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第一批请柬样品寄到了水禾湾。
底色为粉白色,旁边是烫金花纹,卡片加了香,展开的时候会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
容既原本是打算将请柬名单交给制作公司让他们直接将宾客名单烫上去的,但时渺提出想要自己手写。
对于她的要求,容既自然是应允的。
此时两人就在容既的书房中。
他在电脑前工作,时渺则是坐在对面的地毯上写请柬。
咖啡的香味在空气中飘开,恬静而美好。
容既在回复完邮件后,却发现时渺根本没写几张,而且眉头紧紧的皱着。
他问她,“怎么了?”
时渺甩了甩手,“这卡片的材质很难写。”
“是么?”
容既上前,发现时渺写好的那几张都抠得格外仔细,一撇一捺都仿佛书法一样精致。
“你这样写得写到什么时候?”
容既将她的手拉了过去,帮她捏了两下,“随便写写得了,要不我明天让人过来帮你,反正也没几个人能认出你的笔迹。”
“都说了要自己写,你怎么这么没诚意?”
“我能邀请他们来就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时渺无言以对,也懒得跟他争辩,将手抽出来就准备继续写。
容既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睡觉吧。”
“我等这一页的名单写完。”
时渺头也不抬。
容既看了一眼她指的名单,发现还有一大半不止。
他当即将名单合了上去,“明天再写,反正不着急。”
“不是你说的这两天就要寄出去好让宾客安排时间?”
“随便吧,他们爱来不来。”
——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的夜生活重要。
话说着,容既已经伸手去抱她,但时渺却很快将另一只钢笔塞入他的手中。
“你陪我一起写吧。”
容既皱起眉头。
他写?
他现在唯一拿起笔的机会就是签合同,两个字就是九位数起的价值,现在……
“你还记得么?”
时渺突然说道,容既转过头看她。
“以前读书的时候,那时……黎蓁还在,你们两个同级,她经常会拿着数学课本问你问题,那个时候我就特别羡慕你们能坐在一起写作业。”
容既冷嗤一声,嘴角却是向上扬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来问我?”
“那时我还在上小学,题目很简单,我怕你觉得我笨,也怕你不耐烦,所以不敢问。”
容既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子。”
话说完,他已经举起笔,“不是要一起写么?开始吧。”
容既的字也很好看。
苍劲有力,带着几分狷狂酣畅。
任务完成的很快,不一会儿,时渺便将最后一个请柬递给他。
“严歌?”容既看了一眼名字,说道,“你准备邀请她过来?”
“当然要邀请的。”
“那可能有点麻烦。”
“什么意思?”
“程放应该也会到场。”
时渺叠放请柬的动作一僵,头也转过去看他,“谁?”
“程放。”
容既将最后一个名字写完,合上笔盖,“他这段时间在国内,你不知道?”
时渺摇摇头。
“同样是你哥,你对他和对郁词的态度怎么完全不同?”
时渺没有理他这句话,只说道,“之前他不是回米国那边……”
“嗯,但这段时间又到国内来了,应该是有什么项目合作,你知道上个月他那个基金公司市值多少了吗?”
时渺摇摇头。
容既跟她说了一个数字。
时渺倒不吃惊。
虽然她对这个领域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他们如果对冲成功一个项目,资金就会几倍几倍的往上翻,前段时间国际上各种风云交际,可能也有他们的手笔。
但她对这些不感兴趣,此时她想到的只有另一个问题,“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容既帮她将请柬叠放好,又伸手去抱她,“既然都是客人就都邀请好了,他们爱怎么弄是他们的事情。”
“程放他知道严歌和沈斐的事情么?”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上次我跟他通话的时候他跟我提起过这几天会来姜城,到时候你问问他?”
时渺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容既也直接抱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
直到他将她压在床上时渺才算反应过来,“我困,我要睡觉了。”
“没事,你睡你的。”
他嘴上这样说,手上却开始动作,时渺一边缩着躲他的动作一边控诉,“你就不能歇一天?”
“歇什么?你老公我身体好得很,不用歇。”
说话间,他已经按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挑开了她的睡袍腰带。
时渺哼了两声后,放弃挣扎。
容既低头吻她,又突然说道,“我们要不要再加个中式婚礼?”
“为什么?”
“我觉得你穿肚兜会很好……”
时渺一把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闭嘴!”
……
容既说的过几天却始终没有动静。
寄请柬的时候,时渺还特意看了一眼程放的地址,发现的确是在国内,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城市。
严歌这几年倒是一直和沈斐在欢城定居。
南南如今已经是一个小姑娘的模样,时渺也见过她和沈斐相处的画面,小姑娘的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程放这个人,亲热的叫沈斐爸爸。
而程放当初出狱后便直接回到了米国,虽然他在k.s的势力已经被分割干净,但他身上毕竟带着他父亲一半的贵族血统且手上也有不少的资源,很快重新创立了一个新的基金公司,到今天也是风生水起。
这样一看,似乎他们都过得很好,彼此间……再无交集的好。
请柬寄出去的第三天,时渺接到了程放的电话。
“我下午两点的飞机到姜城,你过来接我一下。”
他的话语简单傲慢,就好像是在吩咐手下人办事一样。
时渺只哦了一声。
程放挂了电话,但时渺却没再管他,也没有打算去机场。
两点的时间一过,程放的电话又再次过来,“你人呢?”
“我没去。”时渺回答,“我帮你叫个出租车吧,等一下把车牌号发给你。”
然后,时渺抢在他前面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