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鸾一脸震怒的坐在上首,吴天冬禀完事后,垂首而立,看也不敢多看一眼,大气都不敢喘,就怕她把怒气发泄在他身上。
赵元英一脸疲惫的从外面回来,一眼就见到这情形,不由走了过来,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许红鸾就抬起冰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后开口道:“你跟他说说!”
吴天冬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连忙便开口说了起来:“近日不少人来医馆生事,小的派人暗中查探,发现这些人除了几家医馆派来的外,还有就是英国公府派了一波人来,再有就是……就是恭郡王府派来的!”
他说着这话时,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赵元英,见他面上也是一脸的愕然,便知此事他必然是不知晓的。
“这些生事的人,都被扭送去了衙门,只是转头衙门就又将人给放了……若是不想想办法,这些事儿没完没了,医馆都没法经营了。”
他之前还觉得只需管理好医馆的事就好,但现在才知道,若是失了靠山,医馆的事儿也不是那么好管的。
到现在他也是焦头烂额,只希望这些破事尽快平息下去。
赵元英听完吴天冬的话,顿时一脸怒容,道:“此事必然是郡王妃所为,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现在才知道她居然如此恶毒!”
许红鸾就看着他,沉默了好一阵,这事儿她还真打听清楚了,并非是出自郡王妃之手,而是出自恭郡王,大概是恨她拐走了他的儿子,所以趁机报复。
她也懒得跟他解释了,估计说得再多,他也不会听,只会坚持心中所想,她现在身心俱疲,也懒得费劲去多说这些,是郡王妃还是恭郡王,差别其实也都不大。
她有气无力的朝吴天冬挥了下手,道:“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情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
那些医馆的人还好说,只要她这边找到靠山立起来,那些医馆的人立马就得收手,至于郡王府这边,暂且不说,只是英国公府这边,就有些不好办了,英国公府势大,可不是好打发的。
待到吴天冬一走,许红鸾就开口问道:“你这边可有什么好办法?”
赵元英能有什么好办法,他在衙门里吃一肚子气回来,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他这会儿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人生从来没有遇上这么艰难的时刻。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许红鸾,轻轻摇了摇头。
他只感觉如今四面楚歌一般,颇有点走投无路之感,完全不知道要怎样拔开迷雾走出去。
就知道他想出不任何办法来,还得靠自己,她心里很有些瞧不上赵元英,但眼下也不是论这些的时候。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么如今之计……”她的目光暗含深意的看向他。
触及她的眼神,赵元英福至心灵,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前她提起的时候,他并没有赞同,但现在他突然有了一丝犹豫。
迟疑道:“真的只能如此吗?”
“不然,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就是。”
他能有什么主意,他现在毫无头绪,无头苍蝇似的,这样那样的事,压得他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好一阵之后,才颓然的垂下头,道:“这事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最近也是真的受够了,衙门里一个小小的差役都敢刁难他,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他要重新做回世子,过回以前的生活。
他以前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以为凭自己的本事也能立足,也能把日子过起来,甚至因为做事努力,被皇上看在眼中,然后提拔他到更高的位置上……
这些都是他想得太简单,没有郡王府可依靠,就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差役也敢给他甩脸子,呵!
这会儿他也是真正明白过来权势的好处,难怪那些王伯、王叔们,为了争夺皇位不惜任何代价,最终把命都填进去,他当时还觉得,非常不值得,但现在再不敢那样想了。
既然要做,他就不再想那么多,目光看向许红鸾:“你打算怎么下手?”
许红鸾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过两日是太妃的祭日,郡王爷与太妃母子感情极好,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城外的青云庵……”
郡王府的事,赵元英自是最清楚,事实确实如此,他的亲祖母,以前在后宫中活得很艰难,吃了不少苦头,以至于寿数不长,以前他也跟着父王一起去青云庵的,只是今年……似把他排除在外了。
想到这儿,他神色越发冷冽了几分。
“打算在城外动手?”他问道。
许红鸾就点头:“也只有在城外才容易得手,城内一动手,就容易引来五城兵马司的人,到时候难以脱身。”
城外才是最佳的攻击地点,闲杂人少,得手的机率更大,还不容易留下痕迹,让人无从追踪。
“不要伤了我父王。”他开口说了一句。
至于其他人,他就不在意了。
许红鸾就点头:“那是自然。”
爵位还要从恭郡王那里继承来,自然是要留下他的性命,至于其他们,当然是一次解决干净的好,特别是郡王妃的两个儿子,一个不能留,还有那两个庶子,也不能留,就不能给恭郡王任何念想,他的儿子,必须得只有赵元英一个。
赵元英得到她的承诺,略放心了些,也不问她哪来的人手,更不问她具体的计划,这些事情,随她安排就好,他只需要一个结果就行了。
就算事情不成,最终败露,他也只是知情而已,又不是他动的手,也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虽然这么想有些可耻,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承受了很多,心中原本的那些情爱,已经被折磨得淡去不少,虽然他心中仍是有她的,只是再不像之前那般浓烈,那么为了她不管不顾。
现在的他已经清晰的意识到,情爱之事只是生活中的一点点缀,只要无上的权势,才是最让人渴望与追逐的,男人若是没有权势,大概活得还不如富贵人家的一条狗,现在他才真正的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