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钟,如何?”
“朝朝姐,芳姨没什么事,就是太过劳累了,再加上上了年纪。”
方才宋清朝刚让芳姨注意身体,芳姨再出去的时候便直接晕倒了。
吓得她连忙找了应钟来。
只是听了应钟这么说,她又有一些自责。
若是她能早日发现芳姨的反常就好了,何苦到现在让芳姨晕倒呢?
“主子,你比没事。”
都这样了,芳姨还是要坐起来逞能。
“芳姨,您好好歇着,其他的事不用您操心。”
“这怎么行?”
芳姨一脸的愧疚,“若是因为奴婢耽误了主子的大事,那奴婢真的就是该死了。”
她还是想劝着宋清朝,“春耕是大事,耽误不得。”
宋清朝当然知道春耕是大事,但是她怎么忍心让一个已经病了的夫人继续管这种事。
芳姨看出了宋清朝的为难,继续开口道,“主子,这些日子都是喆儿一直跟着我,趁着这个时候,不妨让喆儿练一练?”
她笑着,“别看喆儿小,但可厉害着呢。”
“喆儿?”
宋清朝有一些意外,她最近事情太多确实忽略了喆儿。
她本以为喆儿再跟着季言酌他们习字呢,原倒是跑到芳姨这里偷着学艺来了。
芳姨以为宋清朝是高兴呢,嘴里一直夸着喆儿能干。
“奴婢一定不多老肥,凡事都让喆儿去做,奴婢只当个做主的,您看如何?”
宋清朝沉着脸倒是没表态。
“不管怎么说,芳姨你今天是一定要好好休息的,万万不能累坏了,若是想这么做,那且得等身体再好些。”
“那春耕……”
“一两天,耽误不了什么大事。”宋清朝顿了顿,“正好,明日我让他们去学习一下如何堆肥和施肥。”
芳姨笑了笑,“既然主子自由安排,那奴婢全听主子的。”
宋清朝又关心了一两句话,这才从芳姨的房间退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应钟也跟出来了。
宋清朝看了一眼还在穿女装的他,
“怎么还不换回来?”
应钟有些别扭,脸还红了。
“不能换,万一被发现便不好了。”
宋清朝想一想也是,她这里官兵每日都要来走上一朝,如果被发现了,他们几个都得完蛋。
“最近没怎么去看你,最近过得如何?”
一说到这个,应钟直接就挺起了小胸膛。又恢复了那阳光明媚的样子,“朝朝姐,我跟你说,这帮姐姐可喜欢我了,他们每天都会给我弄各种漂亮的东西……”
他说了好多,宋清朝只觉得无语。
“大家都喜欢你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适应。”
“我相当适应。”
应钟说起这个就高兴,“当师傅的感觉真好啊,我这一下就收了那么多徒弟,还都是漂亮姐姐。师傅一定会羡慕我。”
“你啊。”
宋清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又用指尖轻轻点了下应钟的额头。
“好好教,这可是救命的。”
应钟捂着自己的额头连忙追上宋清朝,“怎么朝朝姐和师傅对喜欢打我的头啊。”
他有一些埋怨和小孩子的得意在。
“我肯定好好教啊,他们都叫我钟儿小师傅呢。”
他走到宋清朝的前面,转过身,面朝着宋清朝,倒退着走。
“朝朝姐,最近这怎么没有见到师傅?”
他歪着脑袋,甚是可爱。
“上次说好要给我带胡麻饼的,这都多久了也不见影子。”
宋清朝挂着脸上的笑直接僵住了。
“我不知道……”
她轻轻回答着。
影子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单手揉着自己的头发,“朝朝姐,你怎么啦?”
“我没事。”
宋清朝努力将那个嘴角上扬,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比哭还难看。
上次一别,竟然一直未再见。
他没来。
她也没出去。
不是她怀疑什么,只是一切都太巧了。
为什么她从冯家出来便碰上了行色匆匆的他?
当时若不是被她拦住,他又会去哪里?
又是为什么,李烟竹会将他送来自己的身边?
宫里的太医数不胜数,宫外的更是。
完颜希漪说,白家的人一直在她身旁。
她身边唯有白佑安姓白。
虽然姓氏可以改,但白佑安确实值得她去怀疑。
奉县的那些药材又是从何处寻的?
为何到了漠北他能直接拿捏住守城的将领?
白佑安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他好像能预测未来。
如果是那样,真的是太可怕了。
他潜伏在自己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朝朝姐,我师父他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应钟试探地问。
宋清朝摇头说没有。
大人的事,没必要牵扯到小孩子。
“真的吗?我不信。”应钟嘟着嘴,“我就说师傅那个臭脾气得改一改。”
臭脾气?
宋清朝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白佑安。
她不由地愣住了,“你师父脾气不是也挺好的吗?”
“挺好?”应钟直接急了,差点直接被石头绊倒,“哪里好了,他懂不懂就用扇子敲我的头,还说我是笨蛋!”
“还有呢?”
笑意渐渐染上宋清朝的眉梢。
“还有啊,他经常欺负我,要我做这个做那个,用师傅的名号压制我,要是不弄好,就不高兴。”
应钟直接缠住了宋清朝,“你知道师傅不高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他嘴角咧了一下,像是在回想白佑安不高兴的样子,“像个闷葫芦,怎么也撬不开!”
宋清朝直接笑出了声。
应钟这孩子,形容词一向用得很好。
这一路,应钟一直将着,小嘴叭叭不停。
宋清朝让她说的倒是忘记了一些伤心事。
终归,顺其自然便好。
一直一直将她送回了洞府才摆手说要走。
药堂那边的姐姐都在等着他。
只是他出去的时候,差点撞到了周日。
这两人原本还没什么,撞到一起的时候,不知怎么空气中就透着一丝尴尬。
应钟“哼”了一声便走了。
倒是周日挠着头尴尬地进来了。
“小姐您找我?”
宋清朝点了下头,而后在榻上坐好。
“你和应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