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
此刻,宋清朝和白佑安两个人正在仓库前面的树上吃着桃酥。
这是她在路过厨房时顺来的。
宋清朝咬着桃酥,用眼神示意着白佑安上。
白佑安却直勾勾地盯着她鼓起来还不断嚼动着的腮帮子。
鼓鼓囊囊的,像个小松鼠一样。
宋清朝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用着气音说:“去啊。”
刚刚她强烈要求,趁机洗了个澡。
如今已经很爽快了,不想再弄脏。
白佑安指着自己,“就我?”
“对,我相信你。”宋清朝点头,特别无辜,“你不是说下次这种累活你来吗?”
她下巴扬了扬,将手里的桃酥全塞进了嘴里,又掏出了枣糕,鼓着腮帮子浑不在意地说:“现在你表演的机会来了。”
白佑安无奈地摇摇头,而后将自己手里的黑豆起子馍塞到了宋清朝的手里。
“慢点吃。”
他又从怀里掏出个手帕放在她的手上,
随后就甩了几根银针冲着下面的人。
眨眼的功夫,仓库前面巡逻的人都倒了地,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宋清朝一边吃着一边可惜地摇摇头。
这真的不能怪她偷家对不对。
白佑安看了她一眼,“走吧。”
宋清朝摇了摇手里的吃食,“不急。”
“这外面冷,你头发还没干。”白佑安嚼着颗蜜饯散漫起身,单手抄起了宋清朝,随后抱着人直接跳下了书。
迈着悠闲的步子往仓库里面走。
宋清朝对白佑安的拥抱已经很习惯了。
她吃在最后一口点心,仔细地用他的帕子擦着手,而后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谢了。”
白佑安将她放下来后,两人看着库房里按类摆放的草药也很震惊。
这常家怕是将县城所有的医药资源都搬来了。
宋清朝从来没想过在天灾面前,还有人会赚这份钱。
他们刚才不仅仅是去顺点心了,连着账房的账本都看了看。
那大笔大笔的进账让宋清朝都不禁咂舌。
这里的药价甚至比她在宜县百草堂遇到的还要贵。
同时她也好奇,这么一个县城,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流水。
这个价格,就算放在其他县城,就算是救命的药,也是售不出去这么多的。
她撸起袖子就要干的时候,
才意识到这是白佑安,空间的事情不能暴露。
于是乎。
她扭过头看着正研究药包的白佑安,“我们怎么搬走?”
白佑安紧皱的眉头在抬头的瞬间便散开了。
他柔和地笑了笑,“这种累活我来。”
宋清朝抿着上扬的嘴角转过身。
不用干活的感觉有点爽。
但她还是在白佑安出去寻马车的时候,用空间将所有的药材都扔到了围墙外面。
她可不是那么没谱的人。
决定好要偷,那就要将所有东西都拉走。
准备当然要做得足。
围墙外面,宋清暮和柳喆儿带着四辆板车在等着。
有条不紊地将从天而降的草药,在车上装好。
他在到寺庙后就收到长姐的信了。
这是继上次收到忘忧后,长姐第二次传信给他。
他当即就找了方丈借了四辆车,分两次驾驶过来。
而此刻白佑安回来的时候,
看见空荡荡的仓库整个人都懵了。
“草药呢?”
宋清朝倚在柜子上,轻飘飘的,“扔围墙外面了。”
“你自己?”
“嗯,我很强的。”
白佑安嘴角勾起,随后慢悠悠“哦”出一声。
“那我们走吧?”
宋清朝当下不干了,“别啊,我猪圈是白呆的吗?”
她拧了下僵硬的脖子,“你的安神香还有吗?”
白佑安挑眉。“有啊。”
他掏出了几颗放在手心里递了出去,“你要做什么?”
宋清朝从他手心里将他们捻起来,而后抓在手里颠了颠,“当然是让他们体会体会啊。”
她嬉笑着撞了下白佑安的肩膀,而后另一手抓了几管迷烟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先生有意见吗?”
“在下……”白佑安眉梢意外地轻挑。
他慢慢倾身,话锋突转,“当然没意见。”
宋清朝将东西分给他几个。冲着他调皮地眨眼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白佑安无奈地在后面跟着,看着她手背在后面,捏着的管子有节奏地在晃动。
“宋姑娘如今性子倒是活泛了些。”
“嗯……是吗?”宋清朝抬头看着天上弯着的月亮,“这些都是跟白先生学的啊。”
她转过身,笑眯眯的,学着白佑安懒散的样子,“一会猪圈汇合吧。”
“好。”
没到两刻钟,猪圈边就堆着一圈的人了。
宋清朝坐在栏杆上,双腿轻轻地晃悠着,手里还捏着苞谷往猪圈里撒。
瞥见白佑安回来后,只是轻轻浅浅地说了句,“比我慢了半刻。”
白佑安无奈地笑了笑。
而后便弯腰将地上的人叠罗汉一样往猪圈里扔。
宋清朝皱着眉毛,小声地埋怨,“你慢点,压到宝贝猪崽了。”
白佑安无奈地叹气,但还是“嗯”了声。
等都处理干净。
宋清朝直接跳下栏杆,就要扯着白佑安走。
“大门在那边。”
“我知道。”宋清朝一本正经地,“我们是贼,要走墙懂吗?”
白佑安闷笑了下,声线低醇溺人。
“好。”
宋清朝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她骑在墙上的时候,还顺便点了把火。
这仓库与主家很远,就算是烧了也不会有人命危险。
白佑安的针只封一个时辰。
如今这帮人也快醒了,正好留着灭火。
白佑安看着围墙下的阵容,忍住了翘起的嘴角,“准备得挺充分啊。”
宋清朝拍拍自己的胸膛,“心有灵犀,没办法。”
她跳下墙的时候,宋清暮直接迎了过来。
“长姐。”
他一边将宋清朝往自己身边扯,一边横了白佑安一样。
白佑安笑着低下了头。
“是,那我们快走吧。”
几个人分别坐上了马车往寺庙的方向而去。
空荡的马车满载而归。
有人欢喜有人愁。
从半夜就开始就乱套了的常家,一直没能找到主事的族长常老。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
厨娘来喂猪的时候才发现猪圈里横着好几个人。
她以为是尸体吓得扔了簸箕就跑。
这一声也将猪圈里的众人吼起来了。
常老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个猪头。
他以为是做梦,直接闭了眼睛。
但嘴唇上湿润的感觉又不像是做梦。
他再次睁开眼睛,这个猪直接打了个喷嚏,未嚼碎的稻谷喷了他一脸,散发着酸涩的恶臭味,他直接呕了出来。
等他被人救出来后,这才发现猪圈里不光躺着他一个!
他坐在椅子上将拐杖敲得震天响。
“常老,仓库出事了……”边上的人也是看他脸色好了些才说的,真不是有心气他,只是这事得有个能主事的人。
常老板着脸,咬着牙,“说!”
“装药的仓库着火了,烧得什么也没剩下……”
他声音越说越小,但还没等他说完。
常老就昏了过去。
“常老!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