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是失忆的,但是纪蕊嘉又不是没有感觉,她知道此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
所以她完全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而那个罗瑾杉,也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哄了几句嘟嘟,就把目标瞄准了纪蕊嘉。
要说这纪蕊嘉也不是吃素的家伙,轻轻在嘟嘟耳边交代了几句,那个孩子就像是得到某道秘旨似的,滑溜一下就跑走了。
这罗瑾杉也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完全没注意到那个小子去报信了。
独自站在花园里的纪蕊嘉就被她像货物一样似的上下左右的观摩,边观摩边狐疑地说:“奇怪,样子似乎有一些不太一样呢?”
纪蕊嘉嘁一声,马上就把话怼了回去,“肯定不一样啊,毕竟我都失踪两年了,两年的时间还不许人家长得更美啊!”
罗瑾杉:……
罗瑾杉被掖得一下不知该说什么了,之前她也被纪蕊晴说过的,只是之前纪蕊晴的语调大多带些挖苦,比如郁柠舍弃了她而选择了这个毒妇,而这个毒妇最会做的,就是人前装无辜,人后露马脚,每每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是连个眼皮都要抬得高高的——
就算失忆了,某些肌肉记忆总也是该有的吧!
怎么会眼睛闪烁不定地像驱赶蚊虫似的——
面部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五——
应该不是假的吧!
假的?
罗瑾杉为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也想不通,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荒诞的思路。
可那些侦探小说不是也有写,某些人就是因为过于思念亡妻,然后便找了个特别像的!
就算长得不像,那也能整得像啊?
两年的恢复期怎么也够了。
不然谁也解释得通,在那么高的雪山滑下来,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扯呢?
“你这伤口在哪儿呢?”
说罢,罗瑾杉就要上手查找她脸上的伤口,本来纪蕊嘉就烦她呢,怎么可能还让她来摸自己的脸?
那肯定是乱拳阻挡啊!
就在局势混乱之时,嘟嘟扯着郁柠过来了,郁柠见罗瑾杉对妻子无理,马上用拐杖敲了下地面吼了声“住手”,“罗瑾杉你干嘛呢?”
罗瑾杉没得逞,气呼呼地把嘴一撅哼了声:“我要撕碎她脸上的面具!”
什么面具?
大家都云里雾里的,尤其是当事人纪蕊嘉一听,更是觉得肉皮疼,这人不但长得叫人感到不舒服,就是连手段也是血腥的啊!
什么叫撕碎面具呢?
难道——
纪蕊嘉慌张之下马上捂住了嘴巴,然后便听见她磕磕巴巴地道:“你是要演画皮吗?”
罗瑾杉:……
不管愣在那里的罗瑾杉,纪蕊嘉又是捂脸又是往郁柠身后躲的,“早就听说这国外不太安宁的,怕怕——”
见纪蕊嘉往郁柠身上趴,罗瑾杉马上就醋了,“听说?你听谁说?你不是失忆了吗?”
这罗瑾杉还真是一刻都不放过纪蕊嘉呢,而这纪蕊嘉呢,也是嘴比脑袋快,听到有人怼那是马上就回了过去,“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就听说,管的着嘛——”
罗瑾杉刚想再怼,可这时郁柠却笑得很大声,他乐纪蕊嘉嘴巴不饶人,“你果真还是和从前一样,见到情敌就跟猫见了老鼠似的,好了好了,别掐了。你俩就不适合碰面,所以啊——”
郁柠又转去了罗瑾杉那里,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我家了!”
罗瑾杉浑身发麻地颤抖,就在他们要走地时候回了句,“那不行,我来又不是为了她,我是在为夏姨工作。”
再继续这么说,郁柠可就不让着了。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在纪蕊嘉面前忍着呢!
郁柠并未回头,但是牵着纪蕊嘉的那只手却用力猛了,纪蕊嘉感到了一丝丝的疼,但这副情景,纪蕊嘉也不敢言语啊,毕竟能看到郁柠正常面孔的她,都觉得吓人极了。
至于声音嘛,那是更加的阴森恐怖。
“偏要我把话给挑明吗?请不要每次来都刻意绕着大半个公园来找我,我不想见你,甚至连你的声音也觉得恶心!”
罗瑾杉:……“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
罗瑾杉把头低了下去。
说话的语气也全然没有了刚才硬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没有爱情,应该也有亲情吧——”
郁柠呵地很大声,“你确定吗罗瑾杉?我劝你最好不要来玩火,别忘了你做过什么——”
罗瑾杉:……
说完郁柠就把纪蕊嘉给拉走了,就算不走,纪蕊嘉也表示她听不懂他们之间在说什么。
毕竟失忆了嘛,之前的恩恩怨怨也都想不起来了。
“我和她是不是不对付?”
郁柠笑笑,“情敌嘛——”
纪蕊嘉暗自吐槽:你还真是享受情敌间的吃醋呢,左一个情敌,又一个情敌的——
纪蕊嘉扁嘴干琢磨。
这时走神的她被郁柠把神给拽了回来。
他用手指戳了戳腿上的相册,“喂,你到底看不看嘛——”
纪蕊嘉不好意思地眯眼妥协:看看。
可是把头一低,好家伙,嘟嘟睡着了。
纪蕊嘉马上给郁柠摆了个嘘的动作,现在好了,照片不用看了,该哄孩子了。
而郁柠却叫纪蕊嘉不要动,这时他叫了个女佣的名字。
什么玛利亚、朱利安的。
而后那个壮实的女人就把嘟嘟从纪蕊嘉的怀里夺了过去。
放手的那一刻,纪蕊嘉本还是想再挣扎一下的。可毕竟也没有理由拒绝啊。
难不成要说:我睡觉比较习惯抱个娃娃的——
可是没有嘟嘟,她就要一个人面对郁柠了。
虽说种种迹象表明,她的身份就是郁柠的妻子没跑了,可是物证是死的,她这局促才是真的啊!
她还没习惯一个人面对“丈夫”。
“那个我隐隐约约是记着我好像是结婚了——但是——只不过——你懂吧?”
郁柠先是一头雾水,然后便是忍不住地偷乐。
“你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被说中的纪蕊嘉憨憨地扣手否定,“不是啦,绝不是你想的那个——”
“那是?”
纪蕊嘉哪里好意思说不是和他睡一被窝啊?
只能期望郁柠能够良心发现地自己说。
郁柠肯定是先要逗逗她的,然后见她真的羞得脸都红了,实在不好再继续了。
于是他便握紧了纪蕊嘉那双紧张的手,然后说:“我那方面已经不行了。”
纪蕊嘉皱眉讶异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发现实在不该用这个表情作为回应,所以很快就又闭上了口,鼓着两大腮帮子憋着。
郁柠:……她这表情是几个意思?难不成?
oh不!
郁柠见她误会了,马上急着要解释。
毕竟这可是关乎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啊,他不得不舌头打结地解释说:“我指得不是下面,是这里!”
纪蕊嘉的手被郁柠牵着放到了胸膛上,她就用手去感觉郁柠的心脏跳动。
咚咚咚——
猛烈地汹涌。
纪蕊嘉提着苹果肌慌张道:“它就一直这么猛?”
猛这个字换个地方形容多好啊。
只可惜没有用。
“对啊,它已经够快的了,所以我不能再做刺激它的运动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妈一直都不喜欢你的原因了。”
纪蕊嘉显然没听懂,所以她问原因是什么。
现在换作郁柠害羞了,“就是——就是你——嗨!”
这声嗨把纪蕊嘉给敲醒了。
听懂了的她马上也跟着害了羞。
好了好了,不说那个了。
现在就说说晚上这觉要怎么睡啊?
是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了,但是一想到要被郁柠抱着,纪蕊嘉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但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是抱着,只是中间隔着了个嘟嘟。
原来女佣把嘟嘟给抱到了他们的屋。
躺下来的郁柠在临睡前抱歉着说:“不好意思啊,这些年他跟着我都睡惯了,去别的地方真的会有点不习惯的。”
“没关系没关系的,这个习惯真不错!”
郁柠:……
“那好的,我把灯关了,睡吧!”
纪蕊嘉掩了掩被子睡了。
这一天接收的信息量真的是太多了!
纪蕊嘉根本就承受不住,所以劳累了一天的她很快就睡着了。
待她的气息喘匀,郁柠又突然把他那边的灯打开了!
然后见他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纪蕊嘉那头。
他就站在床边看着她。
看得十分认真。
待他完全确定了,他才努力地呼吸上了一大口,然后回头看向了窗外。
小晴,你真的死了吗?
你真的不在了吗?
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地抛下我和嘟嘟啊——
郁柠实在不敢哭出声,他一把抹了泪,然后叹了深深一大口。
同个月亮下。
还有一个叹息的男人,他就是殷泽。
殷泽今晚又失眠了。
哪怕吃下最厉害最猛的药,他也无法睡去。
“那你就加点量嘛——”
陶侃他的是郁柠,没想到二个人斗了这么久,竟然会在异国他乡,化干戈为玉帛。
甚至成了同盟。
但是刚才他的话,不得不殷泽怀疑,“你是不是反水了?”
郁柠反指自己大乐,“不是吧不是吧,一定要把心肝掏出来,你才相信吗?”
“可别,那样太恶心了。”
殷泽做了一番嫌弃的样子。
殷朗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你说你,每晚都盯这月亮做什么?难不成你会占卜,这月亮可以告诉你她在哪儿吗?”
殷泽淡淡地说:“至少在她看月亮的时候,可以想到我——”
“那外一她失忆了呢?”
什么?
突然殷泽悟了。
可是见殷泽这个样子,殷朗是有些害怕的,他忙摆手想把自己摘出去,“不是不是,我瞎说的——”
“不,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