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骁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少女身姿秀立,站在路灯下,长长的发丝被风吹动,有些莫名的寒意。
脚下的陆霆浩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整个人都一动不动的趴在车边。
湛风上前拉开地上的人,看着已经扭曲到认不出样子的陆霆浩猛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一脸不太确定的小声道:是,是陆副总吗?
唔,唔地上的人发出一丝挣扎的低呼,然后双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湛风紧了紧后背,感觉到今天的风仿佛是格外的冷,吓得他都想直接钻车里不出来。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能让他们家少奶奶出这么狠的手。
总裁,陆副总他
湛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陆霆骁已经跃过自己,往那道纤瘦的身影走去。
路灯下,那个身影似乎格外的单薄,但是童颜却又显得格外尤其的孤单,黑色的夜笼罩着她,同样也笼罩着眼前的整个房子。
陆霆骁走上前,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童颜的身上。
外面天冷,我们回家吧。
童颜晃了晃身子,感觉到这件衣服裹在身上时的沉重和温暖,鼻间突然除了冷风外,还多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是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
她缓了缓神,听着耳畔传来的这一声提醒,喃喃的吐出一个字:家?
这就是她的家,眼前这所空空的房子,孤零零的屋子就是她的家,看着眼前黑沉又厚重的铁锁。
它就像是守在门口的恶龙,她还怎么进得去这个家,她怕是永远都进不去了。
陆霆骁对不起,我让你为我修改设计图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过分?
她想,她那个时候应该是过分的,应该是很不讲道理的,应该是让他觉得很为难的。
她再要求他,办一件他此时办不到的事,而且还拿离婚威胁,做的甚至有点无理取闹。
现在想想,她也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吧。
陆霆骁黑眸微沉,微了微唇,黑夜下,都遮不住他眼底更浓郁的黑暗。
那张面无表情又看似冷清的脸上,削薄的唇缓缓的吐出一句:没有。
他从来没觉得童颜提的要求很过分,相反,她说出来的理由太过充分,充分到连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
这是童颜进入陆家时就已经商量好的,就连他也没有那个权利来更改。
因为从头到尾,他们的婚姻就加注在这所房子上,她和白绮兰签订的那份合约上。
她要求拿回童家的房子很正确,一点都不过分。
童颜转过僵硬的头,抬头她只看到男人弧线紧绷的下额,还有他微抿的唇,他棱角分明如削刻的侧脸。
这个男人,她无数次在床上近距离的打量过,他的样子她以为已经可以闭着脸都能画下来了,甚至说这张脸的任何角度她都应该是无比的熟悉。
可是此时此刻,她竟然发现自己似乎又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陆霆骁。
他说没有的时候,风是凉的,进入她的耳朵时是淡漠的,可是她却感觉到他的心是热的,他的身体是活着的。
童颜抿了抿唇,忍不住笑了笑,转头再一次看向眼前这所大房子的时候,她突然间觉得头脑清明了很多,连眼睛也变的忍不住发亮了。
再次收回视线后,童颜眼底已经变的格外透彻,她不再看这所让她一直留恋的大房子。
而是说:陆霆骁我们回家吧!
陆霆骁点了点头,拥着她转身往自己的车里走去。
湛风被扔在大马路上时,才警觉自己这是要负责把陆副总送进医院了。
只是已经被打成猪头的陆副总,怕是一个月都不能去公司了吧。
再想想童颜的手段,湛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少奶奶的手上功夫真硬啊,就是多少年已经不正常习武了,这打人的拳脚怕是在陆霆浩身上一点也没有落下。
毕竟时不时的就要拿出来练练手,想要生疏也是有点太难了。
这一夜的童颜特别安静,她跟陆霆骁回陆家,吃了饭,洗了澡,然后乖乖的躺到床上,就这么径直的看着天花板,任由陆霆骁给她掖好被子。
整个人,都像是个听话的小娃娃。
直到耳边传来一道:晚安。
她似乎就不加考虑的闭上眼,真的就这么乖乖的睡了。
陆霆浩被人打进医院自然是在公司里不能声张,所以一句出国考察,陆副总不来公司,时间久了依旧让他们忍不住开始嘟哝。
这不会是陆总把人故意调出去的吧,主要是陆副总这么听话,这陆氏是不是风向要变啊,陆副总这是不行了,陆总重新掌权的节奏啊!
陆家老宅里。
柳如絮哭的惊天动地的跪在陆老爷子跟前,手里的帕子不知道是被她事先沾了水,还是真的眼泪决堤了,竟然整个都已经湿透了。
这次白绮兰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脸色难看又冷硬的盯着她。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再想着要和陆老爷子解释,整个人而是沉着脸,等着眼前的柳如絮在自己面前表演。
爸,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霆浩可是差点被童颜打死啊,这要不是一家人,警察局都该把她带走,判她个杀人未遂。
柳如絮觉得自己哭的绝对凄惨,尤其是想到陆霆浩那个模样时,她竟然开始都没有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
断了一条腿,折了一只胳膊,一张英俊的脸被打的面目全非,她儿子到现在连话都说不了,牙都被打掉了好几颗。
她别说亲眼看到,就是想想她现在都心痛。
大嫂,大嫂您说句话吧,这童颜是您儿媳妇,三番四次的把霆浩打进医院,我们是怎么得罪她了,她有什么怨气,有多的恨,求求她能不能放过我们霆浩,她要打就打我吧,把我打死吧,反正我在陆家是最不重要的,我不重要,不当陆家人都行了。
柳如絮说着往白绮兰身上一扑,一头扎进了白绮兰的怀里,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