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盏白忙了一天,晚上刚躺到床上便睡了过去,而容漓跟他恰恰相反,久久不曾入睡。
容漓脑海里全是季盏白温柔的笑,灵蝶落在季盏白手上那一幕,画面太美,若是可以,他希望永远都停在那一刻。
于是容漓便做了梦。
蝴蝶,季盏白,和他。
蝴蝶漫天飞舞,季盏白站在中央,蝴蝶有的落在他肩膀上,有的落在他手上,容漓看的呆了,愣在原地一动都不动,生怕打破这份美好。
季盏白回过头,脸上满是笑意:“阿漓,你发什么呆?好不好看?”
“好看。”容漓机械性的点头:“师尊最好看了。”
“我是问你蝴蝶好不好看。”季盏白嗔怪的看了容漓一眼,不仅没有生气,还主动拉住容漓的手:“你看,这些蝴蝶都不怕我。”
这一眼彻底击溃容漓的心,他一把抱住季盏白,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师尊的唇是那么软,那么美好……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他轻轻脱去季盏白的衣服,虔诚的亲吻着季盏白的每一寸皮肤,季盏白忍不住发出几声轻哼,容漓心中更痒了,就在即将做到最后一步时,容漓听到耳边有人在唤他。
“容漓,容漓?”
季盏白碰了碰容漓的额头,没有发烧,怎么出了一身汗?
他拿过一旁的绢布,帮容漓擦了擦额头:“容漓,时辰不早了,该起来修炼了。”
季盏白拍了拍容漓的肩膀,容漓还是没反应,就在季盏白怀疑他生了什么病的时候,容漓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季盏白来不及闪躲,额头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师尊?”容漓有些恍惚,看季盏白皱着脸的模样忙问道:“师尊你怎么样?”
“疼么?”
季盏白咬着牙说了声不疼:“你平时起的都挺早,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真的不疼吗?”容漓没有回答季盏白的话,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他还以为……
容漓半抬起腿,被子很薄,他怕季盏白会发现异样。
季盏白用手碰了一下额头,疼确实很疼,但他不想让容漓担心,再说了,容漓肯定也很疼。
“无妨,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休息几天,不要让自己太累。”
容漓见季盏白看过来,有些紧张的抓住被子:“弟子没事,师尊不用担心,我这就起床。”
季盏白也知道大早上闯进容漓的房间不太好,他只是担心容漓生病,见容漓没事,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
容漓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师尊没发现他的异样,也幸好他没说梦话,要不然肯定会被发现,他掀开被子,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有些狼狈的低下头。
师尊的唇,会不会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软?
梦里的季盏白有种别样风情,容漓咬了咬唇,努力的想要忘掉,如果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是会出大问题的。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只是以前顶多是抱一下季盏白,或者拉一下季盏白的手,那个时候容漓就已经很满足了,如此胆大妄为的梦,还是头一回。
刚开始他对季盏白的确只有师徒之情,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容漓也不清楚。
只是他发现自己慢慢的越来越离不开季盏白,占有欲也越来越强,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发现他对季盏白不是简单的师徒情,要不然不会做这种梦,不会想要得到更多。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喜欢师尊的,只是没往这方面想过,直到看到那些话本,才明白过来。
仙道大会在千里之外的问天台举办,于是一行人提前半个多月便出发了,由于这次人多,不能坐浮光舟,所以速度上便慢了许多。
因黎天河要留在破云宗,袁奇又不在,而季灵心需要帮忙照看,所以这次只有子桑游和季盏白带队,除了萧开麒和容漓,还有这几年刚入内门的弟子,一同前往。
路上,季盏白与子桑游共乘一辆车架,由麒麟兽拉着,其他弟子御剑而行,这也算是一种历练,长途御剑消耗的灵力很大,跟不上的弟子,最后连参加比试的机会都没有。
临下山前,容漓准备了许多糕点和小食,大部分都被季盏白收进乾坤袋,剩下的摆放在车架内的桌子上,季盏白一边看着四周的景色,一边与子桑游闲聊。
“师兄,我们晚上住哪儿?”
子桑游放下书,随着季盏白的方向,视线落在窗外的云海上:“路线我都让开麒规划好了,咱们此行要路过二十三个镇子,八十九个村落,总会有落脚的地方。”
季盏白点点头,不再问关于住宿的问题,子桑游看着季盏白的眼下有些发青,温声道:“困的话你就睡一会儿。”
“不了,现在睡,晚上该睡不着了,”季盏白朝后方看了一眼:“师兄,我发现最近萧开麒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他惹你生气了?”
季盏白感觉萧开麒应该受过罚,虽然面上显不出来,但气息有些紊乱,萧开麒可是个黑的,彻底惹怒后果不堪设想。
“你问他做什么?”子桑游皱眉,昨天晚上他发现萧开麒想要偷偷去星之海,所以罚萧开麒跪了一夜,没想到会被季盏白发现。
季盏白叹了口气:“好歹他曾经也是我的小弟,你别老针对他,我知道我不该管这些,更不该说,但萧开麒当初没有做错什么,若不是因为我,那些弟子也不至于……”
“别说了。”子桑游打断季盏白的话。
季盏白不想让子桑游一直误会萧开麒:“当初都是因为我,那些弟子才死的,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
“别说了!”子桑游声音抬高。
季盏白咬唇,心里赌着一口气:“师兄不让我说,我也说出来了,这不是他的错,当年他本可以进内门的,以他的实力,肯定能有不错的造化,因为我,师兄们才一直不喜他,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公不公平不是你说了算的,这话你若是让大师兄听见,一定会骂你。”子桑游继续道:“当年偷偷下山,这确实是你不对,可他们没有保护好你,便是他们的过错。”
“但他们只是一群外门弟子啊!”季盏白道,他们的修为本来就不高,还想让他们怎么样?
子桑游额头有青筋暴起:“如果当初他们不跟你一起下山,你就不会出事,这些话还用我说出来吗?”
而且当初有一半的原因,是萧开麒撺掇小师弟下山,别以为他们不知道,所以萧开麒都是自作自受,也就小师弟傻乎乎的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银子。
更重要的是,子桑游怀疑萧开麒的目的不仅仅如此,他不知道萧开麒想干什么,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再接近季盏白。
季盏白不知道说什么,也怪不得男主最后非要夺了破云宗宗主的位子,后期萧开麒的实力很强,再加上季随安跟黎天河都出了事,子桑游重伤,除了他,没有人能坐上那个位子。
不过只容漓一人,就能杀的三大宗派血流成河,可见容漓比萧开麒强多少。
子桑游的气消了之后,觉得自己刚才对季盏白过于严厉了,但又搁不下面子道歉,手里拿着书,心思却全在季盏白身上。
他刚才不应该吼小师弟的,失策。
季盏白从乾坤袋里拿出两杯奶茶,面露讨好:“师兄,我这里有奶茶,你喝完就别生气了吧?”
“没有生气。”子桑游声音僵硬,他只是恨铁不成钢,恨季盏白太过良善,是他们把季盏白保护的太好,才养成了这种性子。
所以说到底,子桑游怪的还是自己。
季盏白顿了顿道:“我知道师兄的意思,当年的确是萧开麒先跟我提起的紫焰谷,可那是我真心想去的,并不是被他骗过去,师兄应当知道紫焰佛丹火有多令人向往,那可是排名第三的神火,没有人不想得到它,而紫焰谷又极其神秘,传闻紫焰谷是活的,可以自己变换位置,好不容易得到一些消息,我当然想去试试。”
“所以你就不顾自己的安危?当时你若是叫上我,或者叫上师弟和师妹,起码不会在寒潭洞躺五年,整整五年。”子桑游道,神火再令人着迷,也不能不顾性命。
再说那个时候季盏白还在金丹期,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就像得到两种神火,小师弟怕不是疯了!
季盏白扯了扯子桑游的袖子:“我知道错了,师兄,我早就知错了,你别骂我了,这些事大师兄他们都不知道,我谁也没说,就告诉你了。”
“还不是因为我最宠着你?”子桑游冷哼,从小到大就属他最护着季盏白,袁奇是个不靠谱的,季灵心脾气更大,黎天河每次骂季盏白,都是他挡在前面。
季盏白眨眨眼:“我知道师兄最疼我了,所以师兄也别跟萧开麒置气了,他也不容易,你们师徒关系这么僵硬,我心里也不好受。”
“萧开麒的事今后你不许再管,也不许帮他,听到没有?”子桑游严肃道。
在子桑游的逼视下,季盏白只能点头,他本意是想让子桑游跟萧开麒缓和一下关系,毕竟作为男主,萧开麒身上应该有光环,他怕子桑游受到伤害,也觉得男主不至于被这么对待,现在看来,他个人能力有限,只能祈祷萧开麒不要怨恨子桑游。
不过他只要保护好容漓,不让容漓叛出破云宗,应该就不会出事吧?
关键还在容漓身上,季盏白叹了口气,还好容漓比较听话,要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办,他既想拯救容漓,也不想让破云宗出事,更不想让男主越走越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