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鹿?”叶老爹来了精神,把叶荞交给贺远,这才拿着他那平时打猎的大弓,往野鹿离开的位置追去。八壹中文網
“希望爹能打到野鹿。”叶荞嘘了一口气。
朝贺远哼哼道:“你说好的,我们去打野鸡野兔的。”
“那澡球不摘了?”
“回来再摘。”叶荞坚持要去,贺远到底想弥补她,就答应了,背篓里装的野葡萄、野桑葚等物就留在原地,让刘大两兄妹看着,也不会丢。
刘大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小荞你去吧,我跟妹妹会看好行李的,你一会儿记得早些回来,天色太晚,会很危险。”
“我知晓了。”叶荞许久没打猎了,手痒,挥了挥手就走了,对刘大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贺远,对刘大对小荞亲切的态度,觉得有些奇怪,只不过他还没有想通就被叶荞拉着走远了。
没有走多远,叶荞又有意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野鸡的动静,野鸡个头不大,灰扑扑的,飞得并不高,但很灵活,尤其是树林子里,稍微有点动静就能惊动它们。
叶荞躲在远处,把弓箭拿在手上,轻轻松松就拉开了弓,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也是她从小就跟着叶老爹学习射箭,箭术很是不错,眨眼间箭羽就飞了出去,射中一只野鸡,吓得四处其他鸟雀飞散开,再也不敢靠近。
叶荞喜滋滋地跑过去,把野鸡提起来,拔了上面的箭,随手递给贺远拿着,她自己则继续摸寻野鸡的身影。
一趟下来,一共打了六只野鸡才作罢。
“我的箭术准头是不错了,就是野鸡都死了,卖不上高价了。”叶荞有些遗憾,心里琢磨着,以后还是要每日在家练习射箭才是,等什么时候能保证打野兔不破坏皮毛,那就不错了。
不过打野兔,自然不能用有箭头的弓箭,用去了箭头的弓箭,力气够大准头好,就能一击打晕,到时候剥了皮毛做围脖,手套等,完整的一张兔皮至少能卖到三十五文一张,都够买两斤猪肉了。
但若是废掉的兔皮,最多就卖几文钱,价格差距极大,毕竟面积太小,也最多做点小物件,那都是添头。
“时辰不早了,小荞,走,先回去了,指不定爹也回来了。”
贺远猜测没有错。
等两人走回之前的地方,看见叶老爹手上提着一头鹿,正等着呢。
“爹,你真的打到了啊。”叶荞连忙跑过去,看见鹿,高兴坏了,还上手摸了摸,野鹿的呼吸还在,可见还活着呢,就腿上伤了。
叶老爹也没想到今日运气这么好,这头鹿可顶得上家里一年的收入了。
“走,回家。”叶老爹先背了一个背篓,帮两人分担点重量,再拿着野鹿,那是一点都影响走路,气势汹汹的,体格好得很。
叶荞也不跟亲爹见外,在路上跟贺远换着背另外一个背篓。
刘大两兄妹也背着收获满满的野果子和澡球。
澡球是他们单独的收获。
回到镇上,天还没黑呢。
刘大两兄妹帮忙把摘好的野果子送到叶家,收了叶荞给的四十个铜板,也不多留,转身就走了,毕竟都在镇上,总不能天天在叶家吃饭。
他们虽然是乞丐,也是要脸的。
何况四十个铜板,足够他们一家生活七八日了,还有澡球没卖呢。
相互欢喜。
叶荞给的铜板都是她平时自己赚的,叶母跟叶老爹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叶荞已经八岁了,基本上在乡下这个年纪的姑娘就开始晓事,二老再疼爱闺女,也不会做阻拦她成长的事。
“娘,我们打到野鹿了,是我发现的,幸好爹来得及时,不然今日肯定错过这么好的东西。”叶荞进了厨房,才没再克制喜色,笑得合不拢嘴。
叶母早在看见叶老爹扛着的野鹿回来,心就扑通扑通直跳了,心里也高兴啊。
“太好了,这么一头野鹿,还活着,送去县里能卖上三四十两银子,都够买上两三亩好地了。”
邕乡村的地理位置偏南,所以这边地比较贵,一亩下等地卖价就要八两银子,这边就属于地少人多的缘故。
不然以叶家的储蓄,也不至于一直没买地。
“不成,这头鹿,我准备明日给县里的齐家送去,上次县衙的事还要麻烦对方帮忙疏通县太爷的关系,不然小远可就遭罪了。”叶老爹大不走进来,也听到了这话,开口解释了一下,免得让两母女白高兴一场。
贺远紧随其后,听到这话,心里有些自责:“娘,小荞,都是我不好,欠了这么多,你们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这里有银子,你们拿去给齐家送礼。”
叶母还能不知道贺远手上有多少啊,当初宅子就卖了一百多两,除开那五十两养育费用,后来去县里,少说花了几十两,最后能剩下二三十两都算不错的了。
虽然后来叶母坚持把五十两还给了贺远,可对读书人来说,这点银子真心不够,光去府城赶考,路上就至少要准备几十两,还别说十月入学交束脩,一学期就要十两银子以及六礼,平时的笔墨纸砚等,更是大头。
这些算下来,贺远身上那七八十两银子,最多就够读书花费三四年的,因为束脩是半年十两,不是一年十两。
“哪里需要你给银钱,你都是我家的人了,就该听娘的话。”叶母不想他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愁银子的事,当然这也是因为贺远乖巧性子好,叶母看得出来他是个好孩子才会这么真心对待,但凡贺远自私一点,叶母都不可能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
所以说人的来往就是相互的,你对对方怎么样,对方就对你怎么样。
“娘,不成,我不能让爹把这么大一笔银子花在我身上,我现在已经在练字了,之前家里留给我的纸墨笔砚足够一年用的了,我再练一练,就能去抄书赚银钱,实在不行,还能上山采药,一年努力点,也够读书的花费了。”
贺远坚持要给银子,并且是二老不收就跪地不起。
他实在没有颜面接受这么大的好处,再说了,他也不希望自己把叶家父母对他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叶荞见贺远跪下来,拉他一会儿却见贺远轻轻朝她摇头。
“小荞,我不能接受这么多银子,不然心里不好受。”贺远努力朝她安慰一笑,轻声解释。
“可是,你是一家人啊,你不接受家里的好意,岂不是把自己当外人?再说了,你以后读书当大官了,那我跟爹娘又没在你身上花银子,岂不是都不好意思进你府上了?”叶荞有些迷茫,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是觉得这样见外的贺远让她心里有些不舒坦,有一种跟对方是两家人的感觉。
“而且你也出了力的,如果一开始你不拦着我,我肯定就把野鹿惊走,指不定还会受伤,那我又该怎么报答你呢?”叶荞真诚地看着他。
贺远听到这话哑然。
他读书,上面说要知恩图报。
可却没有有亲人间真诚不图回报。
“再说了。”叶荞有些不高兴,双手环胸:“你不是我的童养夫吗?就是我的小相公,都嫁给我了,还分什么你我。”
叶荞这话一出。
不仅贺远脸红了。
就连叶老爹跟叶母都惊讶了。
“闺女,谁跟你说什么小相公的话的?”叶母皱眉,心里有些担心,她可是一开始只是为了帮贺远摆脱贺家的亲戚,才说的这么一个名义,实际上,她可不会强行说亲,毕竟贺家就贺远一个崽子,可不能在人家年纪小的时候哄骗,等人长大了,懂伦理了,心里埋冤生出嫌隙了可就影响感情了。
“小远啊,你别听小荞胡说,我跟你爹,是把你当养子呢,养子养子,也是儿子嘛。”叶母连忙解释。
这件事必须说清楚,免得贺远以后从外人嘴里听说,被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