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鱼清潺脸色一白，兀然抬头看向墨故渊,不知好端端的他怎会说出这般实情，要知道两人当初从弱水河底逃出之后，关于玄冥星云显现的异象是在二人离开之后才发生的一幕，不知墨故渊怎会知晓。
“墨故渊，你可别胡说啊，你怎的知晓当年化外天魔来犯，是那位剑者一人拦下它们呢？“鱼清潺嘀咕了一声，不满说道。
墨故渊直言说道“在我们离开弱水之后，为了替那团棉花云找回它需要的彩虹灵气，我曾私底下去过一趟，恰好看见玄冥星云映照出来的异象。”
闻言，鱼清潺一时默然,若真是如墨故渊所说，山海内的第二次天劫想来那位剑者应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柳沂河眉头微蹙，他看向墨故渊，开口说道“这些都太过久远，四大星云体我也只是略有耳闻，至于你说的事实真假也无从考证，若你真想了解当年神魔大战背后的具体，也许只有某天等你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或许才有本事一窥究竟。”
墨故渊呼吸微微一滞,连柳沂河这般境界都少有了解，看来当年的一切真相的确是颇有蹊跷，说不定找到轮回或许还有可能打听到什么。
只是另墨故渊有些丧气的是要想得到轮回的当面回复或许真如柳沂河所说，只有自己的修为境界达到一定层次，才有机会去接触那些遥不可及的存在。
毕竟轮回是天道衍生下的半神之一，地位何其尊崇。
许久，墨故渊缓缓平复好心中思绪，他朝柳沂河歉意一笑，道“是晚辈唐突了，谢过柳谷主提点。”
柳沂河对此倒并没有表现的任何不同，而关于墨故渊讲诉的一些事迹他也只是当听个故事而已，毕竟神魔大战过去太久，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依他的性子，自是不愿参和什么。
“无妨，难得你到了北境之地，就当闲聊罢了，不过之前你说的神魔大战，关于天劫和化外天魔，当初在扶桑树底帝俊也说了，下一次天劫就在百年之内，届时怕是整个山海各界都会牵入其中。”柳沂河缓缓说来。
墨故渊好奇问道“若天劫避无可避，岂不是整个世间都要遭殃了？”
柳沂河耸了耸肩，道“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除去现今已知的几位半神，你别忘了前不久洛城东可是突破神境，还是以剑道登顶神境之人，说不定就是下一位剑者。”
墨故渊哑然，在经历长留山一行后，世人恐怕都知道垂柳紫陌洛城东的事迹，他的剑道只为一人，又怎会顾及天下苍生。
“洛前辈剑法举世无双，只是到时候他愿不愿意出手谁都不清楚，难道轮回半神就没有其它应对之策吗？”墨故渊追问道。
柳沂河洒脱一笑，道“有啊，这一次开启的天帝宝库和山海榜不就是轮回大人想出来的办法么，集结整个山海的力量，从中挑选出类拔萃的修道天才，谁能成为山海榜上的天之骄子，就能获得几位半神的传承之力，到时候说不定就能成为真正的天下共主。”
一旁几人听的匪夷所思，就连栀言和江星纯都觉得不可思议，若是此番角逐山海榜是为了找到真正的天选之人，岂不是天方夜谭，难不成要靠榜上之人去征战化外天魔？
“柳谷主，难道你忘记此番天帝宝库的开启可是有境界限制的，还虚境以下是无法进入，最后哪怕有人能参加山海榜并且成功夺得榜首，难道真的有人可以在不到百年时光步入神境？”墨故渊皱着眉头说道。
“即是轮回之司决定的，自然有他的方法，能不能成我们也不好揣测，不过能有机会使得自己变的更强，相信任凭谁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你说呢？”柳沂河目光涌动，带有一丝意味看向墨故渊。
对此，墨故渊不置可否。
变强他自然是想的，不然早前也不会有念头去往天帝宝库，毕竟那里面的机缘和法宝数不胜数，乃是创世神帝俊昔年的府邸，其中藏着的奇珍异宝谁也不知道有多少，若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加上一些运气，说不定还真有意外收获。
而如今自己四人行，除了落葵尚在化气境外，羽涅和鱼清潺还有自己皆已经迈入化神境，虽然自己只是化神境初期，可羽涅已经到了中期，至于鱼清潺更是到了化神境金丹期，只差最后一步便可突破至还虚境，天帝宝库之行，墨故渊自是觉得把握极大。
“晚辈修行至今，从未有过一步登天的想法，即便有心去往天帝宝库也是量力而行，能否取得其中机缘皆看造化，倒是那山海榜，对我来说，参加与否意义不大。”墨故渊如实说道。
柳沂河扬了扬衣袖，道“你倒是好性情，早前不还想着为整个天下着想么？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怎的还不去了？参加山海榜，角逐前三甲，还有机会成为北溟鹏轮回或是凌九泉的亲传弟子，以他们的手段说不定真的可以培养出一个绝世天才，神境或许都近在咫尺。”
墨故渊不敢苟同，对于这三位半神自己是一点亲切感都没有，更别说有心成为他们的亲传弟子，当初沧海一战，三位半神各自位居一方，水火不容，只让人觉得高高在上，难以靠近，墨故渊当然不愿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倘若某天天劫真的降临，晚辈能为这个世间付出一份自己的力，自然当仁不让，至于要成为什么半神弟子我是一点兴趣都没。”墨故渊径直说道。
末了，墨故渊意味深长说了一句“难道灵陶陶要再认其他人为师，柳谷主也舍得拱手相让？”
柳沂河眨了眨眼，倒是没想到墨故渊会如此一问。
“有何不可？陶儿当年虽然是我带回山门，可自幼他的修行都是跟着宫煜学习，我除了教导他焚心玄火决的功法外，其它也很少照看，若是陶儿能找到更好的师父，我当然愿意。”柳沂河坦然说道。
“谷主，你这话要是让陶陶听见他应该会很难过吧，哪有做师父像你这么无情的。”江星纯揶揄说道。
柳沂河淡淡一笑，道“陶儿天资过人，胜过我这个做师父的，以后会走更宽更广的路，我能做的就是帮他走向更高的地方。”
柳沂河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漠，如同早已看惯了生离死别。
栀言欲言又止，可话到嘴边终是没有勇气说出。
夜色渐深，不知何时起天上升起一轮皎月，月光映照整片大地，万籁俱静，唯有阵阵风声不绝于耳。
“就快要春分了啊，距天帝宝库的开启差不多是时候了，你们打算何时出发？”柳沂河朝墨故渊问道。
“如今杏花村内也没有其它事情，等此番回去之后和我那两位朋友碰头应该就会离开，只是关于天帝宝库地点尚不清楚，不知是否顺路。”
“既然你想去南山经，先朝南下行便是，西山经北境一带断然不会是天帝宝库的入口，毕竟这里地处荒凉，又有十万大山盘踞，天时地利都不太适合。”
墨故渊心中一阵狐疑，莫不是柳沂河早就知道天帝宝库的入口，想来他和轮回关系非同寻常，应是知晓某些内幕。
“如此也好，西山经游逛已有两年，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柳沂河沉默了片刻，继而开口说道“既然马上临近春分，不如我让陶陶和你们一道南下，等天帝宝库开启之时你们也好有个伴，互相照应一番也不是不可。”
墨故渊一愣，这一次再见柳沂河似乎比起上一次更加好说话了点，两人不仅交谈甚多，言语之间可见柳沂河对自己还有几分欣赏之色，只是墨故渊的身边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使得其很快反应过来。
“先谢过柳谷主了，晚辈和几位朋友习惯了独来独往，加上之前和灵陶陶的某些误会怕是不太适合，我们还是有机会天帝宝库再见吧。”墨故渊直言说道。
柳沂河看了一眼墨故渊，也没再强求什么，对他而言，在北境一带遇见墨故渊本就是机缘巧合，若不是此番杏花村的变故自己也不会特意跑来此地，说到根本原因，并不是为了烛龙失而复得的龙筋，而是因为早前疏忽的一件事忘记问墨故渊，所以方才来此。
那件事此刻得到回复，那么他自然也就有他需要去做的事情。
“那便就此别过，若是某天有机会墨少侠再来北境，我天虹谷随时欢迎。”
墨故渊和鱼清潺齐齐朝他拱手施礼，在三人注视的目光下，墨故渊祭出轩辕剑，带着鱼清潺御剑直奔天际飞去。
“谷主，早前你暗中授意让我救下墨故渊，可是看出此人的与众不同？”等到两人走远，江星纯适时问道。
柳沂河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愿欠别人人情罢了，何况要是他真不小心死了，我想求证的答案找谁问去？”
栀言和江星纯微微一愣，这一刻的柳沂河似乎收起了之前的亲和，再一次变得漠然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