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一走,殷朗尴尬地直挠头皮,“那个——吃啊!”
陈逸羽不算失望吧,但是确实挺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的。
“你不必太过于拘谨,我毕竟比你大那么多,你对我没印象很正常。”
大那么多?
撑死也就是和小叔叔同岁。
掰弄着手指头算,也就四岁而已,殷朗抖机灵道:“其实你对我不太了解,我这人喜欢姐姐——”
殷朗擅长把妹,那见妹说妹话,见姐说姐话也是信手捏来。
其实这对于圆梦的陈逸羽来说,哪怕过程有点瑕疵,但并不影响大体的。
毕竟和痴恋了十年的男人说拜拜,何尝不是另一种的重生呢?
陈逸羽笑笑,“时间不早了——”
殷朗会意,马上接来话茬,“是的,我们该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
陈逸羽皱眉疑惑,待她想明白,才把眉头舒展开来,“你是想开房?”
“哎呦,你别这么直白嘛,就是找个安静的房间,聊聊人生哲学!”
哲你个大头学!
陈逸羽气哄哄地泼了他一身水,然后便是头也不回地就走掉了!
这可是寒冬腊月啊!
这身水可把殷朗浇惨了!
这不,人才刚打开门,喷嚏就先到屋里了。
见他浇成了落汤鸡,哦不,是冻汤鸡,殷泽很是纳闷,“难道这是一种很新的约会?”
殷朗一见殷泽就没好脸,哐地一下关上了房门,就质问殷泽是不是瞧他不满。
不然是从哪挖来的奇葩,一见面就泼了他一身水!
“泼水?为什么要泼水?”
“我哪儿知道啊,外一是她家乡的风俗习惯呢?!”
殷泽眯眼,“她和我们是同乡——”
“那就奇怪了,明明是她先提去开房的,我也只不过是顺着她的意答应了而已,那发什么神经啊!有病!”
“什么?”
殷泽气愤得感觉到脚趾头都在用力气,他站起身来责怪殷朗,“你真是死性不改,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轻浮了?”
殷朗翻白眼不出声只动嘴型地回了句:“为什么要改。”
为什么,为你以后能好好的!
殷朗这就更不明白了,“怎么好?什么以后?我现在既没妈也没爹,一个人吃不饱全家不用我管,说逍遥道自在,有今日无明天的,呵,这样难道不好吗?”
殷泽激动地压制着他的声线,“不好!没有依靠便会消沉,现在你是还年轻,觉得无所谓,到你老了呢?没有钱了呢?异国他乡做流浪汉?”
“我可没想那么多。”
“那就现在给我想!”
殷朗皱眉,“你很奇怪,发生什么了吗?”
殷泽欲盖弥彰,“呵呵,我能有什么,没什么,就是丢了老婆的一点感慨。陈逸羽人不错的,人善良又是知根知底的,最重要的是,人家喜欢了你十年!就冲这点,你就该认真地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考虑正经和她交往啊!”
殷朗懵了,“咦,别说这么恶心的词,我殷大少爷的字典里就没有认真!”
殷泽:……
“还有,你好像我妈啊,你在干什么你知道吗?你竟然在催婚?你一个【丧偶】的,是不是更需要一个知根知底地结婚?毕竟你可比我早四年成流浪汉呢!”
殷泽:……
很明显,殷泽败下了阵。
可是他又不好把他想的都说出来,只能有无意识地暗戳戳叫殷朗解决个人问题。
但殷朗像极了叛逆少年,嘴上答应着,背地里就和前来吃饭的美女搭讪。
没错,殷朗白天还是要在李藐那工作的,哪怕他的黑账户头里,已经财富满满。
他现在已经从刷盘子晋升到了调酒岗位,这天他迎接了一位神秘来宾。
“是你?这么巧啊。”
陈逸羽一屁股坐下,语气冷冰冰的,“巧什么巧,我就是奔你来的!”
还好周围的女人听不懂中文,不然可要叫殷朗的脸往哪放啊!
殷朗呵呵呵地应对,“呦,怎么了?这么大的气呢?那天你泼我一脸的水,我还没跟计较呢,你都不知道,我那天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呦,别说,陈逸羽还真是挺关心,但是她也知道,对付殷朗得克制,这人就是蹬鼻子上脸,最喜欢的就是那种不理自己的女人。
陈逸羽脸色不改,依旧冷冰冰。
殷朗来了兴致,别说那天是没怎么好好看她,现在这灯光一昏暗,瞧她长得还挺美。
“你说你是奔着我来的,找我干什么?”
陈逸羽道:“找你谈恋爱!”
那就奇怪了,恋爱就恋爱,她这苦大仇深的,不像是奔恋爱来的,像是来讨债的!
可是殷朗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这不厚着脸皮他就凑近亲了上去!
老猎人的枪法很准。
陈逸羽虽然说了声指责的“你”,但是很快她就沦陷了。
毕竟有感情在先,就算再怎么装,也拗不过身体。
很快,殷朗那摊活就交给了别人,然后他就和陈逸羽缠绵到了房间。
殷朗这个老猎人,动作极快,几下就把上身脱干净了!
眼瞅着马上就要扒陈逸羽的了,这时,陈逸羽才叫停说道:“殷泽有危险!”
什么?
别说,能叫殷朗熄火的,只有两种情形,一,对面是个男人,二,为了殷泽这个男人。
“你说什么?他为什么会有危险?”
听完陈逸羽的交代,殷朗抓起把衣服就冲了出去。
该死!
刚才就是脱得太快了,现在在寒风中边走边穿,确实有点手颤。
这给殷朗冻的啊!
差点就要握不住方向盘了!
电话打给殷泽,就是一串忙音,翻来覆去就是打不进去。
就算y国不大,但是大晚上寻一个人,也无异是大海捞针。
“殷泽你个小人,有事就直说嘛,干嘛要一个人去扛?还什么找个正经人谈恋爱,什么会当流浪汉,就你这样的,我看流浪汉都要当不成了!”
嘴上虽不饶人,但殷朗始终没有松开过踩油门的那条腿,哪怕车身左悠右晃的,殷朗还是扫街一般地去寻殷泽的身影。
该死!
会去哪儿呢?
忽地,殷朗想起了一个地方来,想起了殷泽最舍不得的一个人——
果真在此!
殷朗失望极了,他悄声走到殷泽身边,然后幽怨地像个亡灵似的,在叔叔的耳边叨念,“我真是付错了真心。”
殷泽吓出了五级地震。
待他确定了身后那人不是鬼后,才敢大声喘气,“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殷朗也是委屈得不行,捂着心口道:“我还想问你干什么?你和陈奕迅说你要去赴死了,把我托付给她了!这是什么意思?!”
殷泽悠悠纠正:“是陈逸羽啦!”
殷朗被激怒,“都什么时候了,还抠字眼!”
“不是抠字眼,是抠性别,这听来怪怪的!”
逼疯一个殷朗只需一个殷泽。
两个人这回坐到了台阶上,先沉默了一会,然后殷泽把“证据”展给了殷朗看。
现在换殷朗瞳孔地震了。
“这么说,我爸他都知道了?”
殷泽,“没错,他也猜到了,一定是我干的,所以我打算和他了解了此事。”
“怎么了解?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别忘了,我有免死金牌,他不敢杀了我的!甚至,他还会保护我!”
殷朗摇头,“不,据我了解,他不会轻易行动的,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一定是把资产转移了,所以他不怕殷氏归谁,因为殷氏已经是个空架子了!”
殷泽先是震惊,然后便无事一身轻地乐了。
“那也好,总这么躲着也没意思,那我就去会一会他,反正疗养院那,我已经交足了钱,住上个五十,一百年的,应该是不成问题。”
殷朗急得都站起来了,“你不付责任!”
妈呀,被一个玩弄感情的人说不付责任?
这是多大的污蔑啊!
殷泽举手反指自己,“我?”
“对!”殷朗像个小怨妇似的,“是你们当初把我弄到这来的,好了,我本来以为渡个假就回的,结果妈没了,家没了,你不对我负责,随便把我交给了一个女人,你这不叫不负责任,叫什么!”
殷泽眯眼。
随便一个女人。
这词形容的,好像把他说成了托孤似的——
“人家要做你女朋友,你把人家当妈啊——”
殷朗大手一挥,“别管那个,你就说,你还瞒我不?”
这阵仗,殷泽真是头一回见,忙说“不了不了”,直到殷朗不生气,殷泽才松了口气。
其实殷泽还是打算一个人扛的,奈何殷朗心眼子蛮多,就连睡觉都用绳子把两个人的手捆住。
殷泽吓得直磕巴,“这这这,这是要干什么?”
“怕你跑啊!”
殷泽皱眉,“可是三个人在一屋睡,不合适吧?!”
呦呵,这屋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呐!
着实是把殷朗吓了一跳,看着衣服已经整洁的陈逸羽,他忙问,“你怎么还在这?”
“我没地方可以去。”
“为什么?”
殷泽举手插嘴,“是我叫她把宾馆退了的!”
“这里不是有好多房间,随便一个给她住就好了!”
不过到了李藐哪里,就得是亲员工明算账了,李藐看了一眼,说出了个比平时还要高的价钱。
殷朗吓傻眼,“什么?你抢劫啊!”
李藐笑嘻嘻,“好不容易盼到你大方给姑娘单独开一间,不宰你宰谁?”
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殷泽会意李藐嘿嘿。
殷泽道:“要不你松了绳子,你俩住不就成了。”
殷朗,“那不行!”
梗着劲儿,殷朗挠头向李藐耍贱,“老板,舅爷,你看能不能给个优惠?”
“不行!y国不搞这一套!”
就在殷朗又想讲价时,陈逸羽气不过了,直接声音压过大家地吼了一句,“就这个价吧,我住!”
殷朗眼冒金星,他才不顾什么形象呢,只要钱不是他付,谁付都行。
就在殷朗以为陈逸羽要付钱时,没想到她是梗着脖子,甩下了句,“这钱就从我彩礼里扣了!”
彩礼?
什么?
哎,你别走啊!
把话说明白!
陈逸羽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而后殷朗身后的俩男人才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