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来就吃了个闷亏,赵万松很不高兴,将所有人都赶出去,独自坐在营帐中。
“将军,吃点东西吧!”亲兵捧着个食盒进来。
“滚。”
赵万松那神情好似要吃人,亲兵本想劝说两句,硬是被他那眼神瞪得一句话也没敢说,乖乖的捧着食盒又退了出去。
齐师爷过来时,正好看到亲兵从营帐中出来,不由小声问了一句:“将军如何?”
亲兵摇了摇头:“正在气头上,小的才进去,就被赶出来。”
他说着,目光看向齐师爷道:“先生,你进去劝劝将军吧,别气坏了自个,还有,都这时辰了,一点东西没吃,铁打的也遭不住啊!”
闻言,齐师爷就点了点头:“把食盒给我吧!”
不吃东西怎么行,要是把身子熬垮了,这场仗还怎么打,如今全军上下,都靠着将军呢。
亲兵将食盒递了过去:“多谢先生。”
齐师爷朝他摆了摆手:“你去忙吧,这里有我。”
他提着食盒进了营帐,嘴里说了一句:“将军,属下进来了。”
见并没有赶他走的意思,齐师爷也不由松了口气,可见将军虽然生气,但却理智尚存,也并没有见人就发脾气,如此就好。
赵万松见他进来,唉叹了一声,随即坐直了身子,开口问道:“齐先生,你说我是不是真就不如陆长风?”
一来就被人打个措手不及,吃了败仗不说,军中士气更是大受打击,甚至还有一万多人做了逃兵,这不是不相信他赵万松能打胜仗,所以宁愿做逃兵,也不跟他一起杀敌。
齐师爷听得一惊,这只是初次交锋失利,将军就没了信心不成?
“非是将军不如了陆长风,而是我们大军初来乍到,对安平郡不熟悉,再则,也是错估了陆长风,以为他会跟之前遇到过的反贼一般,龟缩在城里不出来,没想到,他倒是会把握时机,趁我们大军刚至,没有防备之下,突袭而至……”
他一番话,说得口干舌躁,大致的意思就是,不是他们没用,而是对方太狡猾!
“将军,现在全军上下,都要仰仗将军,您可千万要振作些啊!”齐师爷有些忧虑道。
一路走来都还算顺利,没想到才到安平郡,居然就吃了败仗,这放谁身上也不会高兴,就连他自己,都是勉强打起精神来。
这陆长风也果然了得,他们之前确实低估了他。
赵万松便摆了摆手:“齐先生你多虑了,我只是一时气不过罢了,倒不是气陆长风,而是气我自己,仗着自己手里兵马多,便没将对方放在眼里,没曾想却吃了这么一个闷亏。”
他是领兵打仗的将军,吃了这一场败仗,自然也清楚自己输在哪里,说来说去,还是太轻敌的缘故,主要是他也没料到,陆长风的底气竟然那么足,胆子也很大,竟敢在二十万大军围困之下,开城门出来突袭!
他是完全没料到这一点,所以才失了防备之心,以至于吃了败仗,但凡谨慎些,也不至于吃这个亏。
想想,他这一路过来,原本也都很谨慎的,也就是在丘岭郡那处,略放松了一下自己,想到这个,他顿时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来人,将营中那几个美人,都拉出去砍了!”赵万松扬声朝外吩咐了一声。
随即就有亲兵领命而去。
这是闹那一出啊,齐师爷有些不解:“将军?”
“美色误事啊,在丘岭郡时,就不该收下她们,果然都是些祸水,让我失了警惕之心,现在想想,那个郑郡守,没准跟陆长风是一伙的。”
说到这儿,赵万松眼中都不由闪过杀意,这郑郡守明着是送礼,实则是来坏他在事的不成?
齐师爷略皱了下眉:“将军,这应该不对于,那郑郡守瞧着,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而且他话里话外的,对陆长风都很是不喜,不至于是一伙的。”
送礼的事儿,也就是凑巧了吧,至于送几个美人,这也都是官场上的套路而已,真要说那几个美人耽误了事,也真没有,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个把持不住,一时散了心。
把人杀了也好,这样才能将全副心思都用在攻城上,待到将安平郡打下来,押着陆长风进京交差之后,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罢了,也不过一个小小郡守。”赵万松挥了下手。
“先生,我打算明日一早就攻城,你以为如何?”他郑重询问起对方的意见来。
不过是一次小小败仗罢了,虽然让他生气,但还不至于打掉他的信心,抛开伤亡和逃兵不说,剩下的大军也还有十七八万不是,这些人也足以攻下安平郡了。
齐师爷点了点头,他是很赞同尽快攻城的,越拖下去,对他们的形势越不利,主要是大军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想要逃跑的,这些卫所收拢来的军队,真是用得太不顺手了。
上一次平定叛乱,是没有粮草,而这一次却是军卒不太好用的问题,但奈何京郊的兵马是不能随意调动走,得护卫京都安危,那些才是真正的精兵强将。
“今日匆匆交战,影响了一些士气,明日出战正好找补回来,属下是赞同将军出兵的。”
说完,他眉头微皱,道:“今日也可看出,安平郡军卒的实力,确实有些不凡,将军可想过这一仗要怎么打吗?”
“还能怎么打,直接攻城就是了。”说这话的同时,他突然想到安平郡的城墙,光滑平整一片,连个易攻陷的缺口都没有,这就加大了攻城的难度。
“属下是觉得对方实力不弱,攻城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能攻下来。”齐师爷略有些忧虑。
他能帮着出谋划策,但攻城掠地这种事情,还是赵万松这位将军更擅长,但看他这样子,明显是要蛮干,总觉得这样会损失巨大。
“那是当然,陆长风往日的威名犹存,哪可能是个草包,但除了硬攻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这安平郡铁桶一块,根本就没有什么突破口。”
之前派出去的探子,要么一入了安平郡城就没了消息,要么是连城门都混不进去,但凡能多混点人进去,都能搞个里应外合。
齐师爷左思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