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利紧接着说道,“你如果明白,就不会放不下她。自古讲究门当户对,人家是大老板的闺女,而你是一个矿工的儿子,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不要以为你现在搞什么旅游公司了,就算是飞黄腾达了,就算是上流社会的人了。只要,现在还不是。”
张玉武听着,没有回应,只是点头。
“更何况,我也不看好这个姑娘,虽然她母亲是个有钱的大老板。”张胜利哼了一下,说道,“他和你分手,是因为你回来照顾我?”
张玉武点头,“嗯。”
张胜利说道,“这样的闺女,如果你们以后结了婚……呵……”
张玉武注视着张胜利,细细地品着父亲的这句话。
“记住,凡事都要讲究分寸二字。”张胜利拍了拍张玉武的肩膀,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走吧。”
张玉武点了点头,看着苍老的父亲,忽然觉得自己父亲突然像个哲学家。
其实,张胜利也确实是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
他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平时也有看书读报的爱好,所以也看过不少鸡汤。
另外,张胜利活了几十年,看多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因此也有颇多感悟。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就在张玉武刚走出大门口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铃声由《我的歌声里》,换成了2014年的热歌——朴树的《平凡之路》。
张玉武拿出手机,来电人显示的是杨明远。
“喂,老杨。”张玉武接起电话,问道,“啥事儿啊?”
电话中,杨明远声音急切,说道,“武子,你赶紧来工地一趟,要出人命了!”
“咋的了?”张玉武顿时站了起来,急忙问道。
“哎呀,枫叶林那边不是要开发吗?一群村民来工地了,称谁要是敢动他们的祖坟,就和谁拼命!”电话中,杨明远说道。
张玉武一愣,“也没有人动他们的祖坟啊,规划开发的枫树林,根本就不包括那一片坟地。如果包括进来,对咱们度假村也不利。”
“是这么回事儿,说咱们开发的那一块枫树林,破坏了他们坟地的风水。”电话中,杨明远无奈地说,“你说说,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看啊,这些刁民就是想讹钱!”
我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好,我知道。老杨,你先稳住局面,我马上就过去。”
随后,张玉武打车急忙来到了煤矿文化主题园门口。
这里有一间房,临时当作了金雕山开发项目的工地指挥部。
工地指挥部门前为了一群人,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有的是镰刀,有的是锄头,还有的是一块板砖。
这些人都嚷嚷着,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张玉武下车后,并没有进入靠近人群,而是站在后面不远处暂时看着。
“我爹说了,枫树林边上那一块,是咱们山河县的风水宝地。谁要在那边修建旅游设施,就是改变了风水格局,埋在那里的人家都得遭灾!”
“对,都这么说!我记得十年前,有一伙人要来金雕山盖水厂,然后在这枫树林里挖了几个泉眼,紧接着就出了一件大事儿。埋在这儿的人家,那一年死了好几个人!后来,找人把那几个泉眼填了,才没有再怎么死人。”
“是啊,这事儿传得可邪乎了!我们可不想因为动了风水,家里出人命!不管咋说,枫树林你们是不能动!除此之外,你们愿意动哪儿就动哪儿!”
“就是就是!”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杨明远站在跟前,面对着附近的村民,一脸和气地说,“父老乡亲们,我十分理解你们的感受!但是呢,你们说的那些,都是捕风捉影,封建迷信!枫树林是金雕山规划的几大园区之一,是必须要开发的。所以呢,我希望你们能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个屁啊!乡亲们,现在咱们就把那些停放在枫树林里的设备给砸了!”这时,混在人群里的华子高喊道。
“砸了!砸了!”群众们经过这么一煽动,也振臂高呼起来。
“等等!”这时,张玉武高声喊道。
此时,临时指挥部门口的人,都转过头来,齐刷刷地看向张玉武。
张玉武阔步走到了抗议村民的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金雕山旅游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诉求,我来给你们解决!”
杨明远见张玉武来了,长长地舒了口气,急忙来到了张玉武跟前,低声说道,“艾玛,武子啊,你可算来了。这些刁民啊,真是要命啊!”
“老杨,把嘴闭上行不行?”张玉武瞪了眼杨明远,随时一脸正色地扫视着眼前的村民们。
抗议的村民们看了看年纪轻轻的张玉武,几乎都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就你?你能怎么给我们解决啊?别的都不好使,除非你们放弃那片枫树林的开发!就这么简单!”
说这话的,正是山下向荣存的混子二老歪。
二老歪是向荣存的村霸,除了村长之外,几乎可以在向荣存横着走。
二老歪之所以出头说话,是因为华子三天前找到了二老歪,让二老歪把这场大戏演好。
经过二老歪这么一蛊惑,村民们都纷纷点头,赞同二老歪的说法。
“二老歪说得对,除了放弃开发枫树林,其他的都免谈!”
“武子,你看看,就这样,根本就不讲理!”张玉武一声叹息,想了想,问道,“武子,要不咱们报警吧。把这些刁民全都抓起来,让他们蹲笆篱子!”
“那以后呢?想到后续的连锁反应了吗?”张玉武瞟了眼杨明远,低声问。
杨明远一愣,“什么连锁反应?抓起来,一了百了!干脆利索!”
“不行,这绝对是个馊主意。”张玉武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