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把这个糖葫芦给阿远,说我在外面等他,他一定要安全地回来。”叶荞偷听过叶老爹和村长他们谈话后,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乖。”叶老爹揉了揉她脑袋,因着事情比较多,也没注意到他情绪不对,把她交给村长照顾,就走了。
村长他们也要忙着去打听消息。
就没人注意到,叶荞提这个小木桶,在水井和王秀才家往返。
王秀才家的书房里。
清脆的朗朗读书声时不时响起。
王清时不时朝外面看一眼,果然又看到那个勤奋的身影。
小姑娘长得好看,只不过有些凶,让人忽视了她的长相,尤其是才八岁,竟然都能提动一桶水,跟书上讲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
最主要的是,小姑娘提水也很高兴,想到她说的为了给小弟求学让祖父收下这个学生而努力,就忍不住有些羡慕。
王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王秀才见他分心,哼了一声。
王清立马端正坐好,读起书来更认真了一些。
王秀才这才满意地点头。
天色快黑了,叶荞怕耽搁久了没回去爹要担心,走到书房门口,给王秀才说了一声,就准备回去。
王秀才面色严厉,无情地道:“你就算是帮我干活儿,我也不会答应收你弟弟当学生。”
“为什么呢?”叶荞单纯地反问。
王秀才这些年已经没遇见过这么直白地问自己理由的人了,噎了一下,恼羞成怒地道:“老夫一个秀才,教什么学生!”
这话要是被县里学堂的夫子听见了,可就得罪人了。
事实上,王秀才靠一张嘴,确实得罪了很多夫子,而他自己也确实看不起秀才的功名,一辈子都想继续往上考,可惜总是缺失点运气,耐不住他本身的才学确实不错,在一些寒门学子中名声不错。
严师出高徒,这句话可不是说说的,古有匡衡凿壁借光,悬梁刺股等等,可以见得古代读书人的毅力,只是遇见王秀才这样脾性不好的夫子,能坚持下来的寒门学子还不在少数,自然而然就有他学问不错的事透露出来。
“可是,秀才当夫子不是常态吗?而且,如果秀才老爷教出了更厉害的学生,那岂不是表示他本人学问很高?也会高兴吧?”叶荞说着,忍不住笑了:“我家阿远可会读书了,王秀才爷爷你不教他可真是可惜了哟,到时候我家阿远拜了别人为师,本来属于你的荣誉,就这么推出去了,那想想岂不是很呕人。”
“你个丫头,是来故意嘲笑老夫的吧。”王秀才脸都黑沉了下去。
叶荞觉得自己无辜极了:“真没有,我就是想象了一下未来。”
“哼,你说你弟弟聪明,他就真的能考中?懒得跟你一个孩子计较。”王秀才疲懒地挥了挥手。
叶荞哼了一声:“我家阿远很厉害的,你可以看不起我,不能否认他会读书!”
“我走了!”叶荞气呼呼地,大步离开了王家。
王秀才一时有些无言:“……”后市后觉意识到自己被小姑娘给嫌弃了。
只不过,他摸了摸胡须,确实有些好奇那个她口中弟弟的天赋了。
王清见爷爷没有生气,还有些意外。
不过,他聪明地没有在这时候多说什么,免得爷爷把火气发在自己身上,他提笔开始练字,其实他心里明白,爷爷是对自己要求高,又加上在县城被其他夫子故意传出差名声,憋着一口气,就只能继续下去。
他也想找个同龄人一起读书。
叶荞回到家的时候,叶老爹刚回来。
晚上简单吃了点。
叶老爹带着她睡的较小的东厢房,身上搭了件破衣裳就睡着了。
接连几日。
叶老爹出去打听情况,找关系。
叶荞跟他说了每日去帮王秀才打水,叶老爹一开始不放心,跟着她几次,见叶荞干得有模有样的,就叮嘱她别乱跑,就答应了。
时间很快过去。
最终叶老爹还是靠之前打的一头鹿,跟齐家酒楼的少爷搭上关系,齐家少爷亲自去找县令一趟,第二日就升了堂。
算起来,一共在县里等了三四日。
县令办案很快,几个板子下去,就把刘春菊打怕了,什么话都吐露了出来。
“大人饶命,老妇人只是想逼她给银子,没想害人,都是意外……”刘春菊还想挣扎,看向跪在旁边的贺远眼中都是恨意。
贺远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后,磕头道:“请大人做主。”
“罪名确凿,主犯刘春菊流放西北二十年,从犯刘大、贺从军,坐牢一年,贺从年、吴桂花夫妇判十大板,以后不得骚扰受害者。”
判决一下来。
刘春菊直接晕了过去,流放二十年……这比让她去死都还要折磨,可被打过板子后,已经没有力气再扑过去撕咬贺远。
“贺远,你够狠,我是你大伯母,你不得好死!”
“无论是我家的房子还是物件,都跟大伯母你没关系,在算计我家银子,害死我娘的时候,大伯母怎么没有想过自己会不得好死?难不成我跟你有亲戚关系,就必须给你当牛做马?你看,朝廷都没有这个规矩,你自己犯了法,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你还能回来,希望你以后好好做人。”
“啊……我要杀了你……”刘春菊已经疯了。
嘶吼着朝他扑过去,她本性贪婪,连带着贺大伯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之前贺秀才还在的时候,不敢表露出来,后来只剩贺娘子跟贺远两个孤儿寡母,自然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她的下场也是一个贪字引起的。
贺远丝毫不同情她。
衙役把刘春菊拉走,地上鲜血拖出一道血痕,他的咒骂声,远远离去。
贺三叔跟贺三婶被拉过去打板子。
没一会儿就听见惨叫声。
贺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差点没站稳。
叶荞早就在公堂外面等着,飞快跑了过去,把他扶住:“阿远,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小荞……?”贺远这几日在牢房里过得并不好,本来就瘦弱,这下看起来更像是风吹一下就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