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李大壮又几次准备开口说话,都被赵清风岔开。身材高大的张龙竟被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吕红叶管得服服贴贴,估计这家伙再开几次口,晚上回去后张龙的腰扶都直不起来了。
赵清风带着三人走进了偏房,这是赵清风这些日鼓捣的味精生产基地。
这里摆着形状各异的晶管、弯管、直管和各式木桶。在张龙、李大壮等人惊异的目光,然后从制作菌体开始,将味精发酵、提纯等流程给三人讲解了一遍,将味精生产原理和方法全盘托出,没有丝毫的藏私。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前世的经验教训,既然准备合作,赵清风就不打算有丝毫藏私。
李大壮抚摸着这些弯管和晶管,惊奇得像个好奇宝宝,惊讶道:“这些东西,你是在哪里学的?我怎么不会?”
“人教版化学……”赵清风道。
“啥?”李大壮瞪大了眼睛。
张龙皱了皱眉头,道:“老弟,你这样不好吧,这是你的独门发明,你就不怕我们学了你的手艺,抢了你的生意?”
赵清风哈哈一笑:“两位哥哥我还是信得过的。今日请两位哥哥前来,就是想看看两位哥哥有没有兴趣?”
“三户人,按照三三四的比例,我占四成,合伙入股、合作分成……”鲛灯下,赵清风摊开早已准备好的策划书,又叫来了吴婶,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初步想法是,三人合作,先开作坊,待时期成熟,再扩大规模。
前期投入不大,租赁一个农户小院,再添置一些设备和粮食,三户人户均投入几十两银子就可投产,投入不大,风险不高。
昨天下午,平时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李大壮的家境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再联想上次去张龙家里时,虽然整整洁洁,但明显全都是旧物。而且,这两人在伏魔洞中面对杀手时挺身而出,人品值得信任,也算是救命恩人。
所以,李大龙提出要与张龙合作,赵清风第一时间就选择无条件信任,也不问原由。
听了赵清风的提议,李大壮和吕红叶自是满口同意,满脸笑容的像绽开的菊花。
见张龙没有及时表态,吕红叶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伸出纤纤玉手,使劲在张龙的腰身摩梭。
见张龙仍在沉思,索性狠狠拧了两下,张龙猛然张开嘴巴,呈现出一个大大的“0”形,便急忙将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狰狞着神情道:“同意!同意!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吕红叶这才微笑着将手从张龙的腰身挪开。
见张龙若有所思,赵清风问道,“龙哥儿还有什么想说的?”
吕红叶生怕张龙再出尔反尔,急忙笑吟吟的又将手伸到张龙腰身,轻轻的摩挲,似乎是要热身的前奏。
张龙急忙将那葱白玉手握住,赶紧表态道:“生意上的事,就按刚刚清风老弟的意思来,我举双手赞成。”吕红叶满意的将手缩了回来。张龙眼光看向了吕红叶,道,“哥三想说点衙门里的事儿!”
吕红叶和吴婶识趣的站起身来,准备把院子里的空间留给三人,吕红叶还特意用手对张龙比了一个威胁性的拧的动作,又对着赵清风特意交待道,“大兄弟,味精的事,别听他瞎掰掰。这件事情,就依赵兄弟的!”
赵清风点点头,见张龙神情严肃,急忙起身对两人道:“我们去书房……”
书房里,赵清风挑亮灯光,将房门紧紧关上,三人随性而坐。见要谈正事,李大壮没了平时的嘻哈,一脸的深沉。
“对付京兆尹,你有什么想法?”张龙神色肃然,紧咬牙关,显然在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仇恨之意溢于言表。
“我家娘子,就是因为撞破其嫡子奸杀良家少女,才遭受其喂毒灭口,幸亏我娘子命不该绝,若将此事揭发,张宽必受牵连。”李大壮道。
“这些年,你没寻找证据?”赵清风奇怪道,作为一个天安卫快手,家人受到欺负,这不应该啊?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查找真相。不瞒两位说,就是这点现在的这点眉目,都是最近才查到的。当时的诸多的涉案之人,不是死亡就是失踪。在京师的,也多是三缄其口,根本就无从查起……”李大壮叹息道。
赵清风很是意外,隐隐约约似乎从中捕捉了到了什么。按理说,这张冲嚣张跋扈,行事不该这般周密才对。难不成这案件中另有隐情,在拼命的隐藏什么?
张龙也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但很快,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案件,虽有疑点颇多,但对于张宽来说,恐怕也无济于事。更何况,直接涉案人还并不是其本人。”
张龙又叹了口气,幽幽道:“京师之地,鱼龙混杂,京兆尹最是难当,非圣上近臣不可,但张宽已担任京兆尹十数年,其地位仍然固若金汤。”
京师之地,矛盾交织,利益复杂,京兆尹向来为官不易,更换频率,前世就有“十年十五人”之说,但张宽已担任京兆尹十余年,其手段明显非同一般。
“张宽何等地位?岂能被这些小小的奸杀案扳倒?”张龙缓缓说道。“最多,也就是个持家不严。更何况,圣上旬寿在即,只怕是到时又要大赦天下。像张宽这种,即便证据确凿,圣上亲问,最多,也只不过给一些训斥罢了。”
“不瞒两位说,这些年来,我也收集了不少证据,甚至也想尽千方百计递交到御史台,但都如石沉大海。”
张龙叹了一口气,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一叠影印的卷档,俱是京兆尹家人奴仆欺男霸女、奸淫虏虐、杀人放火之事,足足有十数件,而且人证物证俱全。
没想到这样都不行!张龙和李大壮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一个九品快手想扳倒一个从四品的大封缓不疆大吏,本身就无异于天方夜谭。
书房里,陷入了沉寂,事件的讨论,陷入了死胡同。两人俱将期望的目光望向赵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