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美。”
宋清朝好不容易喘气儿的时候,将这句话怼了回去。
倒是白佑安在撒娇。
“先预定嘛,我担心别人抢跑了。”
宋清朝这次学精了,她可不能再在踏上躺着。
不然迟早会被白佑安吃干抹净。
她可是来办正经事的,可不是和白安亲亲的。
宋清朝坐了起来。
“预定什么,你赶紧起来。”
她便催促着白佑安,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你倒是说为什么跟着红娘子上来啊。”
白佑安餍足地侧倚着。
“我之所以跟着她上来,是想着你会不会在这边。”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清朝。
像是在欣赏这世间一切的美好。
“虽然他们找我是有其他的事情,但这人都没有能遇见你开心。”
宋清朝只想给他一个白眼。
她就是迷了心智,才冒险上山救他。
最后羊入虎口,真是……
如果在给她一个机会,宋清朝一定不会选择跟上来。
“那红娘子找你究竟还是为了何事?”
白佑安“唔”了声,而后也形色认真地坐了起来。
“白家镇守漠北,宋家镇守南夷,正所谓一南一北双将军。”
宋清朝点头,表示这些自己都知道。
而后白佑安从桌上拿出一块地图。
他将南夷和漠北这两个地方圈了起来。
“看出什么没有?”
宋清朝仔细地看着,“如今两处虽说也有兵士驻扎,但是已经没有大将了。”
她很快地反应过来,“南北失手,唯有西边没有,东边接海,虽一直有倭乱。但好在大渊水师兴盛。”
白佑安赞同地点头。
他蹭了蹭,坐到了宋清朝的身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在地图上指挥着。
“北蛮,一直都是贼心不死,前日子我发现北蛮的大皇子去了水云间,本想在观察几日以查明交投之人,但没想到发生了命案后他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朝朝,完颜希尹是不是在你那里?”
宋清朝:“……”
您可真能猜啊。
她就说水云间当初为什么要替她背黑锅。
原来幕后的主人就在这呢。
挖了坑,等着她往里跳。
但宋清朝还是老实地点头了。
现如今正是交换情报的时候。
他们两个不需要过多的交流,便能知道对方在想的是什么。
说实话,走过这一路,心里那个复仇的影子已经被苦难磨平了。
只要皇帝是个好皇帝。
那么她只想要讨一个公道。
对于陷害自己家的人,她只需要报私仇便好。
一人是家事。
可若是仗打起来,那便是国事了。
百姓已经够苦了。
她不能成为制造苦难的那个人。
但倘若战争一定要来,趁着现在还能补救,她还会是愿意赌一把的。
“在你那里,我便放心了。”
白佑安像是松了一口气。
宋清朝能感受到他的放松。
“我还知道,他的藏匿点是哪里,如果不出我的意料,哪里会有极其丰富的物资。”
白佑安有些意外。
“可以啊,你都是从哪里得知的。”
宋清朝翘起嘴角,“我厉害着呢。”
她手指着地图上北蛮的位置。
“我可能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动我家了。”
“为何?”
宋清朝低着头,一直看着地图。
“大渊战力分布很清晰,西北那边全是外邦小国,因国家众多,大渊皇帝深怕他们会使用合纵之术故镇守的将军多,规模又大,西北又因常年贸易,每年甚至连骚乱都没有,那里的士兵最多处理一两起偷渡之事,故兵多但弱。”
她的手指又滑到了南夷。
“而南夷,是我宋家镇守,因是一手打下来的,加上常年镇守,宋家军对南方的地势很熟。家父治军森严,哪怕是离了长安,但手下副将留在了南夷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当今圣上就是担心我父亲功高盖主,这才将他召回,明面上我们全家搬回长安是为了我养病,但其实真正做的是囚禁。”
宋清朝一连贯说这么多。
心里那点愁绪也渐渐上来了。
她是想父亲了的。
但知道父亲还没死,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虽然父亲不在军中,但是威名还在,只要再给他一个军队,他还能练出一队宋家军出来。”
白佑安点头,“师傅确实有这个能力。”
“也是因为这个能力,所以我家才遭难……”
宋清朝有些落寞。
天才因才华而陨命,多么可笑。
白佑安像是读懂了她的情绪,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北蛮若是起战事,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令师傅为元帅,前往支援漠北。”
“只要我父亲来了,那么北蛮就休想得逞。”
宋清朝有些想不通了,“可是北蛮人,是如何得知长安的消息,又牵动朝廷里的线将我家置于死地。”
宋清朝又补充道:“我知晓王相是因为想要兵权才下黑手,但是怎么那么巧,这么多人同时出手,而且皇上竟然也应了……这是让我最不可思议的。”
她印象里的皇伯伯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这次换做白佑安沉默了。
“从始至终其实都是王相在推动整件事情,但是他也是被利用了的,而其他的人,无非就是跟风,但若是皇上没有杀心,再多的奏折也要不了你父亲的性命,明白吗,朝朝?”
“事在人为,纵然大家都是推波助澜之人,但最后都取决于下决断的人。”白佑安道。
“可是……”
“朝朝,没有可是。”白佑安安慰着她,“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担心你会这样崩溃,你且听我说,你的父亲,还没死。”
“那为何皇上会下出这样的指令。”
白佑安眼里露出了一些鄙夷。
“上位者的制衡,他担心师傅会反,又不能失去师傅。便接了群臣给他的顺水人情,对内将师傅囚禁以应对未来的突发情况,对外宣称镇南侯死了,镇一下群臣,他没想要任何一个人死,但事情的发生完全超脱了他的想象。”
宋清朝痛恨地说了一句,“玩火自焚。”
“至于你的母亲……是意外又不是意外……”
白佑安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也啾啾地疼。
他始终不敢告诉她真相,便就是如此。
“朝朝,我一个一个回答你的问题,你可知,师娘的尸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