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曹操,大小也是一个诸侯,麾下文臣武将,参与过讨伐董卓的大战,以生平武艺为傲,自忖就算是比不上天下无敌的吕奉先,那也是不差多少。
没有一个人,将眼前的草寇放在心上。
曹操马鞭一指,面带微笑,环顾身后道:“哪一位将领,愿意斩杀此寇,为我等肃清道路?”
话音落下,曹操身后,已经闪出了一员将领,乃是大将何仪。
何仪向着身前的曹操抱拳一礼,目露凶光,杀机腾腾般,向着面前的魁梧大汉杀了上去。
只见大将何仪,骑青骢马,披麒麟铠,双手握一柄朝阳舞凤刀,甫一出手,便有一股压塌泰山般强大气机纵横四方,天地风云为之变色,尽显一流战将的不败威风。
曹操与身后的文武,无不是面露微笑。
何仪的本领,在曹操的麾下,只不过是倒数第几的层次,不过,放在一州一郡,那也是堪为上将的存在。
对付一群草寇,还不是小菜一碟。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何仪出手,不过两个回合就可以将面前的一二百人彻底杀散。
“杀!”
只见何仪挥舞朝阳舞凤刀,施展一招分川裂海式,雪亮的刀光,演化出天神开山的异象,直直的向着对面将领的脑门落下。
十米,五米,一米……
距离越来越近,刀身映照出眼前将领脸上的神情。
让何仪心惊的是,此情此景,对方依旧是不动如山的样子,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之色。
“怎么一回事儿?”
何仪暗暗惊讶?
这小子是吓傻了吗?
就算是不入流的武将,面对他这分海一击,或许无法抵挡,也应该满头大汗,纳头便拜才是,这样的镇定与冷静,实在是不同寻常。
就在他心中诧异的时刻。
突然间。
就看到眼前的魁梧壮汉,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轻轻抬起了掌中的宝刀,似缓实快,在何仪不能置信的目光之下,缓缓挡在了他的刀身之上。
咣!
两柄同样厚重的刀身凌空碰撞,何仪只觉得,自己倾尽全力的一次攻击,撞在了一座铁铸的峭壁之上。
大脑轰鸣,耳膜震颤。
双手在一瞬间便为之脱力,手中的大刀凌空飞起。
何仪瞪大了双眼,眼中心中,一片茫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面的大汉,已经策马来到他的身边,一挥手,提起何仪的腰带,便将他砸在了身后的将士面前。
草寇这一摔,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大有玄奥,乃是记录在太公六韬之中的手法,惯体荡魂摔。
只是这一摔之力,便将一个一流之战将的全部气血和军气打散,让他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
麾下的两个头目上前,不由分说,就将何仪给绑缚了起来。
“什么?”….看到眼前的情形,曹操方才大吃一惊。
曹操道:“何仪的武艺,固然只是平平,但是,在一郡之地,也属于罕逢敌手,怎么会如此轻易,便被擒住?”
曹操身边的爱将夏侯惇道:“这个草寇,恐怕来头不小,看他出手的手段和章法,少说也是一个神级的战将,手中的火红色大刀,锋芒内敛,神光不透,若然乃是神兵,只怕还不是一般的神兵利器。”
曹操闻言,不由得再吃一惊。
一个神级战将,手握第二等的绝世神兵,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即便是他曹操的麾下,夏侯兄弟、曹氏兄弟,李典、乐进之流,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神级的兵刃。
曹洪、曹仁兄弟,所使用的,都是往冀州购买的普通神兵。
念头转动之间,曹操大生怜才之心,策马上前道:“小将军乃是何人?为何阻拦我曹孟德的去路?方才所擒者,乃是在下麾下爱将,请小将军全身奉还,今日之事,一笔勾销,未知将军意下如何?”
“什么,曹孟德,是刺杀董卓,发布檄文,大聚诸侯,讨伐董卓的沛国谯县之人,曹操曹孟德?”
听了曹操的自我介绍,对面的草寇头领,立时就露出了惊骇莫名的神色,望着眼前的,坐在马上的曹操的体格,完全不能置信。
要知道。
据史书记载,曹操身量矮小,皮肤黝黑,相貌称不上伟岸,气质也算不上文雅。
仅仅只是拥有一腔吞吐天地的热情罢了。
对面的将领上下打量了良久,不信对面乃是曹操,道:“若然真是曹公当面,不仅奉还尔等大将,许褚以及麾下的一众将士,亲送你们离开此山。若然尔等虚言哄骗,管教尔等一干小贼,个个横尸此地。”
这身姿魁梧的昂藏大汉,便是大名鼎鼎的虎痴许褚,一身武艺堪称是三国顶级,比之大名鼎鼎的燕人张翼德,也是不逊分毫。
难怪何仪不是他的对手!
按照历史轨迹,应该是曹操得了典韦之后,以典韦之勇,收了许褚,此番未能得到典韦的归顺,却也遇到了落草为寇的许褚。
曹操当然没有典韦来收服此将。
不过。
许褚也是心怀忠义的良将,听到曹操的名声,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只待曹操证明身份,便有归顺投诚之心。
曹操听到对方敬佩自己的事迹为人,同样欣喜莫名。
向许褚一一介绍了身边的文臣武将。
许褚听了,心中已经信了八分,听说夏侯兄弟武艺过人,世间罕有敌手,却不怎么相信,便开口道:“曹公,褚想要与夏侯兄弟比试一番,一来显显本事,使身后的将士知道,我不是畏惧于曹公的武力,而是心慕曹公的声名,不忍为难,二来,夏侯兄弟果然有无敌之勇,更可以证明曹公的身份,乃是天下间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非是他人假冒,诓骗于我许褚。”….曹操闻言,点头后向夏侯兄弟道:“此将不仅武艺过人,更是刚直豪爽,非一般的豪杰可比,吾必收之,两位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
两将闻言,齐齐恭声领命。
首一人出马的,乃是大将夏侯惇,与许褚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曹操与麾下文武,固然惊骇不已。
两员大将心中,也是暗自敬佩。
许褚心道:“吾自出世以来,生平未曾遇到敌手,这人麾下的一个大将,便有这样的武艺,当真是曹孟德当面,汉之英雄在此,岂能再争?”
当下下马奔回本部,为何仪解开了绑缚,亲自带了何仪,来拜曹操。
曹操还没有见到荀彧,便已经收了一员大将,不由大喜过望,向众将道:“未见文若,先收大将,此乃吉兆,吾等此行必成!”
……
不提曹孟德前往颖川。
却说刘关张三兄弟,跟随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回师幽州。
三人在虎牢关下,略显身手,得到了公孙瓒的信赖。
公孙瓒亲拨一千兵马,赋予刘玄德,允许其屯兵在平原县之内。
不要小看这一千兵马,以及一座县城,要知道,公孙瓒本人也只是一个太守罢了,管辖一郡之地,兵马不过五千,就给了刘玄德一千人,这是何等的气魄与慷慨。
仿佛将刘备看做了自己的生死兄弟。
刘玄德三人,也是十分的满意,驻扎在平原时期,操练兵马,征讨异族,短短几个月时间,便树立了巨大的威望。
这一日,公孙瓒奉命征讨乌桓,征调刘、关、张兄弟前往相助。
大军出了平原,至徐无县境内。
远远观看到一个村庄,张翼德哈哈大笑道:“幽州不愧是贫瘠之地,我等北行数千里,九成九都是荒漠戈壁,终于见到一个村落,今夜可以歇歇脚了。”
刘玄德道:“明日,我等便可以进入无终,与公孙太守汇合,今日权且歇马,来日让公孙太守看一看我等操练士兵的军容。”
“不好!”
突然间。
身旁关云长大喝一声,制止住刘备与张飞的动作,道:“大哥,三弟小心,前面的村庄,似有异样,不像是等闲的村子。”
张翼德伸直了鼻子,在空气中嗅了一嗅,同样面色凝重的开口道:“怎么回事,怎么有这样浓郁的血腥味,前面的村子,难不成不久前经历的一场大战?这样浓郁的血腥味,死伤只怕不下数百骑。”
“沧浪!”
刘玄德一下子拔出了自己的雌雄双股剑,道:“徐无县乃是师兄公孙太守的辖地,公孙师兄待我甚厚,他辖地的百姓,遭到了强盗,我们可不能够袖手旁观,今日初试锋芒,为太守大人清平辖地。”
“哈哈哈哈……”
张翼德哈哈大笑道:“不是乌桓的贼子,便是黄巾军的余孽,我张翼德的丈八蛇矛,早就难耐,今日便要杀一个痛快。”….“走!”
一声号令,足足千人大军,在刘、关、张三兄弟的率领之下,浩浩荡荡的冲向了村落。
果然不出三人预料。
村中百姓,九成九都已经惨死,所遗留的,仅仅只是一些衣衫褴褴褛的年轻妇人,青壮男子,无一不是被割掉了头颅。
只不过,与刘备等人所想的不同,屠杀村民,劫掠妇女的,并不是他们所想的乌桓异族,而是一支白甲白马的精锐汉军。
“白马义从?!”
刘备见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大声的怒咤道:“尔等乃是什么来路,竟敢假冒白马义从之名,行此禽兽不如之行,可知我右北平,尚有白马义从,有公孙太守吗?”
就中一个白甲将领走了出来。
刘备张眼视之,原来是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
并非是乌桓或者是黄巾的贼寇冒充白马义从,眼前他所见到的这些将领,分明就是白马义从的所属部众。
“哈哈哈哈……”
公孙越看到是刘玄德撞破了自己的恶行,脸上非但没有一点点的羞惭之色,反而开怀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玄德公与关、张两位将军?”
公孙越道:“乌桓犯边,州牧大人下旨,命我兄长击退来敌,而我麾下的这一千将士,不过是刚刚招募的新兵,没有经过残酷的训练,手上的兵刃也没有沾染过敌人的鲜血,这样的兵马,如何能够作战,如何能够杀退凶残狰狞的异族。”
“吾奉兄长之命,带儿郎们见见血罢了,顺带带回一些头颅,领功请赏,玄德公有何指教?”
“可耻贼子!”
张飞听了,怒火中烧,举矛便要刺死公孙瓒。
关羽听了,同样是蚕眉紧锁,怒不可遏。
以往他不知道白马义从战力鼎盛,冠于天下的原因,对于训练出这一支天下精兵的公孙瓒颇为敬服。
此时此刻,方才知道。
原来这一只天下精兵,乃是靠大汉百姓的鲜血方才养出来的。
简直可杀!
关羽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心中的愤怒比之张飞有过之而无不及。
兄弟两人,齐齐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了他们的兄长刘备。
刘备目光平静,一言不发,直直的凝视着眼前的公孙越,良久,方才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是公孙伯硅之命,伯硅兄当有计较,刘玄德区区县尉,如何敢于质疑伯硅兄的将令,公孙将军请随意便是。”
当下刘备率领大军,徐徐退出了徐无县的村庄。
性如烈火的张飞尤且愤愤不平的道:“大哥,便这样放掉了这个小子?”
关羽也道:“虽然村庄里的青壮皆已死去,但是,年轻女子尚存,救下这些人,也是一场功德。”
刘备充耳不闻,道:“勿得多说,为兄自有计较,今晚我们暂缓歇马,百姓之事,刻不容缓,便当即刻前往无终县,报告公孙太守方可。”
关羽、张飞闻言,便知道大哥刘备想要插手管这件事情,俱是大喜过望。
关羽更是道:“吾等麾下的一千精锐,虽然都是骑兵,但是一千铁骑,一齐行走,难免拖累大哥的正事,不如这样,大哥与三弟先行一步,小弟率领大军,从后赶上,可使两不相误。”
刘备闻言,不由为之大喜,便行依计而行。
而三人所不知道的是。
此时此刻,幽州牧刘虞,早已经知道了白马义从的恶行,亲命身边掌管武事的别驾前往查察究竟,并且严命公孙瓒整顿军纪,不得再行扰民。
刘虞与公孙瓒,不仅仅是权利的争斗,更有理念上的不和,注定了一山不容二虎,一场血战,眼见已经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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