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夜淡定的倒了杯红杯。
将茶杯推到张董面前,依旧是绅士有礼的开口。
听说张董喜茶,刚刚摘的西湖龙井还不错。
张董昵了一眼,还是拿起来喝了一口。
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这茶喝也喝不滋味。
索性直接道:荣总,不知道我们张家哪里得罪了您,让您要费这么大的力来整我们张家。
公司的危机虽然不是一朝一夕,但荣夜此时出手,确实有些落井下石了。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荣夜怎么就偏偏盯上他们张家了。
荣夜看着茶杯上的纹路,沾了茶水的唇微微轻上扬。
不紧不慢的开口:张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张家得罪我的地方,还真不少。
看不顺眼应该算一个吧。
男人淡漠的语气,说着最强势的话,盛气凌人到让人发指。
因为得罪的太多,所以他都不想一一说了呢。
张董脸色更加难看,这么说,他是诚心要找张家的麻烦。
原本张董心里还抱有一丝的侥幸,以前荣夜只是扩展业务,误伤了他们张家。
两家虽然没什么关系,但也算是有一面之交。
自己说说,没准荣夜能放张家一马。
没想到,他他妈的是诚心的。
就是针对他们张家去的。
你说多气人。
气人也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嚣张。
张家虽然确实不如大亨集团,但是这么多年在江城的根基,也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荣先生是不是太狂妄了。
随意的插手江城,他以为江城的几大世家就不受影响了?
荣夜勾了勾唇,眼底全都是寒意。
不紧不慢道:是狂了点,但是没关系,张家很快就没了。
真是用最漫不经心的态度,说着最狠厉无情的话。
张董顿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荣夜,我们张家没招你没惹你,你,你太过份了。
难怪他找了陆家这么久,都没有见陆氏有点动静,甚至连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原来要整他们的人,是陆家的亲家。
真是气死他了。
陆家阳奉阴违这套,还真是走得好,说来说去荣夜敢在江城搞小动作,那多半还是陆家给放水了。
陆家不出头,江家更是睁只眼闭只眼。
他求助无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家垮下去。
好啊,这个荣夜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联了个姻把手都伸到江城来了。
过分?张董怕不是年纪大了,不懂什么叫过分了。
荣夜脸上的笑意尽数散去。
目光幽冷的从张董无辜的脸上扫过,平静道:不记得了,那看来我要提醒一下。
张董脸色更加凝重,难道他动过大亨集团的蛋糕?
绝无可能,张氏从来就没有过扩展过海外业务。
如果不是生意和利益的冲突,那就只能是私怨。
我想张董应该还记得温岚
你是温岚的儿子,你是温夜。
张董一愣,似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脚步匆匆后退,看着荣夜的眼里带着恐惧。
难怪他看着荣夜眼熟,难怪他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看来张董都记得。
荣夜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记得就好,他没有找错人,毕竟让人死的糊里糊涂的很不人道。
张董脸色变幻过后,冷冷的一笑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原来你真是温夜,那年你离开张家的时候才十三岁。
是啊,要多谢张董和张太太的铁石心肠,要不然我怎么会活了这么久。
荣夜淡淡的说着,仿佛在和人聊着再普通不过的家常。
只不过他眼底的冷意,已经降到了极点。
张董张了张唇,脸色早就已经苍白。
整个人跌坐回沙发上,带着绝望。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就知道躲不了这一天,张氏有这种结果,看来都是他害得。
跑不了,他也就懒得跑。
自然也没有再追问的必要了。
只是苦笑道:当年是我喝醉了酒,玷污了你的母亲,可是我也承诺了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给你安排江城最好的学校,抚养你长大。
张董的话音没有落,自然是接到了荣夜的一记冷眼。
心中虽然忌惮迟疑,但也不得不把话说清楚。
我尽力了,是你母亲她非要带你离开,我事后想过补偿,可是你们已经走了。
虽然这种事很可耻,一个酒后乱性又怎么可能代替得了全部。
人如果真的喝醉了,哪里还有什么乱性,怕是早就一头睡死了才对。
所谓的酒后乱性,不过是给自己内心里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而已。
酒壮怂人胆,所是有时候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出去实在是让人觉得好笑又荒唐。
荣夜浓深的黑眸,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听着他自以为是的忏悔,只觉得十分可笑。
有些事,不是你想补偿就能补偿。
你后悔自责就能解决得了。
你现在恨我是应该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拿张家所有人撒气,你知道找我不就行了,我做的事,我愿意承担责任。
张董自顾自的说道,明显一副再也不打算躲闪的态度。
既然事情已然如此,他再解释也没用了。
是吗,和张家其他人没有关系吗?
张董张了张唇,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荣夜的意图。
抿唇道:你怨我,我知道。
张董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太自大了,谁的责任你到是可以回去问问张太太。
荣夜不紧不慢的开口,微微上扬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仿佛他要问的,不是关于自己的事情一样。
张董董张了张唇,最后只能晃晃乎乎的起身离开。
夜色渐渐笼罩过后的江城,透着无尽的繁华和霓虹。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脸上的笑容也在一点点消失。
突然出声道:下雪了。
薄尤柠不知道自己在被子里待了多久,总之外面的声音逐渐安静。
她才缓缓的把自己从被子里露出头来。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开始缓缓落雪。
年后的第一场雪,她似乎还记得荣夜站在她家门口时的模样。
明明才不过一个月的时候,她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或许那场雪,他不应该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