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之后,杨明远开着车,载着张玉武返回山河县。
在高速路上,张玉武一直都没有说话,面色沉郁,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杨明远瞥了眼张玉武,笑了一下,问道,“武子,资金已经到位了,这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可是这一路上就没见你有笑模样。有啥心事儿,说来听听。”
“没啥事儿,就是有点累,不想说话。”张玉武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杨明远哼了一下,嘴巴一撇,说道,“切,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呀?”张玉武看了眼杨明远,似乎有点小紧张。
杨明远把车窗落到了一半,然后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说道,“你啊,看见余苗苗之后,心里活了。你看余苗苗的母亲是韩素梅,想当鼎梅文旅的姑爷了。”
“你胡说啥?我可没那么想!”张玉武横了眼杨明远,说道,“老杨,我实话和你说,我喜欢苗苗的时候,可不知道韩素梅是她母亲。所以,你别以为我是看上了鼎梅文旅这棵大树。”
“好好好,你清高,行不行?”杨明远笑着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所以,你现在是不是特想和余苗苗复合?”
张玉武沉默,没有回应杨明远,一脸纠结。
“咋的,这是默认了?”杨明远瞥了眼张玉武,哼笑了一下,“呵,一猜就是。既然你想和余苗苗复合,那么我姐咋整?”
张玉武一愣,说道,“你姐?什么你姐咋整?”
“不是,武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张玉武眼睛一翻,一脸无语。
张玉武说道,“我和你姐不是演的一场戏吗?只是为了骗骗我爸而已。至于怎么过我爸那关,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就说我和明燕姐性格不合,所以分手了。”
“武子,你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吗?”张玉武面色阴沉,问道。
张玉武知道杨明远说的是什么,但是不想往那方面说,于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没看出来什么?”
杨明远一字一句地说,“我姐那不是演戏!她是真喜欢你!懂了吗!”
张玉武避开了杨明远的眼睛,看向了窗外,一声叹息,说道,“我和明燕姐不合适,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
“合不合适,那不得处一处吗?”杨明远有点儿急了,“你和我姐趁着演戏的时候,正好处一处,说不定就能把感情培养起来呢?”
张玉武看向杨明远,皱眉说道,“老杨,你教的我这招儿演戏,你是别有用心吧?其实,目的就是借此机会撮合我和明燕姐,对吧?”
杨明远犹豫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十分坦诚地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张玉武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说,“回到山河之后,我就去和明燕姐说,这戏剧终了,不演了。然后,我和我爸说,我和明燕姐不适合。”
杨明远阴着脸,沉默良久,哼了一下,说道,“武子,你要这么干的话,那可别怪兄弟我了。”
“你想咋的?”张玉武斜睨了眼杨明远。
杨明远深吸了口烟,说道,“你要是和我姐说戏演完了,我就把你俩演戏的事儿告诉胜利叔。我倒要看看,你这么骗胜利叔,胜利叔是啥反应。”
“你……”张玉武眼睛一横,气得心直突突,“老杨,你咋就不开窍呢?我和明燕姐真的不合适,你能不能别再乱点鸳鸯谱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杨明远将烟头掐灭,长长地呼出了一口烟,沉默片刻,点头说道,“行,随便你。既然是我乱点鸳鸯谱,那我就不点了。”
“真的?”张玉武有些不相信,问道。
杨明远说道,“咋的,不相信我?我杨明远说过的话,落在地上就是一个坑儿!我要是骗你,就天打五雷轰!”
张玉武看了看杨明远,浅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因为,张玉武心里太清楚了,杨明远活了二十多年,食言的事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所以杨明远的誓言,还不如那老母猪的屁。
可是,既然杨明远这么说了,张玉武也不好再说什么。
杨明远之所以向张玉武妥协,其实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算是一招缓兵之计。
因为,杨明远心里清楚,现在劝说张玉武,不太现实,所以只能先这样,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再慢慢撮合。
转眼之间,张玉武和杨明远回到了山河县,四海建筑的黄海洋已经在金雕山文旅办公室门口等候多时了。
双方商谈完毕,黄海洋便带着工程队复工了,开始了剩余的矿坑修复工作。
此时的金雕山煤矿文化主题公园,正一步步地从图纸走向现实。
工程步入正轨,张玉武和杨明远也没有了什么烦心事儿,除了去公司看看进度,就是在办公室里谋划着以后金雕山旅游的发展。
至于余苗苗那边,也从南方的公司辞职了,回到了鼎梅文旅工作,担任营销部的一名副经理。
从此以后,韩素梅对余苗苗严格要求,希望可以把女儿的品性纠正一下。
转眼之间,五个月过去了,剩余的矿坑都已经修复完毕了。
既然鼎梅文旅已经投资了,就继续开发整个金雕山,所以四海园林建筑公司并没有离开山河,而是经过一番短暂休息以后,又开始了新的工程。
虽然已经五个月过去了,但是张玉武并没有和杨明燕说要结束演戏的事儿,因为他觉得如果说出来,对于杨明燕来说比较残忍。
毕竟,杨明燕是喜欢张玉武的,是付出了一定感情的。
就在张玉武纠结不已的时候,张胜利却一直记得儿子张玉武说过的承诺,于是便在“金雕山煤矿文化主题园”建成的那天,将张玉武叫到了自己跟前。
对于父亲为什么把自己叫到跟前,张玉武是心知肚明的。
“玉武啊,矿坑已经修复完毕了,你曾经说过的话,也应该兑现了吧?”张胜利坐在炕上,眯缝着眼睛,手里夹着烟卷。
张玉武坐在对面,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