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吃惊极了。
就连高贵妃都觉得皇后的异常也太明显了。
毕竟对方可不是这样大度的人。
况且娴妃说的话,很正常啊。
怎么皇后就一副心虚了的表情。
仿佛做了坏事被抓包了似的。
“皇后娘娘大度,真是叫臣妾,心悦诚服。”
还没等高贵妃想明白,虞晩就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用的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嘲讽态度。
让高贵妃觉得,这要是搁在自己身上,恐怕早就气得给娴妃一巴掌了。
可是皇后竟然偏偏忍了下来。
难不成对方真的变得心胸宽广起来了?
高贵妃才不相信。
富察氏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是清楚得很。
从对方嫁给皇上第一天起,就开始不动声色的给自己下马威。
要不是有皇上护着,自己恐怕早就被这个恶毒女人给拆吃入腹了。
不过,不管皇后现在是怎么想的,只要对方受制于娴妃,那自己就高兴。
高贵妃此刻也跟上了发条的玩具似的,突然加大了马力。
用帕子遮住嘴,如莺歌燕语般的嗓音,却说出令人愤恨的话。
“皇后娘娘一向都是如此,娴妃妹妹才知道吗?”
虞晩一副懊恼的模样,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撇着嘴道:“是我说错话了,还得多谢贵妃姐姐提醒。”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把皇后挤兑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别提有多怄气了。
可惜她的“好帮手”金贵人,一直都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也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大事。
不过虞晩她们见好就收。
嘲讽几句可以说是姐妹之间的玩笑话,但是一旦过了界,可就平白给别人送把柄了。
皇后见这两个人总算是消停了,也不敢再针对娴妃了,主意是她自己也心虚,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
蹙着眉头问道:“苏嫔的身子还没好吗?”
珂常在近来与苏嫔交好。
就连对方抱病不能前来请安,也是她给皇后传的话。
因此,皇后娘娘这话一出,尽管没有指出姓名,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问的人是谁了。
珂常在内心深处不由得涌出一股怒气来。
她好歹也是万岁爷的嫔妃,在皇后娘娘这里竟然连个称呼都不配有吗?
这样想着,瞬间又觉得一阵悲凉。
不过她好歹还知道,自己可不能失态。
于是佯装无事,小声地回道:“是,苏嫔姐姐还卧床养病呢。”
皇后听了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可是宫女爬床这事,总归是自己这个皇后没有做到位。
因此心里总有几分迁怒。
对于苏嫔也就不是很上心了。
故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随意说了一句:“给太医院交代一声,把药材都备足,务必把苏嫔的身子给养好。”
这也是显示一下皇后的公正。
但是不得不说一句。
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
在魏常在让高贵妃蒙羞一事上,皇后可谓是心满意足。
一来这事儿就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二来她完全撇清了关系。
所以,皇后恨不得像魏常在这样的存在,一下子来十个八个的,让高贵妃的脸面丢尽了才好。
可是一旦换到了苏嫔身上,皇后就不那么高兴了。
因为这事儿一出,她自己也得担一点责任。
哪里还能幸灾乐祸得起来。
珂常在知道,刚刚皇后那话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但是她也只能顺着皇后演下去。
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眼眶含泪,激动地说道:“皇后娘娘仁慈,苏嫔姐姐知道了一定会万分感激的!”
皇后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小事一桩,不必如此。”
珂常在手心里的帕子都快要被撕碎了。
这副根本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的样子,真是让人无法忍受啊。
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根本不了解她们这些不受宠的低位嫔妃的苦楚吧。
说什么一视同仁。
都是说出来骗人的。
要真的一碗水端平了,怎么从来就看不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去年在潜邸的时候做的呢。
常在怎么了?
常在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苏嫔说得对,皇后就是一个伪善之人,面慈心苦。
可恨自己到现在才看明白。
虞晩扫了珂常在一眼,忍不住露出来一个古怪的笑容。
怎么感觉,对方有很大的怨气呢?
这珂常在刚刚说的话,究竟是在帮苏嫔,还是在害她。
倘若苏嫔病愈,一旦不过来谢恩,那可就好看了。
请安结束,皇后冷着脸,让金贵人留下。
虞晩挑了挑眉,她刚把消息透露给金贵人,皇后就发现了?
应该不至于。
不过看来金贵人最近的表现,让皇后娘娘很不满啊。
明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怎么还能半途下船呢?
金贵人恐怕只能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了。
正如虞晩所料,皇后确实很不满意金贵人最近的表现。
总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究竟是要干嘛。
自己被高氏和虞氏联手围追堵截的时候,她人在哪儿?
就跟没看见似的。
难不成以为,自己给出的好处就那么容易被吃干抹净,再来个翻脸不认人吗?
“金氏,你父兄有今日的风光,可别忘了是谁给你的!”
皇后弯下腰,直接捏住金贵人尖尖的下巴,细长的指甲瞬间就把那皮肤给弄红了。
金贵人却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似的。
毫无波澜地垂着眸子,轻声道:“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嫔妾永生难忘。”
皇后手一松,坐直了身体。
她冷漠道:“知道就好。”
只是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好像金贵人说的话里,有股莫名的深意。
但是转念一想,皇后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一定是被娴妃那个牙尖嘴利的女人给刺激的了。
在茶盏里面抹上脂膏,那可是谁都发现不了的手段。
娴妃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更何况那药的药效奇特,很快就起效果了。
安排在请平安脉之后,时隔半旬,谁还能猜到是她动的手脚呢?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
只觉得是自己吓自己。
却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金贵人眼里,涌动着疯狂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