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看完,孟协凯微眯着眼睛,把照片塞回去扔到一边。
“你调查我?”
他的声音有些冷,脑子里在想miller家族最近有什么动作和alina做的事关联。
alina嘲讽地看着他,“孟协凯,我要是调查你,不至于现在才发现。”
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解释,是质问,alina心拔凉的,她在孟协凯心里从来就只是可有可无吧,唯一有价值的是她背后的miller家族。
当初为什么要执着嫁给他?alina看着面前成熟而更富魅力的男人,突然就无法理解曾经的自己了。
是的,她的爸爸妈妈很疼爱她,没想过让她联姻,是她主动要嫁给孟协凯,心甘情愿被他利用了。以为他对她冷淡是性格使然,却没想到他对其他女人笑得那样真实,还拥有了她和他永远不会有的宝贝。
哭过、崩溃过,甚至在和他摊牌前还抱着希望,现在好像都没必要了。
孟协凯认真审视着她,几秒后面容缓和了些,alina是个很骄傲的人,的确不屑于做这种事,那是谁告诉她的?先稳住她,再调查吧。
他起身走到alina身后,从后面轻轻抱住她,温声道:“对不起,但是我的确需要一个继承人,他们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呵呵呵。”
alina笑着笑着,脸上湿湿的。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明白她的心,只是故意忽视,有恃无恐而已。
“孟协凯,我要的就是孟太太的位置吗?”
她缓缓掰开他的手,转身和他对视着。
“想要继承人,你也配说这句话,我们的孩子怎么没有了的,我又是为什么再也不能生育的,你忘了吗?你承诺过我什么,忘了吗?”
当年他为了争家产娶了她,又在被敌人报复时抛下了怀孕的妻子,为了弥补,应该说是稳住她吧,承诺一辈子只有她,没孩子也没关系,她信了,因为他从来不重女色。
这一切她都很好地隐瞒着,没有让她的家人知道,真的傻了好多年。
孟协凯沉默着,那件事的确让他有些愧疚,但也仅此而已。这么多年来,他为miller家族带来的利益足以弥补了,现在情况不同了,miller家族要靠他的更多,只是他也不愿意失去一个强大的助力。
“alina,我们都不年轻了,别任性。他们母子不会影响到你,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孟协凯温声道,试图安抚住她。
alina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这个相伴了将近二十年的丈夫,像是才第一次认清他。
孟协凯也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妻子了,也是第一次在她眼中读出了绝望。
他一直知道alina是喜欢他的,他也喜欢她背后的家族势力,所以走到了一起。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和miller家族的联合,让孟家走了了更高的阶梯,alina是个很懂事听话的妻子,只是性格稍冷。这种关系,他认为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孟协凯,我们离婚吧。”
说出这句话,alina心口堵着的那口气终于散了,其实很简单啊。
孟协凯瞳孔一缩,沉默了片刻后:“alina,我认为你现在是不理智的,再好好考虑吧。”
“不用了孟协凯。”我对你,彻底失望了。
alina的语气很淡,又很坚定,显然不是突然的决定,她应该早就知道了。
孟协凯眼眸黑沉,他的视线带有极强的压迫力,“alina,我们是两个家族的联合,别任性。”
alina浅浅一笑,“很快就不是了。”她所有的好脾气,也只是对他,曾经深爱的他而已。
“如果你不同意,我会上诉。”
和alina的谈话不欢而散,孟协凯快步回到书房,文件夹被他扔了一地。
barton吗?真是小看了他的卑鄙。
孟协凯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头脑却是越来越冷静。
barton是他的老对手了,了解他这么多并不奇怪,他们正在竞争的项目背后的利润也足够诱人。只是barton就这么自信能搞垮他?他手里的东西也不少啊。
孟协凯勾出一抹冷笑,是时候让老对手认清一下自己了。
处理完老对手,孟协凯又致电anthony,他派去华国的人。
华国那边夜色的事越闹越凶,网上已经直接点名他们孟家了,现在官方碍于他家的权势地位,还没有正式介入,以后可就不好说。现在正好是一个敏感期。
“先生,我在华国这边非常不顺利,有种被牵着走的感觉,我需要更多的帮助。”
anthony汇报了情况后说到。
“你继续调查,华国具体是谁在幕后推动,我让协归接手你的事。”
孟协凯沉声说到,随后又和孟协归通话。
“协归,这件事和你直接相关,处理不好你现在有的都保不住,m国这边我能处理好,华国交给你。”
“二哥。”孟协归顿了下,“我已经被秘密监控了,你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重点关注。”
孟协凯闻言皱了眉,他和孟协归都被针对了,barton只是为了竞争?还是不只是他?
孟家爬得越高,树敌就越多。孟协凯不畏惧敌人,甚至会因为敌人的棘手而兴奋,只是这一次情况不同寻常,他感觉自己被联合狙击了。
“二哥,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放弃那些产业吧,孟家的财富够了。”
孟协归现在有了畏惧,有了舍不得,更想要一份安稳。
孟协凯心头火上涌,“协归,退?说的轻巧,我们现在退一步就会被吞得渣都不剩。等挺过了这次,才有资格说这种话。”
“夏染那个女人,你给我防住,不然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听着那头凶狠的话语,孟协归脸色也一点点阴沉,继续走下去,走向毁灭吗?
他早就劝说二哥重整孟家的产业,把那些发家的黑历史都洗白,上回好不容易说动了,现在又恢复了原样。
“二哥,华国那边我没办法插手,但凡我有什么举动,都会被当局监控到,让我们的处境更艰难。我的意见是,趁着局势可控,把锅甩出去。”
暂时的损失,换来往后的安全,孟协归认为值得。
兄弟二人第一次爆发这样大的争执。
孟协凯脸色阴冷,孟协归为了个女人就丧失了志气,实在不可理喻。夏染那女人就是个祸害,搅得夏家不安宁,又来乱孟家,不能留了。
“染染,这段时间都不要出门了,局势很乱。”
第二天,孟协归出门前特意叮嘱夏染,他害怕二哥对染染下手。
别墅外面也加强了警备,还特意知会了夏家,让他们帮忙。
“知道了,你快走吧。”
夏染微笑着送他出门。
在他走后,夏染笑容更深。她和孟皆一起来了出移花接木,让孟协凯认为对付他的人是他的老对手barton,进而放松对孟皆的控制。又利用孩子,让孟协归和孟协凯产生分歧,分化他们。
昨晚他们的争吵,她听得清清楚楚,当晚睡得都更香了。
“阿姨,您今天必须走!”
孟皆通过电话,和夏染说到。
“我走了,不就成全了孟协凯?不行。”
夏染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阿姨,我二叔准备对您下手了,今天就会动手。你现在很危险,三叔不是二叔的对手!”
孟皆语速极快,还带着很重的喘息声。
“您不想见到觅觅了吗?”
“有徐大夫配合,帮您离开并不难,不用担心。”
孟皆一边往别墅赶,一边劝说着。
——
“阿觅,你怎么了?”
看着许觅突然发白的脸色,祁曜担心地问。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心跳得有点厉害。”许觅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我有点吃不下了,回房间躺会儿。”
从今天起来,许觅就有不太好的感觉,又想不明白哪里会不太好。
计划很顺利,妈妈在照片上看着也很好,孟皆……
许觅想着又拿过手机,和孟皆联系,依旧联系不上。
祁曜端了杯橙汁进来,“喝点橙汁吧。”
“祁曜,你能联系上皆哥吗?我感觉他那边出事了。”
许觅喝了一小口,问到。
“还没,已经让郑刚他们想办法了,别担心。”
祁曜揉揉他的脑袋,温声说到。
“我今天去见见祁斯铭,你在家等我。”
祁曜说到。
“不需要我陪着吗?”
“有些话问他,怕吓到你。”
祁曜笑了笑,用指腹轻柔地擦去他嘴角的湿渍。
许觅明白,祁曜是不想让他看到,他过去的痛苦。
“其实你需要的话,我就不怕。”
许觅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到。他也不能和祁曜说,他早就从书里都看到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嗯?想看我感动,然后哭?”
对他的温柔,祁曜毫无抵抗力。
“是呀哈哈哈,给不给看?”
许觅眼眸弯弯,开玩笑般的语气,其实眼里都是认真。
祁曜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然后很勉强的:“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得有诚意。”
“够不够?”
许觅飞快地亲了下他的脸,笑嘻嘻地看他。
往常都是祁曜主动,得来的这么容易,他反倒不好意思了,耳根微红。
“勉强够了。”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看着他弯弯如月牙儿的眼眸,心中一片柔软,要去见祁斯铭的沉重心情突然就缓和了很多。
“祁曜,当初妈妈突然离开,是你陪着我度过了那段难捱的时光,现在也让我陪着你吧。”
许觅柔声说到,即使那是个人渣,也是祁曜的父亲,是他曾经崇拜的人,看他落魄的样子,问那些惨痛的过去,祁曜的心必定是脆弱的。
“好。”
祁曜的眼眸越发柔和了,只要两个人一起,再多的危险和苦难,好像都是甜的。
祁斯铭苍老了很多,浑身的气势也弱了下去,不过才被逮捕了短短几天而已。
看着他头上生出的白发,祁曜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祁斯铭现在对他就是个陌生人。本以为会很难受的,握着许觅的手,内心只剩下平静。
“阿曜,想问什么,说吧。”
到了现在的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一辈子最不该的就是当初对温家生了邪念,对温家下手又不够心狠,没有斩草除根。
败在自己的儿子手里,他也不知该是欣慰还是心痛。
“我妈妈,真的是自杀的吗?”
祁曜实在无法相信,前一天还答应带他去游乐园的人,第二天就永远地离开了。
祁斯铭愣了下,“是,也不是。”
“没有人想过杀她,但她偏偏又是被我和孟婉茹,被你外公的事,刺激过度起了轻生的念头。”
“外公的事,你参与了多少?”
祁曜眼神冰冷,不带一点感情。他今天只是来问问,答案不重要,不会改变他的计划。他只是想看看这个满手鲜血的男人,有没有一点悔悟。
“全部。”祁斯铭没有犹豫,接着说,“想让我作证翻案?”
“随你。”
祁曜说完,径直起身。很好,没有一点冤枉他。
“保住我的命,我帮你作证,车祸的事也可以。”
祁斯铭以为自己不是贪生的人,到了现在才发现,他不甘心去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
祁曜淡淡道,脸上一片冷漠,最后看了眼祁斯铭,转身离开。
许觅握着他的手,向他传递着自己的温暖。
其实祁曜来这一趟,是在给祁斯铭机会,也是让自己彻底死心。刚刚如果祁斯铭先问的是祁爷爷还好吗,或许祁曜愿意看在祁爷爷的份上,至少不让他死。
“阿觅,你说祁斯铭的心是什么做的?不在意爷爷,不在意妈妈,不在意……”
祁曜坐在驾驶座上,声音很轻很轻。
“不在意孩子对吗?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爱孩子,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会孝顺父母。祁曜,你只是比较不幸运而已,不是你的错。祁斯铭的事,爷爷也不会怪你的。”
许觅温声说到,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其实也没比祁曜幸运到哪里去,出生就被父母舍弃,注定了无法享受到亲情。现在得到了,也总是患得患失。
祁曜俯身抱住他,埋首在他的颈窝,静默着。
许觅也静默地回抱他。
——
“你们不能进去!”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强行闯入孟协归的别墅,孟协归安排的人根本抵挡不住。
“夏染,跟我们走吧,许觅那孩子还等着你呢。”
徐大夫语重心长,看着夏染倔强的样子,就想到了许觅,还真是母子俩。
“是啊阿姨,来不及了!”
孟皆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我还没看到他们兄弟相残,没看到孟协归崩溃。”
夏染坐在床上,语气坚定。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让他们兄弟分裂的最好武器,一旦她离开,孟协归醒悟,他们必定又联合起来,觅宝他们就更难了。
“阿姨,相信我,我们会做到的,不需要您这样牺牲。”
孟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心急了,趁着夏染没注意,对徐大夫使了个眼色。
“人呢?”
西装男们面面相觑,在房间的各个位置搜寻。
“还有其他的出口?”
其中一人逼问别墅的佣人。
“不,不知道啊!”
几个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再问一遍,有吗?”
另一人掏出枪指着他们。
“有……有个小门……”
佣人害怕地指着一个隐蔽的位置,不注意很难发现。
西装男们快速地从小门去追人。
“快,快给先生打电话!”
“二伯母?”
刚刚抱着夏染到楼下,孟皆脚步一顿。
“上我的车,安全。”
alina面容冷淡,说完就直接去了驾驶座。
孟皆犹豫了一秒,和徐大夫一起上了她的车。
“二伯母,你……”
“我知道了孟协凯做的,我想报复他,所以我们现在是一伙的了。”
alina一脚踩下油门,轻描淡写地解释着。
“对不起,让您伤心了。”
那份资料,就是孟皆暗中让人送到她手上的。
alina浅浅一笑,“我该感谢你,没让我一直像个傻子。”
“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做吗?我们miller家族能帮上什么?”
alina不仅知道了孟协凯出轨的事,还知道更多的,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网了。
“有您的帮助,我们的计划成功率会更高。”
孟皆笑着和她说,把现在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下。
alina把车开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你们暂时可以待在这里,我以miller家族的名誉保证,不会有人发现。”
“谢谢二伯母,其他的拜托您了。”
他们把夏染带出来了,但是不能让孟协归发现夏染是被他们带走了,要让孟协凯来背这个锅。
接到夏染失踪的消息,孟协归第一时间就赶回了家,听完佣人的描述,直接就去找孟协凯要人。
“协归,你不相信二哥?”
孟协凯脸色阴沉沉的,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失望。
光是barton和社会舆论就让他头大,他的左膀右臂,他的好弟弟也不让他省心,是,他是让人去解决夏染了,可那是光明正大闯进去的,就是为了表明态度,怎么他的人没抓到人,还要被扣帽子。
“你是认为我做了一场戏,私下里把夏染抓了?”
孟协凯语气冷冷的。
孟协归不躲不闪地迎上他的视线,脸色是一样的阴冷,摆明了是不信任。
正是因为足够了解,才会不信任。没人比孟协归更了解孟协凯的不择手段和心狠手辣,别说是染染,有需要的话,他这个亲弟弟也不是不可以下杀手。
“二哥,你是担心染染肚子里的孩子危及你儿子的继承权,还是担心我会因为染染忘了正事?不管是哪种,我都希望你放过染染。”
孟协归一字一顿的,眼眸里染上了愤怒的颜色。在夏染的问题上,他的理智总是轻易丢失。
“呵,alina那里,你说的?barton给了你什么好处?”
孟协凯也是一肚子火气,口不择言了。
孟协归失望又愤怒地看着孟协凯,“二哥,你都不信任我,又让我怎么信任你?这么些年,你要做的事我反对我?就是当年你对大哥下手我也没拦过不是吗?”
“所以呢,你认为对我有功劳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别忘了你走到今天,靠的是谁。”
孟协凯冷声道。
“别说我不知道夏染在哪里,就是知道也绝对不会让你见到活着的她!”
孟协归的怒火几乎要把胸腔炸裂,他冷笑着:“二哥,这些才是你的心里话啊,是不是看我被查了,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可以放弃了?好啊,我不需要你帮我,染染我会自己找到,你以后也别说是我兄弟!”
说完没有丝毫迟疑,转身离开。
晚上,许觅和祁曜吃过晚餐,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刷到一则重要的国际新闻,孟氏集团旗下一子公司被查出严重的偷税漏税问题,另在孟氏集团的一处库房内发现大量枪、支弹、药,孟氏集团的最高负责人孟协凯被传讯配合调查。
“看来皆哥是没问题了。”
许觅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他没问题,我有问题了。”
祁曜大手一伸把他捞进怀里。
“你有什么问题?心情还是不好吗?”
许觅疑惑地看着他,白天安慰了他很久吧。
“说好的我在第三位,你关心孟皆比关心我多了。”祁曜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是该给我补偿?”
“噗。”
许觅差点没端住他的小草莓蛋糕,装成那么委屈的样子,就是想表演不要脸了。
“我很严肃地在说,阿觅。”
祁曜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很认真了。
许觅这下被他唬住了,连忙收起不正经地笑,解释着:“我没有更关心他,只是你在看得到的地方,我知道你很安全。而皆哥那边,不只有他,还有我妈妈,我就会比较担心。”
“那也是你关心他比较多!”
祁曜眉头皱得更紧了,只是不断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
在许觅反应过来之前,祁曜快速地低头含住他的唇瓣,细细舔去他唇瓣上的奶油,掠夺他嘴里的香甜。
太不要脸了!许觅生气地狠狠掐住他腰间的软肉,掐着掐着就失去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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