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城的衙门内,陆辰阳坐在案前,手里翻看着公文,不时提笔批上几笔,或是抬头与身边的文吏交代几句,待到事情交代清楚,文吏退了下去,很快便又有别的小吏过来汇报公务。
如此一来,他是忙得没有个空闲时候。
虽是如此,但栖凤城在他的治理下,也变得越来越好,之前城中流失的人口,因他带来的大批匪徒进城后填补了不少,也有因为栖凤城安稳下来,一些从别处逃难过来的人口,他都收拢过来,给人立户……
总归就是,现在的栖凤城,跟他最初接手的时候,已经是大为不同了。
知道这些变化,他现在对于如何把栖凤城治理得更好,也是颇为积及,很有干劲。
“小将军,衙门账上的银钱,有些不够用了。”
叶青石抱着账本,面上带着些愁容,这位小将军什么都好,为人清正,待下宽和,跟在他身边做事,也没什么压力,只要把事情办好,他也不会特意刁难谁。
只是也有些小毛病,花起钱来太大手大脚了,当初带来栖凤城的钱粮可不少,但到现在才几个月时间,账面上竟然就没什么钱了,这过日子还得精打细算才成,账上没钱,连衙门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那才是天大的事,到时候人家撂挑子不干,可要出乱子了。
他这会儿也是实在没法,才捧了账本来找人。
陆辰阳听得有些吃惊:“这么快就没钱了吗?”
听他这么说,叶青石顿时都有些委屈了,他管着账面上的银子,也不是没有劝过小将军,但小将军花钱,是真没个数,那城里的路不好,说修就修,修路这样的活儿吧,他不让人来服徭役,反倒是给工钱请人来做活,这就花出一大笔了,再有那城墙要修,也是个费钱的,安置外面逃难来的流民,也得出钱……
总之吧,小将军掌管衙门,那就是钱粮如流水一般的花出去,把他也是震住了,要知道据他所知,以前的衙门,钱粮那都是只进不出的,衙门的银子,那都是老爷的钱袋子,哪可能随便掏银子出去,不从百姓身上刮层皮下来,哪来的银子肥自己的荷包。
“小将军,这账小的可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一丝错漏,花出去的每一笔银子,都是有出处的,现在账上真没直么银子了。”他有些急切的解释道。
说起来,他原本是土匪寨子里的军师,跟着来了栖凤城,倒也没料到,这位小将军考校了他几句,就让他在衙门里做了个小吏,专门管着账本,这种活儿,向来是交给最亲信的人来做的,倒不知何故小将军竟是如此信任他。
当然,他也不敢辜负小将军的信任,做事很是仔细认真,半点不敢出错,就怕辜负了小将军的这份信重。
陆辰阳有些无奈的看向他,道:“你急什么,我又没有怀疑你贪了银子,最近做的事不少,花银子的地方确实多。”
既然敢用这人,就不会怀疑他别有用心,真要是有什么问题,事发之后直接砍了就是,就算他想逃,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从他手里逃掉,所以他用的人,也没有疑心对方的必要,反倒是这人自个有些急了。
想了想,道:“一般衙门里都有哪些来钱的渠道?”
他这只出不进,衙门没有什么进项,所以花钱的速度就快了,若是能有些进项,大概也就能持平了。
见小将军没有不信他的意思,叶青石也放心多了,但一听他这问题,顿时也不免有些无奈,道:“小将军,衙门的进项,一般是税收,每年两季,一季夏税,一季秋税,别的就是再收一些商税……”
说到这个,他又不免解释了一句,道:“之前因为前郡守的缘故,百姓流离失所,后面虽然填补了一些人回来,但这税收,也很难收得起来,再则,小将军还发了话,说是免三年税来着。”
说到这儿,他都不免看了对方一眼,没有税收,衙门哪来的钱,听到这事时,他都相阻止他,但那会儿,他们还不熟,也凑不到小将军跟前说话,只是免税三年的话都放出去了,也不能出尔反尔,只能暂且如此了,不然影响小将军的威信。
他也是真没有见过,衙门给治下百姓免税的,当然,对于下面的百姓来说,这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当时也是刚刚平息动乱,也确实需要以此来安抚百姓,不得不说,这一招也确实好使,治下的百姓很快就安稳下来了,但就是苦了衙门没了进项。
“至于商税,那就更不用说了,城中的商贾早就被收刮了几层,其中一些满门落魄,举家搬去了别处,也有一些受战乱没了,现在城中的商贾不多,摆摊做些小生意的,那也收不到几个商税。”
城中有钱的大商贾,早就被前任郡守,举起屠刀给宰割了,栖凤城的名声也是真的臭不可闻,别处的商贾都不敢来,城中还能有现在的样子,都得亏于小将军的治理。
说起前任郡守的恶行,那也真的是罄竹难书,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衙门没钱才是大事。
陆辰阳也觉得有些头疼,他心里盘算了一番,之前他花钱出去的地方,也都是需要花的,钱都是用在了正经地方,绝对没有乱花一文钱,当然最主要的也是城中的百姓,之前过得太惨,若不拿出些东西来安抚,这些百姓哪可能安稳得下来,而且一些人家,家中也确实断了粮,总不能看着人饿死。
总归钱是没乱花,而现在没什么钱了,也是事实,思来想去一番,问道:“按正常情况,衙门若是没钱了,应该怎么办来着?”
叶青石也是无语了,小将军怎么就喜欢揪着他问这种问题,就不能换个人问问吗,他以前就是个土匪,也没有在衙门做过事,也不是很清楚衙门是怎么操作的啊,但说一点不清楚,也不是的,他毕竟曾经也是个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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