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默是个说干就干的男人,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都花上两个时辰跟着王越学习剑法。
原本以为自己根本不是练武的材料,没想到对剑术竟然还小有天赋,连王越都忍不住夸赞:“典军师真是天生的剑坯。”
这话听来多少有点像是在骂人的味道,不过典默知道王越是个闷葫芦,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这一日,练完剑后典默没有回府,而是跟着蔡琰去了一趟书院。
她已经写出了三千多册,正好让典默去看一眼。
“昭姬姑娘,我们正在赋诗,可愿上楼一赏?”
快到书院的时候,在一处阁楼,一个猥琐的青年朝着蔡琰吆喝。
是钟毓(yu),钟繇的长子。
蔡琰面露不悦,道:“典公子,我们走吧,不用搭理这些风流才子。”
典默瞥了楼上钟毓一眼,道:“他们经常邀约你吗?”
蔡琰抿了抿嘴,微微颔首。
“好,那就上去瞧瞧,我给你把他们都打发了。”
见典默朝着阁楼而去,蔡琰只能也跟了上去。
许昌街头每月都有诗词会,严格说来也不是许昌,许多繁华的城邑都有这样的诗词会。
不过他们可不单纯是为了装逼,而是世家的一种手段。
一则是为家族做免费的宣传,尤其是一些底蕴不足的世家,通过这种手段,能打响名声。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会通过这种方式来拉拢寒门的士子,壮大家族的势力。
不过典默上来,还真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就是单纯冲着钟毓来的。
曹魏到了后期,颍川家族里就属钟家最豪横了,尤其是钟繇的两个儿子,钟毓和钟会。
在伐蜀之战的时候,钟会这小子让许仪领兵为前锋开路,他率兵随后。
结果经过一座桥的时候,钟会战马陷了进去,竟然怪许仪作为开路先锋没有把路给修好,没有请示曹睿就把许仪直接给杀了。
许仪是什么人?那是许褚的亲儿子啊,为大魏打下半壁江山的男人,就这么点事把人儿子给杀了。
今天自己既然叫他一声二哥,有些事情还真是该做了。
“噢,典军师也在啊。”
钟毓皮笑肉不笑道:“久闻典军师用兵如神,韬略无敌,但今日我们这是诗词会,以诗会友,典军师只怕无用武之地,我们就不留你了。”
这就是世家,哪怕你是老曹的心腹红人,可是这些世家子弟并不会过于敬重你。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天下各路诸侯能否崛起,靠不是兵法韬略,靠的是世家在背后为他们发力,供给他们源源不断的人才。
这也是典默下定决心要革新教育,开启民智,弱化世家的原因。
“钟公子,我也略通诗文,请问下你们以什么为题作诗呢?”典默不动声色的问道。
“看来典军师还真是想赋诗啊,好,今日我们的题目是花。”
钟毓看了一眼蔡琰,旋即又看向典默,阴阳怪气道:“恕我多嘴,今日在场之人都是学富五车,昭姬姑娘更是大汉第一才女,典军师若是强出头,只怕砸了你麒麟才子的牌子啊。”
这话引的一群士子们发笑,典默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没事,我也想试试,就是吧我有个习惯,一边舞剑,一边吟诗。”
“那就请吧。”钟毓双手抱匈,你自己要献丑,那可怪不得谁了。
典默从腰间取下青釭剑,并没有褪去剑鞘,他站定姿势,长剑横摆,深吸了一口气后,动了。
“待到秋来九月八!”青釭剑直接刺向钟毓,剑鞘撞在他的匈膛,钟毓吃疼面容狰狞,跌落在地。
“我花开后百花杀!”典默挥动青釭剑,以剑鞘勾起钟毓的衣结,剑鞘横打在他的肚子上,钟毓顿时满脸通红,呕吐了起来。
“冲天香阵透许昌!”剑鞘又狠狠的拍打在了他的背上,直接倒地不起。
“满城尽带黄金甲!”典默抽出青釭剑,直接切开他的衣服,往右一拨,整件上衣都飞了出去。
一顿操作猛如虎,再看钟毓,已经赤着上身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周围的士子都看傻了眼,老天,他可是钟家家主钟繇的长子啊,竟然被揍成这个模样。
“各位觉得我这诗如何?”
典默收回青釭剑,很有礼貌的看着其他士子,“若是觉得这首不行,我可以再作一首。”
“别别别,典军师此诗气势如虹,荡气回肠,此诗堪称是千古绝唱啊。”
士子们连连附和,你要是再作一首,就不知道又是谁躺下了。
典默满意的点点头,“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对了,以后没事不要找昭姬妹妹,想作诗了,找我。”下楼的时候,典默还不忘回身嘱咐,众人赶忙称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典默心满意足的带着一脸惊愕的蔡琰离开。
这妮子似乎被吓到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也对,毕竟像我这样出色的男人,不仅用兵如神,文采绝伦,还剑术冠世,我要是女人,也得嫁给这样的男人啊,所以昭姬妹妹才会看傻了眼吧,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晚上,钟繇就跪在了曹操的面前,哭的老泪纵横,“我儿子的腿断了,医官说可能下半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了,丞相为我做主啊。”
“今天诗词会的事情我有听说,子寂确实过分了,可没这么夸张吧,把令郎的腿打断了?”曹操大为震惊,他还特意让人去了解过,确实是教训了钟毓,但肯定没打断腿这么狠。
跪在地上的钟繇抽泣的太厉害,几度开口都没能成功,旁边的曹昂只能站出来说道:
“父亲,先生确实动手了,只是把稚叔打晕了过去,后来...”
“后来怎么样?”
“后来许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说了这事,过去看了一眼,稚叔的腿就断了。”
听到这事的曹操不是大为震怒,而是松了一口气。
老天,幸亏子盛去了西关巡防,要是他也跟着许褚这个呆子过去,只怕我们是要到钟家吃席了。
看着地上哭的肝肠寸断的钟繇,曹操怒拍台案,厉声道:
“许褚竟敢无故伤人,伤的还是钟家公子,传令,把许褚降为马夫,并且三个月内不许他喝酒!”
“诺!”
曹操走到钟繇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元常,我要剥夺了许褚的军衔,而且他嗜酒如命,禁了他的酒他肯定生不如死,也算为稚叔出口恶气。
当然,我还要他上门给稚叔赔罪的。”
哭红了的钟繇抽泣道:“还有典默,我儿纵然无礼,他也不该动手吧,这件事是因他而起的。”
曹操叹了口气,沉声道:“钟家在财力、人力和物力上都对我多有支持,当年我收缴百万青州蛾贼,若非元常借我粮草,我根本无法安置这些人。
你的功劳我是铭记在心,这件事我会为你做主。”
说完,他老脸一黑,厉声道:“子脩跟我去典府,这次,他要为他的冲动付出代价!”
听老曹这么说,钟繇心里才算舒服了一些,抽泣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