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怎么换了母亲的药也不说一声啊。”
辛宝娥话音未落,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药方从辛裕手里接了过来。
快速扫完之后,她讶异道:“这的确是秦舒的字迹,可是,她怎么会给母亲开这样的药方?”
看着她的反应,安若晴不禁疑惑,“宝娥,这方子有什么问题?”
辛宝娥抬眸,欲言又止。
短暂的迟疑之后,还是将方子递给了她,摇头说道:“这方子的效用,和我老师开的药方,完全相反啊。”
安若晴看不懂药方,但辛宝娥的话足以让她面色凝重起来。
怎么会是药性完全相反的药方?
“母亲,虽然换了药方,但您的气色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这几天您自己感觉怎么样?”
辛裕的话适时响起,引得母女二人不约而同朝他看了过来。
辛宝娥眼中露出一丝狐疑。
安若晴则是在短暂的愕然之后,认真思索起来。
这几日北方入冬,天气越来越冷,依照往年的惯例,她的病情应该加重才是,但她却并没有感到身体的负担加重。
而且,之前每天餐后犯困的情形,这几天也有所减轻,让她感觉精神充沛了许多。
只是,出于严谨的态度,安若晴不敢妄下判断。
她不确定地对辛裕,缓缓开口:“是比之前好了一些,可是我一直以来都在服用潘副院长的方子,就算最近换了秦舒开的药方,也不能证明是她那个药方的功效啊。”
辛裕赞同地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道:“话虽如此,但秦舒把方子给我时还另有叮嘱。”
辛宝娥此时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心里莫名紧张起来,快速问道:“她说了什么?”
辛裕只当她是关心母亲的病情,耐心地解释道:“秦舒说过,潘副院长给母亲开的方子药性强烈,附带着通便利肠胃的功效,而她的这个药方因为药性相反,可能会造成轻微的肠胃不通,等两味药方彼此调和吸收之后,这种情况就会消失了。”
说完,朝安若晴看去,以手抵唇地轻咳了一声,含蓄问道:“母亲,不知道秦舒说的对不对?”
毕竟,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他母亲最近是否……便秘。
而安若晴此时心里的惊讶早已大过尴尬。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清楚,她这几天的情况,完全和秦舒说的一模一样!
但安若晴还是觉得有些困惑,“她既然对我的病情如此了解,甚至还为我开出了药方,又为什么要在辨诊时认输呢?”
“我问过她,她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这件事情关系到她和潘副院长之间的一件私事。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指的conx01疫苗这件事了。”
话虽如此,辛裕其实还另有疑惑——
疫苗的事和他母亲的病情并不冲突,秦舒完全没必要隐瞒,是不是她还有别的打算?
他向来觉得,秦舒有时候简单得就像一汪纯粹的清泉,毫不掩饰,质朴素净。
有时候,又聪明得让人捉摸不透……
好在,他十分确信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这也是为什么当秦舒在辨诊之后告诉他,他母亲服用的方子会留下后患,并且把新的药方交给他的时候,他会毫无理由地相信了她,更换掉之前的方子。
现在母亲的身体有了起色,这就足以说明,他当时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辛裕朝辛宝娥看去,想了想,说道:“宝娥,潘副院长虽然是你的老师,但我不得不说一句,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负责母亲的治疗,可母亲的病情至今未见好转……”
辛宝娥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眉头轻皱,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二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对他素来尊重,但有些时候,抛开私人情感才能把问题看得更清楚。在母亲病情这件事上,我们辛家过去是否对潘副院长太过信任和依赖了?”
辛裕素来在辛宝娥面前温润谦和,却是罕见的用凝重严肃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也是希望能给自家小妹一些警示。
辛宝娥却是因为他的话陷入了思索,不过她不仅是在思考她老师的问题,也想到了别的。
她眸光微微动了动,试探地问道:“二哥,你说这些,是不是觉得秦舒剽窃疫苗的事情……”
“网上的消息不可全信。”
辛裕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对上辛宝娥的视线,继续说道:“我愿意相信秦舒,但是,我要先查清楚这件事,然后找到证据来证明我的判断。”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安若晴也点了点头,说道:“秦舒帮我开药方,让我病情有所好转,便是对我们辛家有恩……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辛宝娥不由得哑然。
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她二哥和母亲,都决定帮助秦舒。
辛宝娥很快恢复了常色,淡然一笑,说道:“那好,我也去一趟我老师那里,看看能不能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说完,她率先往外走。
路梦平见机跟了上去。
走远之后,辛宝娥唇角的弧度渐渐冷了下来。
她斜睨向身侧的路梦平,语气透着几分寒意:“二哥换掉了我老师的药方,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四小姐,二少爷这几天亲自经手夫人的汤药,根本没人能察觉到药方被换啊。再说,我对医药一知半解的,就算把个药方熬出的药摆在我面前,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路梦平说着,换来辛宝娥一记冷眸,让她顿时噤声。
辛宝娥眉头微拧,额间的朱砂痣若隐若现。
半晌,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道:“算了,现在追究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反正,因为秦舒的药方,她二哥和母亲已经对她信任了一大半。
“四小姐,您说秦舒剽窃疫苗的事情不会真是被诬陷的吧?那岂不是说,您的老师潘副院长他……”
闻言,辛宝娥面色骤然一变,目光倏地冷戾起来。
路梦平只看了一眼,便立即低头避开她的目光,后背不自觉升起了一丝寒意。
半晌,才听辛宝娥平淡的语气响起:“就算秦舒是被冤枉的,那也跟我老师没有任何关系。”
……
褚洲面色凝肃的走进酒店房间里,大步走向桌旁的几人。
“国医院和上面派来的人都已经到了医研中心,记者也都到了。说是以公审的形式向外界反馈剽窃疫苗的详细情况,实则,是要对咱们褚氏疫苗进行公开处刑。”
秦舒并不反驳他的观点,但反应却很平淡,只对身旁的卫何说了一句:“卫何,去把你家褚少请过来吧,我们一起去医研中心。”
“他也去?”卫何有些意外。
他是担心那人露馅,毕竟不是真正的褚少。
秦舒却说道:“褚临沉的安排不就是要让韩梦以为他不在海城么?今天是个好机会,而且这样重要的场合,‘他’身为褚氏掌权人,不出席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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