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九月,万物向生。
宫里难得有如此清静的时候。
第一个则是皇后的胎相终于坐稳了。
虽然满打满算将将三个月,但是经过太医的诊断,已经可以确定,皇后的怀相极好。
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让宫里多少人都咬断了一口银牙。
第二嘛,就和这宫里头,最大的那个主子有关系了。
上行下效不只是说说而已。
乾隆爷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突然喜欢上了杨柳细腰的女子。
最近在御前侍奉的端茶宫女,有好几个都被临幸了。
不仅如此。
还特地给了位份。
虽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答应,但是也好过那最低等的官女子不是吗?
这让那些有野心,想翻身做主子的宫女们,一个个都跟闻见了血腥味的苍蝇似的,疯了一般地往上扑。
不过,能成功的也不过寥寥无几。
然而,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大聪明,硬生生从这些被临幸过赐了位份的嫔妃里,发现了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这些新晋的答应,一个个都弱风扶柳的,腰身细到盈盈一握就能掌控的地步。
是以,宫里突然兴起了一股瘦腰的邪风。
翊坤宫。
虞晚看着几次三番故意从自己面前走过的秋桂,无奈地开口道:“你这晃来晃去的干什么呢?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秋桂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情,不过很快就兴冲冲地问道:“娘娘难道没有看出来奴婢今日有所不同吗?”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虞晚,就连牙齿也不自觉地咬上了下嘴唇,看得出来确实很紧张。
而且,还带着几分莫名的期待。
虞晚觉得好笑的同时,又忍不住产生几分怜惜。
秋桂的性子,似乎越来越活泼了呢。
这也算是一件大好事吧。
毕竟,总是沉沉闷闷的,把喜怒哀乐都憋在心里,也不利于身体健康不是吗?
虞晚心里其实还蛮有成就感的。
谁让,秋桂可以说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呢。
细心且谨慎,机灵却从不耍小聪明。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不曾被这充满阴谋诡计的后宫给污染。
那颗赤子之心,怎么能不让人动容呢?
“呦,快让我看看,咱们秋桂姑娘,今日是不是变得更漂亮了?”
虞晚脸上带着笑,语气极不正经地说道。
她还故意用如有实质的目光仔仔细细地观察了秋桂一遍。
弄得自己跟个登徒子也没有两样了。
“娘娘就会打趣奴婢!”
秋桂脸都红了,又羞又恼地跺了一下脚,说话的声音微不可闻。
可见她有多害羞了。
“哪里的话,我可是实话实说。”
虞晚才不会承认,不仅如此,她还严肃且正经地点了点头。
一副十分认同的样子。
秋桂整个人从脖子开始,一直往上,还有耳朵,都跟熟透了的虾似的,红得都快冒烟儿了。
“好了好了,再这样下去,你就快把自己给煮熟了。”
虞晚觉得脸红害羞的秋桂可爱得不行,但是却也极有分寸的停住了这个话题。
她可不想一次性就把人给逗弄的恼了。
到时候就没有乐趣可言了。
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奴婢……奴婢……”
秋桂鼓足勇气,开了好几次口,却都没有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是真心觉得,自家主子的魅力太大了,影响的不只有万岁爷一个人。
但凡娘娘对谁用上三分心思,那个人恐怕也逃不过愿意为娘娘鞠躬尽瘁的命运。
可惜的是,自家主子偏偏是个安于现状的。
说好听点的就是没有野心。
难听点就是懒得出奇。
懒得与人交际,懒得在其他人身上花心思,有时候更过分,甚至连万岁爷都懒得伺候。
可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子还是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贵妃的位置上。
就连长春宫那位,不也是得让自家娘娘三分吗?
“你今日,束腰了?”
虞晚心情略显复杂,语气也有点奇怪。
只是秋桂沉溺于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无比兴奋地说道:“是,现在宫里好多人都在用呢。”
虞晚彻底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束腰对身体的伤害极大,会对内脏造成压迫,损害这些器官的功能。
然而,这些话,说出去不仅不会有人相信,反而那些人,大概还会以为自己是在阻止她们争宠呢。
况且,一想起来昨天晚上乾隆在自己耳边说的话,虞晚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以她对万岁爷的几分了解,对方怎么可能是如此急色之人。
连御前的奉茶宫女都不放过。
乾隆的眼光多挑剔啊。
就连姿色最不出众的舒妃,原本的面容也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万岁爷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些奉茶宫女呢。
用脚趾头想想,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总不可能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所以想尝尝清粥小菜吧。
可拉倒吧。
乾隆的审美向来都是从一而终的。
他偏爱那些年纪大一点,极具丰姿韵味的熟妇。
可不是什么黄毛丫头。
是以,这场瘦腰之风,不仅来得出其不意,而且还散布得极快。
就好像是后面有人在推波助澜一样。
虞晚不觉得会是其他宫里的人。
毕竟没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得宠优势。
那么,目前也只有两个人,有最大的嫌疑。
一个是皇后。
因为她有了身孕,自然不想其余人霸占着万岁爷。
所以,才会想出如此歹毒的计策,直接从根本上剪掉那些嫔妃争夺帝王宠爱的资本。
另一个,就不敢让人深想了。
昨天夜里。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之后,虞晚两眼雾蒙蒙的,眼尾还泛着红意,还不停地打着哈欠,一看就知道,是被累狠了。
虞晚迷迷瞪瞪地就要与周公约会去了。
突然感觉到耳边一阵温热。
带着些喑哑和渴望的语气,乾隆怜爱地说了一句:“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再做任何改变了。”
说罢,还轻轻亲了亲虞晚那泛红的耳垂。
把人往怀里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