面洗澡，穿我的浴袍，甚至还拍了照，发给了小海。”顾翩年仿佛是在讲故事，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程姒轶听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是发给小海？”
顾翩年：“……”
她的关注点惹笑了顾翩年。
“因为，黄牛也拿不到我的私人手机号。”虽然这个关注点偏了，但是他还是解释了，“工作号手机一直在小海手里。”
程姒轶悄悄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想要去找她手机里面的手机号。
“给你的是我的私人号。”顾翩年扫了她一眼，他还能给自己老婆工作号不成？
被人发现小九九的程姒轶不动声色的将手机又揣回了口袋里，只要她不承认，这种尴尬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后来呢？”
“后来报警被抓了，因为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拘留三天。”
程姒轶砸吧了一下嘴巴，这代价也太低了。
“不过我让小海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父母，还有她身边的人，据说她回去之后，两三个月没有出门，不久之后全家就搬到别的城市去了。”
程姒轶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干得好。”
“谢谢夸奖。”
“不客气。”程姒轶又要翘起小尾巴了。
刚下个雨到处都是泥泞，程姒轶一蹦一跳走的并不老实，顾翩年还要时刻注意着她脚下。
“我好像听侃侃说过，你被私生粉追车会把他们带到警局去，真的吗？”以前没注意过，现在和顾翩年相处久了，偶尔会想到以前于侃侃和她们说的一些事情。
“那也只是警告，不能真的把他们怎么样，这个行业的病态由来悠久，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顾翩年道。
“所以你才不想继续做流量明星了？”程姒轶今天晚上问了很多问题，这是她以前绝对不会问的。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顾翩年没有否认。
“那你以后这种官司不是少了很多？”程姒轶略带失望。
顾翩年：“这不是好事？”
“这是我的工作机会。”程姒轶惋惜道。
顾翩年脚步猛然顿住，一时间神色难辨喜怒，“你，你真的……”
是随时都能让他欢喜的一个人。
“我说错了？”本来就是。
“没有，你说得对，是我的错。”老婆太可爱，说什么都对。
一路回到旅馆，一直到了房门口，程姒轶靠着墙让顾翩年先回去，心想等顾翩年回去了她在把师姐叫上来陪自己去拿东西。
顾翩年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开门，我陪你把东西收拾出来，自己进去不怕吗？”
伪装客气被拆穿。
程姒轶觉得顾翩年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房间里早就被收拾干净了，只是那种害怕的感觉估计会持续很久。
她东西不多，将电脑，相框什么的收一下，还有几套换洗衣服，一些法律文献，就没什么了。
小小的一个行李箱，比她来的时候还要瘪一些。
“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去我那边休息一会？”顾翩年提议。
程姒轶确实困了，但是这房间她也确实不敢住了。
“不用，我去找师姐将就一下就好。”
“你确定吗？你丈夫就在这里，你要去找别人将就一下？”顾翩年别有深意的笑道。
“我师姐他们……”
等等，程姒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记回忆。
【“顾翩年，你别动，我害怕。”
“我夫人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麻烦。”】
夫，夫人！
程姒轶巴掌糊在了自己脸上，完了，彻底没脸见人了。
还休息什么，直接送走她好吗？
“不，不是，你怎么能说呢？”
“你那么抱着我，我如果不说，他们不会觉得我出轨，你是知三当三吗？”顾翩年说的无辜。
程姒轶被问住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程姒轶问的生无可恋。
“你很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顾翩年问道。
不知为何，程姒轶觉得自己听出了委屈。
自己仿佛是一个金屋藏娇的渣女，就是那种有男朋友，但是朋友圈依旧单身姿态的那种渣女。
“也，也不是。”程姒轶有些心虚道：“我就是怕影响到你。”
“恩，渣男语录第七条，我不是不想公开，就是不想别人谈论我们，影响到你。”顾翩年一副“我都懂”的模样。
程姒轶嘴角一抽，“其实，每个网页查出来的渣男语录都不一样，不一定是第七条。”
“严谨了。”顾翩年从善如流。
不知道戳中了两人什么笑点，竟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我送你下楼去找你师姐吧。”
程姒轶看着拉着自己行李转身的男人，一直到出了房间门，程姒轶拉住了顾翩年的衣服，“要不，还是去你房间吧。”
师姐她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她去了也别想睡觉了。
顾翩年不动声色的弯了唇角，转身的动作却没什么停歇。
程姒轶跟着顾翩年回了他的房间，和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师兄师姐自己从警局回来了，没什么事情，让他们放心休息。
发完便做贼心虚一般直接退出了微信。
所幸顾翩年房间有个沙发，顾翩年可以在沙发上休息。
程姒轶洗完澡出来顾翩年正在桌边看剧本，桌上的钟表显示三点半。
她悄悄的挪到床边坐下，顾翩年看剧本的时候带了一副金丝框的眼睛，程姒轶突然想到了四个字：斯文败类。
“距离你们出发还有四个小时，睡会吧。”顾翩年扶了扶眼镜，拿着剧本起身将床头的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小小的夜灯，去了沙发那边。
那是绝对安全的距离。
程姒轶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没想到脑袋沾到枕头便睡着了。
她是在顾翩年压低的声音中醒过来的。
“知道是你的错那就给钱。”是顾翩年的声音。
“怎么，你就这么缺钱？”是陆景玺气呼呼的声音。
“恩，喜欢，她喜欢。”
程姒轶悄悄把被子拉到了脑袋上面，还是让她继续睡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