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万海完站起身,接过江管家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笑道:“府里转了一遍就到中午了,几位就留下来一起吃午饭,贺某已让厨子去准备。”
甘荣七忙摆手道:“不用麻烦,我们还得回衙门一趟,先告辞了。”
“好,让江管家送你们出府。”
贺万海看着宁毓初峻拔的背影渐渐远去,低低一笑:“这年轻人,以后会有出息。”
这时,梅花匆匆跑来:“老爷,不好了,老夫人咳血了!”
他脸色一变,提起衣摆,着急回了娘亲的院子。
他撩开帘子进去,就见娘亲面如死灰地躺在那里。
“唐大夫请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
“快去催!”
贺万海哆嗦着手握住娘亲的手:“娘亲,你再等等,儿子一定会救您的!”
府衙。
宁毓初将罗捕头叫到一边,低声道:“我有怀疑的对象了。”
罗捕头一脸正色:“谁?”
“贺万海。”
宁毓初话一出,罗捕头一脸不可思议:“贺老爷?这、这怎么可能?”
“我倒觉得他作案动机很明确。”
罗捕头细想后道:“你是想,他想利用邪术救贺老夫人?可贺老爷是出了名的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来?若是无凭无据,恐怕没人会信你。”
罗捕头对上他执着的眼神,不禁微微一愣。
半晌后,他抬手拍了拍宁毓初的肩,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万事要以证据话。”
宁毓初知道陈湖关的百姓受过贺万海的恩惠,故而都很认可他的人品,自己也没想过三言两语给贺万海定罪。
他坚定道:“我会拿出证据来的。”
海口是这么一夸,但当人走出府衙,被日头一晒,脑子里就空白了。
有些事,他得好好捋捋。
甘荣七三人继续去查宜长街,他顶着太阳,走到了大树底下。
他靠坐在树根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投下点点光斑。
他捏着根枝条,指着其中一个光斑,心道:贺万海家中有重病亲人。
指向第二个光斑:他购买过大量夜眠草。
指向第三个光斑:救助过的农夫给他送米粮。
指向第四个光斑:家里种蔬菜自给自足。
这些串联起来,都符合自己之前对凶手的猜测。
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对弈时,唐清流曾过,如果巧合太多,那就是有人蓄意安排。
人生如棋局,一样可以这样解释。
但他这一切都不能作为指控贺万海的证据。
必须得拿到实打实的证据,才能将他抓捕归案。
这时,一道带着敌意的声音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听其声,宁毓初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趁其不备,揪住对方的耳朵:“鬼头,有你这么对救命恩饶?”
乞儿哎呦喊着痛:“快松手,你这个衙门走狗!”
宁毓初逼近他:“你有胆子再一遍!”
这明晃晃的威胁,令乞儿差点就腿软。
“快松手啊!”
宁毓初惩罚够了,才收回手。
他拍了拍边上的位置:“过来坐。”
乞儿揉着耳朵,闻言双眼倏地警惕起来:“干什么?”
宁毓初双手抱肩,唇角挂着抹似笑非笑道:“给你做思想教育。”
乞儿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