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玉全给张玉武出的主意,确实颇有成效。
村民们为了能获得免费看冰雕冰灯的机会,开始疯狂地向自己的亲朋好友宣传金雕山的冰雕冰灯展。
随后,一传十,十传百,拉新免费看冰灯的消息,就像病毒一般传开了。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冰雕冰灯展的日人流量增长了三倍。
与此同时,杨明燕的“咱家酒馆”也重新营业了,为了招揽游客,新增了一些小吃项目,比如“关东煮”“油炸臭豆腐”“冰糖葫芦”“小烧烤”之类。
还有的小商贩主动来和张玉武商谈入驻园区的事宜,实在没有钱出租金的,竟然在园区门外摆起了小摊。
一时间,金雕山冰雕冰灯展,成了山河县周围知名的游玩儿景点,获得了山河县政府上下的一致好评。
他们觉得,这是山河县“去煤炭化”,以及“产业转型”的好兆头。
最开心的,自然是张玉武和杨明远。
二人站在园区办公室内,望着如织的游人,脸上挂着笑容,一脸的感慨。
“武子,真有你的啊,咱们这应该算是开门红吧?”陈建生夹着一支香烟,得意地一笑。
“当然算是。”张玉武点了点头,旋即又突然眉头微蹙,忧虑道,“不过,冰雕冰灯展只是应了天时而已。等到冬天过去,这些冰雕融化了,还能不能有游客,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听张玉武这么一说,刚刚还高兴的杨明远,顿时像一颗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了。
少顷,张玉武凝眉说道,“老杨,能不能留住游客,那还要看明年秋天,金雕山所有项目都完工了。现在谁也没法预测,只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杨明远将目光移向张玉武,迟疑片刻,点头说道,“也是,只能如此。”
就在金雕山冰雕冰灯展办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陈建生已经坐不住了,他当然不希望金雕山旅游办起来,不希望张玉武成为山河县商界的人中龙凤。
因为,他再次把华子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将自己的忧虑告诉了华子。
华子一听,眉头紧锁,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说道,“陈总,不得不说,张玉武这招借力打力,利用村民免费宣传,整得是真不错。冰雕冰灯展现在正红火,想要找个好机会下手,还是挺难的。”
陈建生抬眉瞟了眼华子,有些不悦,“平时你不是鬼点子挺多的吗?关键时刻怎么就掉链子了。”
华子深吸了口气,一脸愁容,压力顿时就上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华子突然眼睛一亮,笑道,“陈总,我有办法了。”
听华子这么一说,陈建生马上来了精神,“说。”
华子坏笑了一下,往前凑了凑,说道,“张玉武不是拉五个人来,就可以免费看吗?那咱们就锦上添花,让他人更多一点儿。”
“什么意思?”陈建生眉头一皱,一时没听懂。
华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陈总,你看哈。咱们只要放进去一部分人,就可以把他的冰雕展搅得地覆天翻。只要能把游客搅和走,咱们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陈建生暂时没有说话,而是想了想,不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太招摇了,太明显了。我二叔说过,软刀子扎人才是最疼的,再琢磨琢磨。”
华子又开始摩挲着下巴,继续冥思苦想着计策。
不一会儿,陈建生突然笑了,“华子,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张玉武不是拉人头吗?就说这家伙是传销!”
“可是,这不算是传销吧?”华子一愣,有些不解,“陈总,这顶多算是恶意营销吧?”
陈建生笑道,“普通村民懂个屁!一忽悠一个准儿!现在国家全力打击传销,老百姓现在最恨的就是这玩意儿!至于怎么忽悠,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华子眉头微蹙,琢磨了一下,深吸了口气,说道,“行,陈总,那我研究研究。”
随后,华子便纠集了一伙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在山河县散播金雕山冰雕冰灯展拉人头搞传销的消息。
散播消息的最佳地点,无非就是村里和小区里老年人经常聚集的地方,这些人好忽悠,二次传播力强。
因此,是散播小道消息的绝佳群体。
很快,陈建生的诡计收到了成效,杨明远的拉新率大大降低了,游客自然也减少了不少。
突然的断崖式变化,这让张玉武和杨明远有些焦急。
“武子,现在的游客们都在议论,说咱们的拉人头可能是传销活动。”杨明远一声叹息,骂骂咧咧道,“这特么哪儿是传销啊?营销和传销他们都分不清?脑子这不是有坑吗!”
张玉武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马上回应杨明远。
少顷,杨明远有点儿急了,对张玉武说道,“武子,你寻思啥呢,你倒是说句话呀!如果还是这么搞下去,咱们的游客可就没了!”
这时,张玉武一脸镇定,开口说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开春了,冰雕也就化了,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和对方斗了。至于是谁在背后搞鬼,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陈建生。”
杨明远想了想,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历,说道,“还有一个礼拜就过年了,如果按照现在的游客下降率,冰灯冰雕的制作费也差不多回本了。”
张玉武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其实,散播咱们拉新是传销,这并不是我最担心的。”
杨明远一愣,问道,“那你最担心啥?”
张玉武凝眉说道,“我最担心的是,朱永发的糖厂污染情况。”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杨明远一哼,一脸无畏的样子,“等明年开春了,如果他的糖厂还是排出臭水,那咱们跟沈局长举报他!”
“举报,这是最简单的。”张玉武深吸了口气,神情忧虑道,“老杨,我问你,举报了之后,一旦把糖厂查封了,那糖厂里的工人怎么办?”
杨明远想了想,目光一亮,似乎想明白了,说道,“武子,你的意思是说,朱永发可能会利用那些工人来给咱们施压?”
张玉武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嗯,不排除这种可能。”
杨明远目光灼灼,发狠道,“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朱永发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关键是,这不仅仅是朱永发,他的后面还有陈建生。”张玉武深吸了口气,说道,“上次陈建生和朱永发约我吃饭,就已经和我摊牌了。要么做朋友,沆瀣一气,要么就撕破脸。”
“你已经撕破脸了。”杨明远注视着张玉武,说道。
张玉武反问,“难道我要和他们俩狼狈为奸吗?睁着眼睛做昧良心的事儿,我张玉武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