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荞也不跟他计较,笑眯眯地说:“那我们打赌?”
“君子不赌。”
“你是不敢。”叶荞用激将法。
王秀才朗声道:“好,你说,赌什么。”就跟个老小孩似的。
“要是我赢了的话,你就收阿远为关门弟子,还不能凶他。”
“我什么时候凶他了。”王秀才脸都拉了下来,瞬间后悔跟叶荞说话了,这孩子就没个好话,是故意来气他的吧?
叶荞眨眼:“你刚刚不就凶我们么,催促他们上课也可以温柔点说话。”
王秀才一噎,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思维灵活的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要是温柔了,能管教得了下面的学生吗?”王秀才拉着脸说。
叶荞反驳:“可是他们一个是你的孙子,一个是你亲自收的学生,老师就是半父,也就是说都是你的亲人,对亲人为啥还要这么凶,难不成你希望以后你在小辈心里只剩下一个严字,却没有慈吗?”
“如果是对那种自制力不好的小辈,凶一点是为了他好,可是清哥跟阿远的品性端正,你还怕他们被捧杀不成?”
王秀才听完半响没有说话,只嘟囔道:“你小嘴叭叭的真会说,别以为说这么多,我就会改变主意,必须你赢了我才行!”
“那你就等着吧,绝对惊喜。”叶荞知道他退让了,可不会再在老虎背上拔毛,俗话说过犹不及。
直到叶荞离开了,王秀才去上课,王清跟贺远衣兜里都揣着油纸包着的沙琪玛,是叶荞叫两人拿来送同窗的,虽然是小东西,但可以维持同窗友谊,也是很不错的。
“我从没见过我爷爷跟人吵架后还这么……高兴的时候。”王清一脸惊奇。
贺远微扬下巴:“小荞很好,了解过她的,都会喜欢。”
王清倒也没有嘲笑他,因为知道贺远的身世,知道他心里叶荞跟叶家爹娘在他心里都很重要,“没错,这下我可要受小荞的好了,你没看见,刚刚我爷爷跟我说话,习惯性严厉都收了。”
“那也是因为夫子心里有你,所以才会听小荞的话改变。”贺远看得分明。
王清放松地笑:“不管怎么说,都是小荞让爷爷放松下来,也好,爷爷这些年因为父亲母亲早亡的事,心里其实也不好过,在县里又被曾经的友人跟亲戚压迫嘲笑,自然性格就越来越尖锐了。”
“来了镇上,是我们做得最对的一个决定。”王清郑重地说。
“维持这样的心态,等以后我们越走越远,再回头来看,现在这些烦恼,都只是小事而已。”贺远老成地说。
王清跟着含笑点头。
等到了学堂里,一堂课上完,王清跟贺远把沙琪玛拿出来,给大家分,钱金宝最喜欢美食,吃到沙琪玛,等午休的时候,缠着贺远要买。
贺远只能说是自家人做的,也不是什么珍贵的。
“你经常吃倒是觉得不珍贵了,就说之前的山楂糕,我娘吃了都觉得开胃,可惜就吃了那么一次,我家的厨娘也做不出那么蓬松的口感。”钱金宝就差掐着他脖子要美食了。
贺远正色道:“这是我娘和小荞弄出来的,我读书已经很费钱了,不能再为难她们,所以,等我回去先询问过她们的意见,再回钱兄你消息,好吗?”
贺远都退让了,钱金宝自然不好意思再强求。
只在旁边说着好话:“好兄弟,我的嘴巴能不能高兴就看你的了。”
贺远汗颜。
旁边王清听了无奈地摇头,他倒不是吃货,所以不能体会钱金宝的追求,但也表示尊重。
村里。
自从第二轮招工后,除了极个别的,几乎家家都能有两个名额,一个月就是二两银子的工钱,直接提高了家家户户的生活水平。
至少不会一年到头都见不到肉味了。
这时候。
叶老爹请的匠人也来了村里,量地,选材等,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汪家外公跟他的两个大儿子,三个男丁,来的人手足够帮忙的了。
叶爷爷这边,也找了几个关系好的老友,都是村里的老人,这些人也是修房子的好手。
还有叶家大房那边,除了叶柏,还有大房的叶松也一起过来帮忙。
有两房人辖制着,叶老婆子愣是没有机会去三房这边闹腾。
本来作坊那边就失去了名额,如今叶老爹愿意请叶柏和叶松来修房子,也就是警告的意思。
叶柏和叶松的爹娘,都生怕自己儿子失去机会。
两家人都把叶老婆子盯着,她自然没了机会。
用几十文钱解决了麻烦,又有了帮工,很划得来。
不过,叶老爹也因此在村里留下了,帮理不帮亲的印象。
不管叶老爹怎么想的,是不是事实,那些亲戚都不敢再过来道德绑架了倒是真的。
修房子的事忙碌起来。
罗木匠那边也不得空闲。
因为叶荞这边,又定了十个双层床。
其实叶荞本人并不忙,毕竟她又不用去修房子,也不需要去作坊。
也就是这个时候。
差不多二月十五的时候。
齐旺又来了。
这次还赶车马车,马车上拉了几个箱子,一到村里,引起村民的热情欢迎,毕竟村里人都知道,这作坊是齐家开的,只要对方愿意来,就说明作坊还是好的,自然欢迎。
话说这边齐家的马车赶到叶荞家门口停下。
叶母跟叶荞出来,就看见齐旺吩咐小厮跟车夫,一起把木箱子往下面抬。
“这些东西是?”叶母忙问。
齐旺笑着解释说:“这些都是从府城送过来的,大老爷说是给府上的谢礼,是一些细布,还有适合做里衣的绢,绸缎这些各种颜色只有一匹,大老爷说,夫人你们低调,所以更注重里面的装饰,还有的就是为贵公子准备的纸墨笔砚,以及给小荞小姐准备的簪子头花,剩下的就是一些糕点,还望夫人别嫌弃。”
“这么多好东西,我还嫌弃,那眼光得多高。”叶母也是个爽朗的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过这些礼物太贵重了,你家大老爷可有说为什么要送这么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