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整个京城。
暴雨倾盆。
成股的流水沿着殿宇的檐倾泻而下。
一小小的身影站在廊前。
小姑娘胖胖的。
脸上粉嘟嘟的很是可爱。
一双明亮的大眼看着着满天飘落的大雨。
瘪了瘪嘴,不是很高兴。
“小郡主。”
“怎么待在这里呀?”
“公主殿下和安少监已经来了哦!”
一侍女寻到了她,蹲下身子笑道。
“呀?!!”
“姑姑和安哥哥来啦!”
小丫头原本写满了不高兴的小脸一下子明媚起来。
“娘亲说下这么多的雨,不让我和父王一起进宫呢!”
“没想到姑姑和安哥哥竟然来家里了!”
“快带我去寻他们!”
“他们在哪里?”
“芜湖!好耶!”
“去寻姑姑和安哥哥玩咯!”
“好好好,郡主,奴婢这就带您去!”
“要奴婢抱您吗?”
“不要!”
“安哥哥说,梓楠长大了,是懂事的大孩子了,不能再让别人抱了。”
她又嘟嘟嘴,仰起头,颇为骄傲道。
侍女看着她这般可爱的模样,眼中不禁放出星光,旋即牵起她肉乎乎的小手。
“嗯嗯,郡主是可爱的大孩子了!”
“是懂事的大孩子!”
“...”
一大一小两人沿着回廊往前堂的方向走去。
行到书房。
侍女与站在门口的小厮轻声道了几句。
才回过头来,看向小小的姜梓楠。
神色有些为难。
“小殿下,安少监现在在和殿下谈事。”
“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了?”
“公主殿下现在去了后宅,去见王妃了。”
“我们去后宅如何?”
小丫头小脸皱了皱。
坚定的摇摇头。
“不要。”
“嗯?小殿下,为何呀?”
“您不是也喜欢和公主殿下玩吗?”
“娘亲在后院呢!”
“若是娘亲见到我和姑姑玩,又得训斥我让我去读书了。”
“好不容易今日学堂才休沐呢!”
“那殿下是要在外边等一会吗?”
“殿下和安少监谈完事可能要很久哦!”
小丫头看了看这门口,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眼珠子转了转。
对着侍女和小厮招了招手。
两人弯腰低头凑到她面前。
“在门口等太累了。”
“我要进去里边等。”
“呀?那怎么行?”
“殿下和安少监在谈大人才能谈的事情,小殿下可不能打搅他们的。”
小厮脸色一变,他原是殿下吩咐在门口守候的,若是贸然放了人进去,他可就得受惩罚了。
“放心吧!”
“本郡主已经是懂事的大孩子了!”
“肯定会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打搅父王和安哥哥的。”
她脸上露出笑容来,腮边竟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未等侍女和小厮说话。
她竟然小短腿一扑腾。
推开门便进了书房。
“唉...唉小殿下...”
小厮登时脸色便白了。
而姜梓楠却又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轻轻一笑,又缩回头去。
无声的关上了门。
“哎哟!”
“我的小祖宗呀!”
“这可怎么办呀?”
“若是惊扰到殿下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呀!”
小厮看着那门,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一旁的侍女也是一脸怜悯的看着他。
小郡主看着可爱,其实还是很淘气的。
不然王妃也不会常常训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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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的书房挺大的。
分为前后两厢。
前厢摆着几张金丝楠木椅子。
两方紫檀茶几。
专用于谈事。
后厢又用几扇门隔开来,那才是看书的地方。
光看着前厢的摆设古香古色,名贵不已。
倒不是说如今的太子殿下偏爱奢华。
只是这太子府是废太子身死之后被赐给了他。
府内家具摆设也就留了下来。
不过此时前厢这亦是的地方却没有人。
唯有一壶茶水,几个茶杯摆在茶几上。
后厢处能够听得见隐隐谈话的声音。
姜梓楠其实也是懂事的,并未去打搅。
而是坐在了椅子上。
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模仿着她见过的大人模样,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唔姆...”
“好茶好茶...”
可她正这边假装悠闲。
后厢谈话二人的声音却逐渐大了起来。
能够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
这道不是她能控制的,便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后厢。
安然与一身蟒服的太子面对而坐。
两人均是面色凝重。
“殿下。”
“宫中传言。”
“陛下日益病重。”
“这几日都下不来床了。”
“国丧怕就在最近这个把月了...”
“您当早做准备才是。”
“孤得到消息了。”
“父皇病情这几年反反复复,没想到今日竟恶化至此...”
“唉...”
太子面上带了些哀愁。
即使出生在天家,父子之间倒也并非一丝一毫感情都没有。
“不过父皇龙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确实不能不早做准备。”
“尤其是三皇弟,需细细提防,不能让他使了绊子。”
“嗯,殿下说的没错。”
“重点就在于三皇子。”
“四皇子年纪尚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越过殿下和三皇子继承大统。”
“不过您也不必过分紧张。”
“莫要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出了岔子。”
“您毕竟是太子。”
“一切发展正常,皇位必定交由您继承。”
“可也还是要提防一点!”
“什么?”
“宫变!”
“肃王殿下观政兵部。”
“这几年这位殿下一直与那些废太子党遗留下来的武将眉来眼去。”
“虽然有陛下压着,不敢凑到一起去。”
“可是早就形成了默契,如今陛下病重,也怕是无暇在关注他的情况。”
“两方之间只怕联系更深。”
“现在按照正常情况绝对没有可能继承大统的肃王是被彻底逼到了绝路。”
“我们当警惕他狗急跳墙!”
“这...”
“应该不至于吧?”
“父皇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当有提前布置的。”
“可是希望也不能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是吗?”
“而且。”
“我们小心一点也无妨的吧?”
安然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