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彦把鱼头汤端上来的时候,童颜和陆珠都紧张的看向他。
童颜态度还好,毕竟薄彦一直给陆霆骁看病,这次又帮了童颜,她心里还是很感激。
薄彦你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陆珠:变态的心思谁能懂,他想来就来。
薄彦看了一眼桌上插着的那束鲜花,淡然道:霆骁让我给你送来的,说你们住的楼高,窗外没什么好景色,不如这花美。
薄彦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别扭,似乎暗含深意,但是还是帮陆霆骁给转达了。
他不懂,童颜懂。
顿时童颜红了脸颊,低头暗暗低低回了声:哦!
说完跑过去抱起桌上的花道:我把它放到房间里,好看。
陆珠:我觉得你是放到房间好发春。
你哥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看到童颜的样子,薄彦大概就能明白自己刚才替陆霆骁传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真是阴险的男人啊,竟然借着他秀恩爱。
陆珠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白眼,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我哥这才是追女孩子,哪有女人不喜欢情话的,我一定很快就能抱到小侄子了。
一想到他们陆家即将开枝散叶,陆珠内心就在忍不住的狂笑。
童姝下楼,就看到陆珠笑的一脸花枝乱颤的样子,一旁的薄彦竟然还在。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原本想下楼的脚步,就这样生生停了下来。
你睡醒了。
薄彦似乎感觉到了楼上的视线,抬头看到童姝的身影,顿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童姝原本还想转身回房,现在也不得不下了楼。
陆珠也收了笑容亲切的道:姝姐,你是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所以总爱睡觉,我听说孕妇都懒。
童姝没有看薄彦,视线转到陆珠时也明显柔和多了:有些懒,不过还好。
喝水。
薄彦的水杯递了过来,不光童姝,连陆珠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
这男人咋越看越不对劲呢!
倒是薄彦一脸坦然,把水杯塞进童姝怀里,就又去了厨房帮阿姨盛饭。
姝姐,喝水。
陆珠反应过来,也不忘记提醒童姝,但狐疑的视线还是忍不住瞄向厨房里的薄彦。
当了这么多年的亲戚,她要是还感觉不到一点点猫腻,那就太不配做亲戚了。
姝姐,你和薄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童姝握着水杯的手一晃,水溅了出来,撒在了她的手背上,温温的,还好不烫。
抽了张纸巾,童姝勾了勾僵硬的嘴角勉强道:你在说什么,我和薄医生只见过几次面,能发生什么,而且论起来我们也算是亲戚,只是看我大着肚子,对我比较客气而已。
是吗?没想到他也有当暖男的天分,我以前就没见他对哪个孕妇这么好过。
陆珠说着,凑到童姝跟前嘀咕道:你不知道,他有洁癖,而且洁癖到女人都不碰,也不喜欢男人,你说他是不是个变态。
是吗?怕是什么职业病吧,他们当医生的,不是多少都有些洁癖吗?
童姝闪过视线,看着手里的杯子,微抿着唇泄露了她此时些许的紧张和心虚。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紧张些什么,就是觉得陆珠无意的话,有些触动她而已。
当医生护士确实有,他就比较严重,还下厨房给我们做饭,简直是疯了吧,以前要不是为了自己不饿死,他是打死不下厨的,而且刚才还给你倒了杯水,他竟然这么体贴,我快不认识这个人了,这个死变态就是被女人摸下手,都要消十次毒。
医院那些护士小姐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匹脱缰般的白马,偏偏薄彦对女人从来都是看一眼都觉得有病毒。
除了他们这些从小长大的亲戚,她就没见过他能跟谁主动稍微亲切一点。
童姝掩掉心里的波动,只是浅笑着听陆珠自说自话。
等到菜都上了桌,她才忍不住看向童颜道:听说那边镇上开了一家很不错的新医院,我想把产检档案移过去,这边来回跑还是太麻烦了。
她先前思虑的太不周到了,本以为自己表现的越不在意,薄彦就会对自己越疏远。
毕竟她的坦然,说明了她的话问心无愧,她肚子里宝宝的父亲就是前夫。
可是眼下看来,她反而有些被钳制了。
薄彦在她开口时,就已经感觉到了童姝的意思,眼镜片下的眸子瞬间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住在乡下我不同意。
童颜顿时放下筷子,小脸沉了下来。
童姝这次的意外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一想到她坐在拍卖会现场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血红时,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害怕过。
甚至在童家破产时,都没有感觉到的彷徨和无助。
她不允许童姝再出事。
我又不是一个人,还有包子和豆包
它们是狗不是人,姐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住一起?是不是因为陆霆骁,你不想打扰我们的生活对不对,那我可以搬到乡下和你一起啊。
童颜打断童姝的话,激动的小脸让童姝有些无措。
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而已,也不想再和某些人牵扯不清。
颜颜,姐姐想过自己的生活,和你无关。
童姝一脸正色,眼底透着的认真和严肃,一句和你无关让童颜顿时没了声音。
看到童颜脸色不好,童姝笑道:你可以每个星期放假过来陪我,我有很多邻居,一点也不会寂寞,而且这次过后,我知道要更好的照顾自己。
她只需要自己照顾自己就好,不需要其他人。
童颜张了张唇,红着眼眶无话可说。
童姝看似温柔,她下的决心,却很难轻易改变。
桌上的沉静只是片刻,一旁一直沉默的薄彦突然站起身,冷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就是为了赶他走吗,说这么多的理由干什么。
薄彦心底有一丝冷笑,可是冷笑过后,他眼底的暗芒渐渐凝聚。
活了二十几年,真是从没有栽的这么窝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