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石谷前·药堂
白佑安正在后院坐着研究草药。
如今冬日已过,他已经没有那么忙了。
他一边看着草药一边愣神。
有多久没见宋清朝了?
大概是四十二天九个时辰一刻。
他对她的思念正如手下的这些草药,怎么理也理不清。
如果自己将真相告诉宋清朝,她会怎么样?
会不会怨恨他?
这个问题他已经在脑海里问了无数次了,连着每一种的情形他都在脑海里模拟了上万遍。
但没有一种能够告诉他正确的答案。
他想,朝朝的性子,大概是不会原谅他的了。
白佑安想到这便笑着叹了一口气。
路过的仲春便问他,“主子,您最近怎么总是唉声叹气的?”
他神经粗,但眼睛不瞎。
自己被调到这边的时候,还会是懵的。
不一直是应钟那小子陪着主子吗?
怎会叫他来。
后来,来了才知道原来是应钟那小子惹了事让主子给弄走了。
他就说那小子够皮的,带在身边只能闯祸,主子还一直惯着他。
“你手里拿着什么?”
仲春这才回身。
他笑得敞亮,“迎春花。”
他又将花拿到了白佑安身旁,让他仔细地看,“带着它出来晒晒太阳。”
“迎春花?”白佑安皱着眉毛,“此地寒冷,此花是不会活下来的。”
“会吗?”
这次倒是仲春反问他了。
“若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白佑安在心里重复了这句话,他就没有仲春这种勇气。
“万一试了,结果花死了呢?”
“事在人为,我仔细着呵护,她若是觉得凉了便将屋子的温度升上来,若是遭了病害,那便想办法治病,我又不是只将它带来便不管了,它一定能活下来的。”
白佑安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若是她自己不愿意活下来呢?”
“怎么会呢?”仲春皱着眉头认真地想,“没有什么是不愿意活的,如果不想活,那便找出它不想活的原因,然后去解决它,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不能什么也不敢便直接说不行了,总是要试试的。”
他像是想通了,而后将花搂在了怀里,“再说了,有我这么好的主人,她也一定感到很快乐。”
白佑安看着仲春的样子,那快乐的泡泡都要冒出去了。
“好了,你去忙吧。”
他看着仲春的背影,明明是个粗狂的汉子,一根手臂能有水桶粗。
那迎春花被他夹在怀里像极了被绑架地,可他确实如此的珍视。
仲春心思最是细腻了。
这些日子若是应钟陪在他身边,怕是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是仲春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用这么委婉的方式劝着他。
他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这个当主子的倒是让手下操心。
但仲春说的也没错。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出了问题就去解决,总不能一直躲着。
也不知道朝朝她……
想必是会怪他的。
意识到自己错了的白佑安立刻站了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
而他身后的仲春正将迎春花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要好好长大,要开漂亮的花。”
而另一边,刚下定决心的白佑安出门便碰上了左穗然。
“诶,白先生如今匆匆忙忙的是要做什么去?”
白佑安看见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气,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和宋清朝分开那么久。
虽然后期是怪他。
但是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现在正要赶去弥补错误,这个拦路虎又出来作妖!
“左将军几日来,是有何贵干?”
他没好气地回答。
左穗然倒是不以为然,“最近怎么没看到您带的那位小兄弟呢?”
“忙完了,回家了。”
白佑安顺嘴就说了出去。
说起来他确实有日子没见着周正喜了。
他们两个一直不对付,在一起就是掐架,后来冬天过去不忙了,他便也不管周正喜了。
周正喜也不愿意回来。
两个人分开总比一直干架强。
但平日里也是会露上一面,只是今日这人哪去了?
左穗然没有继续为难,“缴纳者可怎么办,岭石谷里的宋小姐病倒了,说是挺严重的,您这没有随从可怎么是好……”
还没等他说完,白佑安就匆匆进了药堂背了药箱就走。
他路过左穗然的时候,直接薅着一起走,“边走边说。”
“着什么急!”
但左穗然确实也是加快了脚步。
他还想多留白佑安些时日呢,若是里面那位没了,他还能留住白佑安?
“回禀的侍卫说了,只是病了,宋小姐自己说好好休养便好,今日来叫白先生只是为了保险。”
他这话其实是想让白佑安别那么紧张。
但白佑安怎么会不紧张?
若是他早些相同,朝朝便不会受这个苦。
若是他早日去找她,多为她把把脉,朝朝就不会病倒,都怪他!
“赶紧走!”
左穗然没办法,最后只能闷着头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呵退着周边的士兵,让他们纷纷都让开。
如此,几人是没有阻拦的就到了岭石谷的西北处。
只是没想到,他们最后却被周一给拦住了。
“你们来做什么?”
周一只知道有白佑安这个人,但是一月没见他不知道他和回主子发生了什么,但是主子交代了任何人都不能进,所以哪怕这个人是白佑安也不行!
“听闻宋姑娘病了,在瞎担心特来看看。”
听着话说得委婉,要不是有左穗然在,他一定就让周一滚开了。
“不行,主子说了,谁也不见!”
“我也不行?”
周一上下看了白佑安,学着周日梗着个脖子,“主子说了,尤其是白佑安,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