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凯越比纪蕊嘉反应还大,车刚停在路边他就扶树开始吐,嗷嗷嗷地,比那天他喝多吐得还凶——
吐完,仨人开始商议去哪。
廖宇凡不过脑子,“嗨,这么多连锁酒店,还没你们能住的?”
对,掏出身份证直接暴露,然后告诉记者我们在这?
金凯越搔搔鼻尖:嗯——是有些不妥哈。
“要不,去我家呢?”
“不行!”这次换纪蕊嘉反应大了。
金凯越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会在有些不放心,所以赶紧表明,“我回警校去住!”
虽然警校很安全,但毕竟他们又不是那里的学生,自然是进不去的。
而记者就算想到各种地方去围堵他们,但绝不会想到金家。
所以金家绝对是个好去处,金凯越又加重强调道:“家里只有我妹妹一个人!放心放心!”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殷泽都掩嘴乐了,纪蕊嘉也是快被金凯越的单纯打败了,脸上挂着呵呵呵,心里默念着:不就是因为有你妹妹在,我才不放心的嘛——
但夜深露重,难道真的要在车里熬到天亮吗?
况且纪蕊嘉本就刚从医院出来,明天也还要战斗,今晚她太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所以殷泽对金凯越的提议是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直接挂挡转动方向盘,就奔着金家去了。
让纪蕊嘉没想到的是,都这么晚了,金珊妮居然就真的还没睡!
只见金珊妮像个母夜叉似的横在入户门口,那眼神是一会看看哥哥,一会又看看纪蕊嘉的,仿佛似要说,你竟敢把这个女人带回家!!!
纪蕊嘉苦笑,新闻你应该看了吧,我实在是没地去了——
金珊妮对此是有些同情的,但毕竟纪明出事前的新闻她也看了,纪蕊嘉今天可是订婚了她的青梅竹马,她的小情哥哥啊。
但再怎么说敌我矛盾始终也是大于内部矛盾的——
所以就算金珊妮再讨厌纪蕊嘉,也还是让她进了屋。
但珊妮却没好气地给她扔了个毛毯,“你只能睡沙发!”
可以可以。
我不挑的。
那你的殷泽哥呢?
只看金珊妮马上换了副嘴脸,“殷泽哥,你睡我哥的房间吧!”
金凯越:我还没走呢!
金珊妮:那你还不赶紧识趣地离开——
有妹如此,真是坐立难安啊——
刹那间,金凯越都想跪拜已故父母了:爹啊,娘啊,你们赶紧托梦给她个棒槌吧!人家都订婚了,她还贼心不死的——
要不是有情敌在,金珊妮真想当场就给她哥个棒槌,都不用托梦的,但怕被看笑话的她并没有那么做。
就今天这种修罗场面,金凯越哪还走得了?
可指定是不能走了。
两室一厅,金珊妮又不肯让出她的屋,那沙发指定是纪蕊嘉的了。再则金凯越那标准的单身男人屋,哪里再能容下另一个成年男人啊——金凯越总不能来睡沙发吧——
“你俩都订婚了,睡一起也是合理的吧!”
“合理合理!非常合理!”在场的人只有殷泽支持他的观点。
而其余人——尤其以金珊妮为首的,直接就投了否决票,“不行!我不同意!”
金凯越脸垮:这有你什么事啊——
“你俩一起睡!”金珊妮在她大哥和殷泽之间来回指了指。
殷泽一副“我也不嫌弃”的样子。
但看着金凯越的标准单人床,殷泽购物瘾又犯了:是该给他换个床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纪蕊嘉却成了沙发客。
只不过她可没殷泽娇气,她是真觉得这沙发舒服啊。
尤其是现在,挤在这一方沙发里,真是安全感十足。
这样的夜纪蕊嘉根本就睡不着,她把金家的天花板当成了投影幕布,将心里的事一帧一帧地投在了上面。
纪明的一颦一笑都在牵扯纪蕊嘉的泪腺,很快枕头都摊湿了一片。
没过多久,殷泽心有灵犀似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怀里还抱着他的铺盖卷。
不等纪蕊嘉询问,他自是在地上铺了起来,“虽说都是打地铺,但哪有在老婆身边睡得香啊。”
铺完他就窜了进去,然后面向纪蕊嘉握住了她的手,闭上眼睛哄她睡,“我在呢,睡吧。”
纪蕊嘉会心一笑,别说殷泽这样一来,她还真是安心了不少。
记得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他们都是这样握着手睡的,仿佛只要被他握着,纪蕊嘉的心就很安很安,安到可以秒入睡。
还真是妙药啊。
瞧纪蕊嘉浅浅睡去,殷泽这才敢睁开眼睛,他就这样安静地看她,哪怕就是轻微地眨眼睛都像是怕把她吵醒似的。
所以他就这样安静地看。
安静地在心里说:你保护你姐姐,那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
“啊啊啊啊!!!”
好家伙金珊妮这一嗓子,直接叫醒了所有人。
尤其是金凯越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直接是拽着跑出来的。
还没头没脑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金珊妮小手一指,“你你你——你们怎么睡一起了!”
二人的确是从一个被窝出来的。
呃……这……
在纪蕊嘉愤怒的眼神里,殷泽立刻举双手投降,“我冤枉啊,是你从沙发上跑下来的!”
事实上,确实如此。
呵呵呵,纪蕊嘉不好再说了。
现在是金珊妮接过接力棒,“你不是跟我哥睡在一起吗?”
呃……这个嘛……
“因为金凯越他打呼!他好吵,吵得我根本睡不着!”
背锅的金凯越有口难辩,打呼这事有待考察。
“那你不会睡在别的地方嘛!干嘛偏要睡她旁边啊!”金珊妮好计较哇。
不过咱就是说,殷泽那小脑瓜转得就是快,他立刻变了一副嘴脸,一副可怜到叫人难以再追问的程度,“人家怕嘛——没个人在身边哪能行!”
众人:……
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吧,别大早上找恶心了。
同意!
金氏兄妹纷纷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可纪蕊嘉没房间可回啊,只好站立起身准备要走。
想走?
门都没有!
殷泽直接拽住了纪蕊嘉的手,还将自己的脸贴在了纪蕊嘉的手上,嗯嗯唧唧地,“别丢下我一个人,人家怕嘛——”
纪蕊嘉真是忍无可忍地闭上了眼睛,她暗自在攒一股劲儿,怕不是下一秒拳头就要砸到殷泽脑袋上了!
殷泽倒识趣,赶紧起身正经起来,“咳咳,银行该开门了。”
纪蕊嘉这才抬眼看向挂钟,糟糕,都已经这个点了!
三人甩下金珊妮跑来了银行。
这时银行已经排满了办事的人。
纪蕊嘉向大厅经理说明了来意,并提供了纪明以及自己的身份证件,那人审核了一番,道:“请跟我来。”
就这样,纪蕊嘉找到了纪明在银行租的保险箱。
怀着忐忑的心情,纪蕊嘉尝试按下了密码。
要不说是亲父女呢,果然一把中!
只是——只是还没享受够喜悦,很快现实就泼了她一身冷水。
空的?
怎么会是空的!
纪蕊嘉不敢相信地用手去探,仿佛是要揭开某种机关似的,可这一个个正轨小铁盒,哪里会有什么奥秘啊,空的就是空的。
那二人在得知里面啥都没有时,也是一脸惊诧。
花钱存空气?
你听听,这合理吗?
就在三人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个神秘人闪出了银行。
也因今天人多,他很快便靠着人群消失在街道中。
那个神秘人神神秘秘地上了一个豪车,豪车后排坐着殷老爷子。
他将从保险柜里拿出的小卡片递给了殷老爷子,殷老爷子捏着那张小小的卡,决定给大儿子上一课。
殷成束一回家就被告知老爷子正在书房等他。
闻罢,殷成束就莫名生出某种不好的预感来。
这不刚一推门,老爷子就严肃地叫他关紧了书房门,仿佛怕是隔墙有耳似的,小声道:“我曾告诉过你,做人做事夹着点尾巴,不是每个人都在你控制的范围内。”
指的是?
殷老爷子将桌上的笔记本转向殷成束,解除暂停键后的画面竟然是——他和纪明当年谈判画面!
画面在继续播放,只听殷成束道:“纪警官,你说你偏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偏是要激怒我,这不我才出此下策的。”
纪明脸上没了正气,尽是疲倦。
殷成束看在眼里,继续实施打击,“只要你不再查工人失踪案,只要你肯处处帮我开绿灯,我自会替你打点好烂摊子的。”
丢,画面就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md!
殷成束忍不住飙出脏话。
他大骂纪明鸡贼,“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得狠呐!呵呵呵,不利自己的东西倒是都删光了!”
殷老爷子都不想骂他蠢了,眼睛一闭依靠在转椅上就哼句,“都叫你夹着尾巴做人了。”
殷成束翘起二郎腿,一脸现在夹也来不及的泼赖样,“哼,真是叫他死得太体面了,我真不该给他留全尸。”
“怎么?还想策划一出车祸的戏码吗?”
殷成束惊讶,“你怎么都知道啊?!”
这时他到机警起来,嘲着书房四角看看,见没啥异样,才换做轻松口吻玩笑道:“你不会也给我偷录个录像什么的吧,然后以此来威胁我听话吧。”
“那你能听话吗?”
殷成束坏笑,回答得倒很坚决,“不能!”
别整那些弯弯绕绕了,直接说你的诉求吧。
“说吧,什么条件。”
虽然是逆子,但是还算聪明。
殷老爷子也开门见山,“我要你放了殷泽一命。”
殷成束怒了,“你要不要这么偏心!他想搞死我诶,我还饶他?他肯饶我吗?”
“如果他肯呢?那你们之间是否就能休战?”
“那就要看他的诚意了。只要他向我低头道一句,大哥我错了,我这人倒没那么小肚鸡肠,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