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小安子也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我要不要给他喂一点?”
姜泠珑倒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
女冠点点头。递给姜泠珑另一个碗。
“这碗正是为安太监准备的。”
“麻烦殿下您喂一下他。”
“哦哦。”
姜泠珑接过碗和木勺。
与她吃的粗茶淡饭不同,这碗里盛的是浓稠的米粥,带着少许肉食菜叶儿。
坐到安然身旁。
挖了一勺粥
伸到安然嘴边,怼了怼。
又犯了难。
回头看向清冷女冠。
“道长,这要如何喂?”
“他都不张嘴。”
“...”
女冠想了想才道。
“可能需要您嘴对嘴喂。”
“不然就算是把他的嘴掰开,他也不会吞进去。”
“当然...”
“如此有碍姑娘家的清白。”
“您大可以等他明日醒过来之后,让他自己吃。”
“抱歉,殿下,这一点倒是贫道疏忽了。”
“...”
“啊这...”
姜泠珑为难的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安然。
忽的想起之前给他嘴对嘴送气的一幕。
可是那时是为了救命,情况与此刻并不相同。
但既然都已经亲过了,再亲几次,好像也无妨?
她的脸刹那间通红。
不过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小声道。
“道长无妨的...”
“小安子也是为了给我引开追兵才受的伤。”
“受了伤之后,为了痊愈,必然身体消耗很大...”
“太长时间不吃东西的话,他的身体会垮的...”
“所以请您...”
她话语带着些许羞涩的犹疑。
女冠眼中闪过了然。
转过头去。
“贫道不看殿下。”八壹中文網
“殿下请便。”
姜泠珑长久的看着病床上的安然。
莫名的就有些痴了。
即使是相熟多年。
再看几眼,也会被他的俊美惊艳到。
她将勺中的米粥喂进自己口中。
微微咀嚼了几下。
这才低下头。
吻上那个男人的唇。
双手无意识的搂过他的腰。
她长长的睫毛微颤。
好似是冬日梅花盛开。
脸颊灿红无比。
此刻倒根本不像是在给人喂饭。
反而像是一对心爱之人在表达自己炙热的爱意。
甜蜜之意早就要从内心满溢出来了。
“小安子...”
“你可要快快好起来...”
“此刻的姜泠珑好像也就只有你了...”
“...”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
却正好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
“!!!”
“你...你!”
“殿下...您刚刚是...”
“啊!!!”
好似是火山喷发,姜泠珑的脸瞬间红到了极点。
发出类似水壶烧开的尖叫声!
“别...小安子...”
“你别...误会...”
“我不是在亲你...”
“而是...而是...”
姜泠珑捂住脸,内心的羞耻瞬间超越了甜蜜。
面容几乎是要扭曲成安然在天书之上见过的某张外国艺术家的世界名画。
她逃走了。
丢下碗,什么都不顾的逃出房间去了。
这时,女冠也听到动静重新转过身来。
与安然面面相觑。
“呃...”
“汀道长...你怎么在这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太监,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是贫道遇到了公主殿下,又在她的请求之下救了你...”
“刚刚是公主殿下担心你养伤对身体消耗过大,执意要嘴对嘴给你喂吃的。”
中年女冠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与神色相称。
安然眨眨眼,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覆着莫名光泽的唇。
“那倒是多谢道长救命之恩了...”
“不必谢,我与你既然是旧识,相救也是应当的。”
两人十分默契的都没有再提刚刚姜泠珑的事情。
“你虽然醒来,想必吃东西还是有一些不便。”
“贫道帮你吧。那位殿下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回来了。”
“...”
“多谢。”
女冠拿起姜泠珑丢在一旁的米粥,给安然喂了起来。
两人也一边说着话。
“看道长衣着,想必已经知道了京城的事情?”
“知道了汀长史的事情...”
“兄长命中该有此劫...”
“久闻道长卜卦通神,今日算是第二次见到了。”
“想必您口中所说的应了殿下的请求相救,不过是顺水推舟,早就算出来我会遇险吧?”
“...”
女冠没有给出答复,新起了个话题。
“此处还算安全。”
“你尽可在此处养伤到好,再离开。”
“京中剧变。”
“你们出了燕京一路往北。”
“可是要去寻国舅爷?”
“没错,但是不能停留太久。”
“京中那位叛逆的肃王不会毫无动作。”
“等他坐稳了皇位。”
“那殿下就彻底危险了,天下之大,可以说没有她的藏身之地。”
“寻到国舅爷,还有机会搏一搏。”
“只是如今时局艰难...”
“白鞑连破宁武、大同,半个山西沦陷于异族铁蹄之下...”
“却也不知国舅爷现况如何?想必不大有精力处理燕京的事情。”
“咳咳咳...”
安然话罢一阵咳嗽。
“要怎么做都随你。”
“贫道一小小坤道,帮不了什么忙。”
“不过几日饭菜倒是可以提供的。”
“那就多谢道长大恩了。”
“来日,必要回报。”
“不需要你的回报。”
女冠淡淡摇头,收起已经空了的碗,站起身。
“你好好养伤吧。”
“我出去将殿下寻来。”
“她还是很愿意照顾你的。”
她嘴角竟浮现一抹淡笑。
让安然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位不会笑呢。
嘎吱。
女冠推开门,一只脚迈出门外。
却又忽然停住。
回过头,浅笑消逝。
“安太监。”
“你当年与我述说过你的志向。”
“你可有改变过本心?”
“你需知道,你在改变天下大势的时候,天下大势也会将你裹挟狠狠的拍在礁石上。”
“你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也可以说是一种代价。”
“不曾改变,道长。”
“我不信天命。”
“你是不在意天命。”
“呵呵,怎么说都好。”
“我内心当中还是无比的期望这天下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你这大愿之下藏了私心。”
“道长,我非草木,是人,亦有情感,有情感,便有私心,况且这私心与我之大愿并不冲突。”
“嗯。”
女冠点点头。
“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自然是会的,不止是道长,天下人都会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