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可真是新闻制造机,就那个打头的记者,他就光挖殷家的料都已经够小富即安了。
所以当他接到殷泽电话时,也是满眼的不可思议,“什么?你亲自爆料?”
对方表示没错!紧接着他就收到了这个地址,然后叫着一众同行赶到了现场。
这个记者果然没辜负殷泽的厚望,趁热也真的问出了订婚宴的枪杀事件,殷泽甩锅了大哥,替殷成束拦下了责任,“哦这个,我大哥说一定不会让我受委屈,会帮我找到凶手的!”
这过程可全都录着像呢!
那也阻止不了殷泽交代那记者,“这句话也记得报道出来!”
嗯——要不笔给你,你自己来写?
殷泽上脸了,他竟真有此意,对方见他来真的,赶紧犯怂示意镜头还录着呢!
这时殷泽也发现了镜头里的殷成束脸色可不太好。
这倒也不奇怪,谁叫反转来的如此之快呢!
要怪就怪你把我看扁了——
殷泽那嘚瑟劲儿,倒和刚刚自己的赖皮没啥区别,要说偏要找出点区别,那大概是他敢明目张胆地吐舌头“了了了”——
殷成束爆了句粗:md!竟被算计了!
真是现世报啊!
再看这一个个叫得上名的报社,有大有小,有交情,也有交恶的,实在难打点,算了,暂且放你一马。
“希望你每次都能这么好运。”
殷泽笑笑,“我一定会的!但你嘛——可就不一定了。”
殷成束心里咯噔一下。
殷泽去了这么久,纪蕊嘉很是担心,直到看见殷泽满脸挂彩地回来,才敢放声大哭。
呜呜呜——
李莹:咦?我怎么还能晚她了半步——
俩女人一唱一和,着实给殷泽堵得是半句话也插不进来。
直到李莹问他是谁干的。
典型的让你说你又不说了,李莹真想掏出棍子行使她母亲的权利。
可哪里去找什么棍子啊,还是得靠李莹的小肉拳。
这一追一打一躲的,好一副母慈子孝——哦不,鸡飞狗跳啊!
“妈!你新做的美甲!”
这话最管用!
李莹马上注意力就转移到手上了。
还好,没坏——她指的是美甲。
这副场景着实把纪蕊嘉给逗笑了。
大家见她笑了,不禁心里也松弛了许多,母子二人都最在意她了。
李莹这时也感性了起来,她抓起纪蕊嘉的手就说,“既然订过婚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我会疼你的!”
这话不假,李莹一直很疼她。
这时张叔的电话打了进来,说纪明的后事准备的差不多了,葬礼安排在了三日后,“要通知媒体吗?”
你这是跟殷成束学的吧!什么都要拿来做文章——
不过,如果我不出面澄清这件事,恐怕殷成束也会搞小动作的,哪怕买来文章写纪蕊嘉嫁来不详,肯定也会带偏舆论的!
倒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正面澄清。
“通知,提前宣传一定要做到位,这事交给李蔓去处理。”
**
护士给纪蕊嘉拔掉针管,交代她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纪蕊嘉则站去了窗前看风吹过大树,安安静静,心事重重。
忽然那树里闪过一道白色的闪电,刚进门的殷泽赶紧大步向前扯上了窗帘,避免屋内被人偷拍。
然后电话吩咐了几个人去查看对面的情况。
做完这一切他才去安慰纪蕊嘉。
把好听的话听完,纪蕊嘉不禁一乐,“怎么?我就那么脆弱吗?”
殷泽会意一笑,“不,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姑娘。”
俩人火速整理了情绪,开始分析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殷泽先用理论分析了一番,滴里嘟噜说了一串后,得出结论是,“廖宇凡所在的位置,不可能射击到纪明。
我们暂时先相信他说的,他枪里没有子弹,那物证科不会冤枉他啊,除非——”
“有人掉包了!”又是默契的一天。
不用说,肯定又是殷成束搞的鬼,可现在纪明不在了,谁又是他的幕后帮手呢?
电话铃声响起,内容简单劲爆:“查出来了,这个廖宇凡就是廖老大的儿子!”
二人互视,在第二天的一早就去探视了廖宇凡。
刚一坐下来,廖宇凡就感觉到右侧的脸烧得滚烫,那正是纪蕊嘉的方向,她的眸子当当正正地在盯着自己,廖宇凡还用余光瞟见她手臂戴着孝布。
不是他干的!但此景又跟他脱不掉什么干系!
所以他低下了头。
殷泽先打破的僵局,“我们都相信,不是你做的。”
那又怎样?结局却是我想要的啊——所以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样的态度会被人利用的!”
廖宇凡不紧不慢,幽幽道:“那你们来又是什么目的?难道不是要利用我吗?”
“我更愿意把它解读成合作。”
廖宇凡哈哈,“合作?你们姓殷的都很会拽文字游戏嘛。”
呃——我这大哥是打下了个什么口碑啊!都连累我了!
殷泽心虚扣扣耳洞,不得不另辟蹊径,“反正你已经是殷成束的弃子了,替他背锅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好处不就是纪明死了嘛。
还不够明显吗?
廖宇凡一副坏笑,就是不肯松口。
纪蕊嘉见状,使出绝招,“那我呢?我这个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呢,你难道不想亲手了结我吗?”
殷泽震惊!
廖宇凡也震惊!
“你在说什么!”
纪蕊嘉不管,她继续激他,“你是廖老大的儿子吧!”
阻止已经晚了,“我们说好不提这个的……”
显然纪蕊嘉已经失控了,她反而还在继续,“绑架时你是有机会杀我的,为什么你停住了?你也可以有很多机会对我爸下手,为何偏偏选在人最多的时候?你大可以再制造一场车祸,就像害了肖警官那样,为什么会偏偏选择最危险的一种?我猜测一下吧,大概你一直不敢下手,是有人推了你一把!纪明已经打算去自首了,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廖宇凡反应了过来,“那又如何,他去自首我就该原谅吗?那这么多年我的痛苦又算什么呢!”
纪蕊嘉也激动,“那你父亲就是无辜的嘛!别忘了,他才是当年的直接施暴者!当年又是谁指使你父亲这样做的?是殷成束!”
廖宇凡彻底没词了。
“我们之间的恩怨远还没有结束,呵——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局,那好,我们不强迫你,如果你也想让殷成束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受到制裁,那我们倒可以合作。”
该说的都说了,也就到这吧,眼瞅着俩人要走,廖宇凡这边动摇了。
顿了数秒道:“好,我跟你们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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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是谈成了,但过程殷泽一点都不满意。
空无一人的街上。
“你疯了吗?你刚才在做什么?你拿你自己做诱饵,你难道是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吗?!”
什么意思?“殷泽你说清楚!”
殷泽因为自己说漏了嘴而陷入自恼中。
但显然纪蕊嘉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你有事瞒我对吗?难怪你回国后一直都是怪怪的,照你之前的脾气,你断不会这么迁就我的——迁就是因为我会死吗?”
殷泽:就你这么个猜法,我得用几个脑袋才能给它编回来——
“所以你到底在姐姐那得知了什么?”
见殷泽不语,纪蕊嘉恼了,“好,你不说是吗?你不说我自己去问!”
纪蕊嘉转身走出还不足一米,殷泽便举双手缴械投降了,“与其让别人误导你,倒不如我告诉你我知道的。”
当然,殷泽也不会照实说。
比如黄毛和他手下做的那档事——那事殷泽每每想起来,还是会恨得牙痒!
但关于他如何死的,并且他死后纪蕊嘉也死了,这些全部都交代了。
纪蕊嘉一整个的傻眼。
确定这些事真的有发生吗?
昏迷之后的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还殒命了?
但因为殷泽死在前,他也并未亲眼看到纪蕊嘉死掉,于是他说,“是你姐姐说,只有你死掉,才会发生穿越这种事。”
“穿越不是因为你吗?”
殷泽都被纪蕊嘉说迷糊了,“我?我哪有那本事啊……”
这还成本事了?
不是为了某项医学研究啊——
殷泽:你脑回路是照盘山路盘的吧——
这不,她那盘山路脑袋要开始过车了,“那如果我死一次就可以穿一次的话,那更得快点把廖宇凡放出来了!”
被cue的廖宇凡在监狱里狂打呸嚏。
殷泽则是一副像看神经病似的看向纪蕊嘉,“你有病啊!外一只能穿这一次呢?”
呃——这个嘛……确实不严谨了。
不过不是有个现成的明白人嘛,干嘛要自己乱猜呢,打电话问问纪蕊晴不就好了。
于是便拨通了纪蕊晴的电话。
那边听明白了来意,反应竟是出奇得镇定。就连听到纪明去死的消息时,纪蕊晴没表现出半分悲伤的意思,反而还有点如释重负的轻松。
“呵。没用的,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纪蕊晴做了这么多,什么换身份,换环境的,不是依然不能确定,能不能改得掉结局——
“纪蕊嘉,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在殷泽全程白眼下,纪蕊嘉只身一人走到了角落里。
“现在就我一个人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边突然很激动,“嘉嘉,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我知道爸爸全都和你说了,是我当年提出要你顶替的,错在我!但坦白讲,我很快就会死了,而你也是因为死过一次才会穿越的!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既然改变不了,我能不能请求你——请求你不要揭穿我!”
纪蕊晴笃定纪蕊嘉一定会妥协的,毕竟和纪明联系的这些年,她已经算是拿捏了纪蕊嘉。
而纪蕊嘉确定也动摇了。
只是——看向不远处的殷泽,她又该怎么和他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