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门前
“白先生,您这下可满意了?”
白佑安摇着扇子,看着一件一件的家具被搬出来,也没回答左穗然。
左穗然心里都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撕了,但面上还是维持着“礼貌”的微笑。
没办法!
他的求人!
是自己将这个瘟神留下来的,他还能说什么?
总归家具还能再打,物件也能再置办。
但人的命若是说没那便没了。
“您还需要什么?都拿去!”左穗然大手一挥,连着将军肚都是一颤一颤的,“我这边还有时间准备,可万万不能苦了钟儿姑娘。”
白佑安偏头笑了,“左将军放心,钟儿娇惯,在这等物件上,在下自然不会与您客气,只是……动用了您给令郎置办的家伙事,真的好吗?”
“有什么关系?”左穗然笑着摆摆手,看着搬东西的工人差点将东西摔了还帮忙了下忙,“只要钟儿姑娘开心就好。”
白佑安装作很苦恼的样子,“也是在下管教无方,倒没想到他会将客栈砸了,红杏姑娘怕是会伤心,只是在下出门在外并未多带银两,还是要谢谢左将军当时解救我们与危难。”
“哪里哪里。”
左穗然的声音是从牙缝出来的。
他是真的恨得牙痒痒。
这红杏背后的金主他是实在不愿意招惹,好在给了红杏一笔钱,这事倒也算了了。
就是不知道这事会不会传到那位的耳朵里。
白佑安折腾这一下,是真的将他半条命搭了进去。
现在他只求这位爷能安安分分地在医馆诊病救人,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两人来回应承着,最后白佑安沾了一点点便宜,临走又将左穗然气的差点倒在当场。
“左将军,等明年令郎大婚之日,在下一会来贺喜的,今日就别过了。”
左穗然笑笑算是应了。
等白佑安彻底走了后,左穗然的脸彻底黑了。
您可别来了!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左穗然背着手回府,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凉得比塞北山上常年不化的雪还要凉。
这白佑安要说也真是不消停,来了没两天便在城里的云水间玩疯了头。
对从长安带来的钟儿姑娘不理不睬的,甚至喝醉了还回去念叨其他女人的名字。
这钟儿姑娘也不是个消停的,去云水间闹腾了几天后,干脆直接将红杏的客栈砸了。
还说什么要进岭石谷找什么姑娘。
说那个姑娘是白佑安的梦中情人。
白佑安之所以答应长公主保护宋清朝就是他的梦中情人也在这个队伍里。
而长公主也是拿捏了他这一点,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左穗然当时也悟了,怪不得当时他说什么,白佑安都要进岭石谷,原来是有个梦中情人在里面。
他本以为替他们解决完客栈的事,就结束了。
但他是真没想到白佑安竟然真的同意钟儿姑娘进岭石谷了。
进就进吧,他也没什么意见。
但白佑安说虽然他将人送进去了,但还是不希望钟儿姑娘出事。
要将里面布置得妥当,旧的不要,一般的又看不上,偏偏看中了他儿子新房里的东西!
他能不给吗?能吗?
左穗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家婆娘哭哭啼啼的,他就更头疼!
真的求求了,白佑安可别再折腾了!
但……
这多多少少有些不现实。
白佑安现在就遇到了麻烦,并且准备惹个大的。
“你小子就是白佑安?”
白佑安有些懒散地看着对面站着的一排五大三粗的汉子后点点头,“几位可是有事?”
“有!”带头的大汉直接举着家伙就冲着白佑安过去了,“听说就是你的马子拆了杏儿姐的店?”
白佑安以为这帮人找他什么事呢。
原来就这。
但这店还真不是他拆的,当然了,他命令的不算。
如果那个叫红杏的老板娘少烦他几句,他或许就会让应钟手下留情了。
可惜的是,这些都是如果。
白佑安耸肩示意不是自己干的。
扇子在手里合起,“这人现在在岭石谷,你们若是想问罪,不妨进里面找找?”
后面的大汉面面相觑,但是前面的这个更为恼火了,“你骗谁呢!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舍得将自己马子送进去?”
白佑安有些累得叹气,“女人,玩玩而已。”
他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看了看,而后嘲讽出声,“你们不会还没碰过女人吧?”
白佑安特无所谓地轻吹了下手指尖,“在下带哥几个去水云间玩玩?”
被调侃的几人顿时恼了,“你是在侮辱我们对杏儿姐的忠诚!”
几人纷纷拿着武器上前看,不给白佑安再说话的机会。
白佑安也没想到几句话就将他们激到这种程度。
他一边沉着冷静地应对着,一边想着事。
不管是从左穗然对红杏的态度,还是这汉子出手的招式上,他都觉得红杏这个女人不一般。
一个女人,孤身在漠北开了一座客栈,生意红火不说,连个找麻烦的都没有,整日里还被一堆粗壮的汉子围着,这些汉子的身手还各个不一般。
不正常,真的是太不正常了……
白佑安用扇子敲晕了最后一个人后,用手掸了掸自己的衣服,随后解开了自己的大氅盖到了几人的身上,又见了几根木柴放在中间燃着。
虽然只会晕半个时辰,但漠北的这个气候,若是就这样在雪地里毫无意识地躺着,只怕也会直接冻僵。
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不至于要了人的性命。
出了巷子,白佑安便往水云间去了。
他现在住在那里,住在胭脂堆里。
只不过,水云间是他的罢了。
那里面的姑娘,
也都是他培养的暗卫。
不管是收集消息还是身手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推开门进去,里面的姑娘便迎了上来。
“爷,穿得这么少可是火气太旺?楼上坐坐?”
等到了楼上,原本娇俏的姑娘瞬间单膝叩地,“主子。”
白佑安“嗯”了声,而后便摆手示意她起身,随后自己坐到了桌边烹茶。
他之所以没将这里的姑娘送进去,一是怕宋清朝不熟,二是怕她误会,三是他想试探红杏和左穗然。
他喝了口热茶,温热的水流顺着食道下去,瞬间温暖了全身。
现在他想知道的便是红杏背后的人了,还有……
他将视线投到窗外。
大渊国无人不知的析云阁,如今正在这寒风大雪中伫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