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佑安答应得很是干脆。
宋清朝也并未说什么。
常老的人都被官兵们控制住了。
他们才得以顺利出行。
走到马车前,
白佑安示意宋清朝上马车,还特别绅士地伸出了扶着的手。
宋清朝看都没看一眼,转而望向一直低着头的林听晚,“上车。”
林听晚应声抬头,视线在白佑安和宋清朝身上来回扫。
最后笑眯眯地将宋清朝怀里的孩子抱了出来,“我坐后面那辆。”
宋清朝皱眉,但最后还是依了她的意思。
手搭在白佑安的胳膊上,上了马车。
她只端端正正坐在了离白佑安最远的位置。
眼里也没有多余的感情。
白佑安两只长腿慵懒地敞开坐着,挑眉看着她,“坐这么远?”
宋清朝捏着帕子“嗯”了声,也不去瞧他。
白佑安也未向往常一样会逗着她玩。
马车摇摇晃晃,在这夜晚中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格外地让人心安。
宋清朝难得看向白佑安,却瞧着他已经睡着了。
他总是挺直的腰身如今靠在椅背上,头也歪着,像是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
宋清朝笑了笑,而后掀开车帘坐到了驾马车的士兵旁边。
“宋姑娘?”
宋清朝摇头示意他,而后用手指竖在自己唇前,“慢点,我们不急。”
士兵点点头后便放慢了速度。
宋清朝并未回到马车内,而是就势倚靠在了身后的板子上。
她抬头看着滚圆的月亮。
前世自己也爱坐在庭院里看着月亮,冯少澄总说她身子弱,在外面坐久了凉。
他连赏月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要剥夺。
好像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他都在说不许,都用“我为你好”而搪塞着她。
她前世怎么就这么蠢呢……
宋清朝慢慢抬起手,盖在了月亮上,而后猛地一抓。
这种什么事情都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好啊。
马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宋清朝掀开车帘,见里面的人还睡着,索性直接让士兵离开了。
她将马车拴好,而后也钻进了马车里。
她从空间取出一间大氅,轻轻地盖在白佑安身上,而后也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裹着大氅躺下了。
这漫长的日子里都是这么过来的。
小小的马车确实最温暖最舒适的地方。
“当”的一声,马车微微摇晃将宋清朝吓醒了,白佑安也从沉睡中一同醒过来。
他们朦胧的眼彼此对望,而后车帘被猛地掀开。
随后露出了向云苓那张寡淡的脸。
他板着脸,说出的话也毫不客气,“这么喜欢在马车里睡,看来我是白准备客房了。”
宋清朝听到这话猛地一激灵,随后立马站了起来。
“咣”的一声,
她的头发撞到了车顶,逗得白佑安咯吱咯吱地笑。
宋清朝揉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是报应!
她就不该心疼他累,然后陪着他一起在马车里睡觉!
宋清朝气势汹汹地下了车,随后整理了褶皱的衣摆,而后便跳下了马车。
她不想等白佑安。
刚进了院子,就瞧见了这探着头一脸焦急的周正喜。
“主子!”
他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宋清朝应了一声,思索片刻后,“你可知常平禾和向云苓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周正喜又端正了下,“林家长女,也就是现在的菀菀和常家大房长子常平禾自小是定了娃娃亲的,菀菀体弱多年来一直由向家医堂接班人向云苓看护,这常平禾年少的时候好奇,就经常偷跑进菀菀的院子玩,一来二去三人就成为了朋友,但菀菀那个时候喜欢向云苓。”
“豁。”
宋清朝听完也就捋顺了,
她咳嗽了两嗓子,“行,我知道了。”
怪不得自己当初那般邀请他,他也不愿将菀菀送来。
原来是因为向云苓。
“那向云苓和林听晚又是怎么回事?”
周正喜推开门,进了屋子后边燃香边说:“听晚小姐幼时被广济寺收留,而向公子每周也会来广济寺行医救人,属下猜想,这两人定是在那段时候有所来往。”
“嗯……”宋清朝倚在贵妃椅上,看着周正喜安排人为她准备洗澡水,而后又问,“所以,当林老爷找回了林听晚后,原本的婚约便成了林听晚的,常家也很愿意,但是常平禾不愿,最后是违背了两家的意愿,取了菀菀姑娘?”
“主子聪慧。”周正喜端上一盘点心,“但不是违背了意愿,而是替嫁,听晚小姐逃出去,将菀菀姑娘绑了,表面上常平禾娶得是听晚小姐,但其实真正嫁过去的是菀菀姑娘。”
宋清朝差点噎到了。
她心想穿越过来的,玩的花样果然多……
“最后两家人发现的时候也晚了。”周正喜递过来一杯茶,“不过林老爷没那么苛刻,之前也并未赶菀菀姑娘走,菀菀姑娘一直是二小姐,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常家。”
“若是这么说,菀菀是二小姐,那常家还在介怀什么?”
“说是二小姐,但林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林老爷怎么也不会将财产分给一个养女不是?”
宋清朝放下点心,不赞成地摇摇头,“林老爷不是那种人,这常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主子说的对。”
宋清朝坐直后活动了下,总算是缓过劲了,“你明日去将暮暮和喆儿接回来吧,这里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我们也该准备一下出发了。”
周正喜应了声“是”,但最后疑惑地问了下,“我们出发去什么位置?属下好提前做准备。”
“漠北。”
“漠北?”
宋清朝点点头,而后走进了沐浴间,“你主子我,是罪臣之女,所流放之地在漠北,姑且还不想失了自己的身份。”
周正喜一愣,但很快就接受了。
他早就想到自家主子的不一般了。
“敢问令父?”
“镇南侯,宋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