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族腹地,王权山庄。
这是道盟的最强世家,曾经的王权先祖就是在这里起兵反抗妖族,为人族开疆拓土。
在王权山庄的后山,有一禁区,禁区内,有一幽静山洞。
山洞外立着一座墓碑,上面刻着两个大字——剑冢!
然而,埋葬在剑冢里的不是剑,而是无数位王权家的强者。
他们都有着绝世的剑法,曾经都参与过家主之位的争夺。
王权家传承悠久,旁系分布于各地。但每一任王权家家主之位,只要是王权家族的人,哪怕是旁系远支,也有资格参与竞选!
这也是王权家之所以屹立不倒的原因,他从来不会固执的遵循什么嫡长子继承制,而是在所有后代里选取最优者。
竞选家主之位,只比试一样东西,那就是各自的剑法!
胜者,成为家主,再顺势掌管道盟,青史留名,风光无限!
而失败的人,却只能抱着自己的剑,一辈子隐匿在剑冢当中,抛去一切名利,做一个活死人。
这是当年王权先祖定下的规则,一方面是为了筛选最强者,另一方面是为了不让家族内部分化。
这些落败的人如果还在外面活动,以他们的本领,会给现任家主造成不小的麻烦!
要知道,很多人的实力,可能只比现任家主差一线而已,只是不慎落败,他们怎么可能会服输?
索性都关起来,在眼皮子底下监视着,这样才会让家主安心,也给王权山庄增添一笔隐藏的力量。
当然,关住他们,并非剥夺他们所有的权利。
他们依旧可以参与山庄的大小事务,有着相当于王权家长老的权利。
不过,家主有着一票否决权。
你们尽管商议,我听不听是我的事。
王权山庄是绝对的集权制度,这也确保了山庄从来没有分裂,家主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不得违抗。
但是到了这一任家主,王权景行手中,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
王权景行也是一旁系子弟,靠着父亲传授的真龙秘法,才侥幸赢下了家主之位。
他的剑法并不优秀,靠的却是不属于剑法的真龙之力。这也是为何他身为家主,却无法掌控王权剑——
路走岔了,一步错,步步错。
这样一来,他这家主之位的水分就很大了。
剑冢里的长老之所以没戳穿他,是因为王权景行让出了部分权力。
比如,剑冢里的活死人,竟然能走出山洞,在山庄内随意走动。
剑冢长老收到好处,也不愿意和王权景行撕破脸。毕竟哪怕真闹僵了,也不过是选出一位新家主,对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剑冢长老就这样拿捏王权景行的软肋,肆意索要诸多好处。这王权家主,可谓是当的十分憋屈的,在山庄历史上前所未有。
甚至在山庄外面,道盟的那些其他世家,也对这位盟主多有不敬。
更雪上加霜的是,他的儿子王权无暮,比他优秀太多,还早早驾驭了王权剑,比他更像是一名家主!
王权景行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被废除家主之位,也是迟早的事。
剑冢长老更是直接言明,等王权无暮真正超越父亲的时候,做父亲的就把家主之位让出来吧!
值得一提的是,王权无暮正是被这些长老所教导长大的。王权景行给予了这些长老随意走动的权利,却反倒坑害了自己。
否则,他自己的儿子,他只要还活着,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儿子超越自己的!
王权景行心中简直恨的发痛!他恨这些剑冢里的失败者,恨自己那个天资卓越的儿子,更恨那个夺走王权剑的白衣人!
此刻他正走在通往剑冢深处的山洞里,脸色无比凝重。
丢失王权剑,修为被废。这里面无论哪点单独拿出来,都足够他死的了!
只希望,自己能发动那个计划,保全一条性命。
终于,王权景行走到剑冢深处,这里的光线无比昏暗,依稀可以看到前面有几根大石柱,上面站着几个黑袍人影。
站在最中间的那人,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叫做王权陵。
她是剑冢里资历最老的人,实力也深不可测,众长老都十分尊重她。
不客气的说,在剑冢里,她比王权景行更像是一位家主!
不过,王权陵为人却无比固执守旧,她一直秉承作为活死人的操守,从不出剑冢,对王权景行也是十分尊敬,如同尊敬每一位家主那样。
可以说,如果不是王权陵守着这些规矩,王权景行早就被废了。
但其他几位长老就没这么死板了。
“王权景行,竟敢丢失王权剑,你可知罪?”
“王权剑可是我们王权山庄之所以存在的基石,传承这么多年,不知凝聚多少人的意志在上面。你竟然就这样丢失了,看来这王权山庄真要在你手上灭掉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废了你的家主之位!不修剑法的人,却拿着王权剑,这背离祖宗之道,简直欺师灭祖!如今都是上天对我们王权家的报应啊!”
“王权景行,你都被废了,竟然还敢回来?我如果是你,就该自绝于外面!”
“是啊,还有脸回王权山庄,还敢来见我们?你对得起我们吗?”
长老们纷纷破口大骂。
王权景行握紧双拳,却不发一言,默默忍受这些斥责。
这时,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劝道:
“诸位长老,我大哥这次回来,肯定有他一定要回的理由,你们不妨听他说说。大哥,你也说句话啊!”
圆场的这人,和王权景行一样的高挑眉毛,正是他的亲生弟弟。
当初弟弟和他一起竞选家主之位,为的就是让剑冢里有一个自己人,关键时刻能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
但王权景行俨然高估了弟弟的声望,他刚说完,立马就被一群长老追着骂,各种难听的字眼往外蹦,甚至连他死去的老爹都没放过。
终于,还是王权陵开口了,冷冷道:
“吵,都吵!吵的再厉害些!吵能解决问题吗?你们有种,就去涂山拿回剑来!连家主都被废掉修为,你们只会更不堪!打不赢,就都静下来好好听讲!”
说完,看向王权景行,“家主,你可以开口了。”
王权景行这才点了点头,认真道:
“我想了一路,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发动一场对涂山的全面战争!”
此话一出,长老们顿时懵了。
“什么?你疯了?”
“只是拿回剑,还不至于闹得打仗吧!”
“现在这件事还没闹大,别人也不知道王权剑丢了,我们让无暮去赎回来不就行了。”
“为了公报私仇,竟然发动战争,你这家主真是当到头了!”
“王权景行,你脑子进沙子了吧!”
“我看是被猪吃了,他一路上不是跟变猪的黄塘待一起吗?”
长老们纷纷斥责起王权景行,甚至出言讥讽。
但王权景行心中早已经预演了无数遍,于是等众人安静之后,开始学着胡茬道人的话语,为众人分析当前的形势,得出人族大有机会的结论。
最后,他高声问道:
“如今涂山内乱,可谓万年未有之变局。各位长老,你们是想做剑冢里的活死人,成为一抔黄土。还是做开疆拓土的功臣,成为史书上的英雄?”
长老们顿时愣住了。
良久,才有人缓过神来。
“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