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童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忙将宋清朝推进房里,“宋姑娘不必担心,师傅自会处理好这件事,您先歇息着吧。”
随后就“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宋清朝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有些哭笑不得。
她还没问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就来了个人截胡。
她慢慢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口茶后,她指尖慢慢地摩擦着茶杯。
不出意料,白佑安一定会来。
果然一盏茶没到的功夫,白佑安就出现在了她房间的外面。
她看着倒映在门上的影子,轻轻地喊了声,“进”。
随后门扉被推开,白佑安徐徐地走了进来。
他又带上了白丝戴。
宋清朝将倒好的茶往他那侧一推,“你的眼罩呢?”
“丢了。”
白佑安轻佻戏谑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好的给我弄个漂亮的,竟让我一直带着那个丑东西,如今丢了也好。”
他“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杯子落在宋清朝前面,“倒水。”
宋清朝白了他一眼后,直接将茶壶放到他面前,“自己倒,你是没长手?”
白佑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将手藏进自己的袖子里,“还真没长。”
“幼稚。”宋清朝啜了一口茶。
“幼稚?”白佑安挑着眉,“啊行,我幼稚,现在外面有人找我,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你想去吗?”
白佑安摊手,“那当然是不想去的。”
宋清朝慢慢放下茶,“恐怕这次不能如你所愿了。”
“怎么?”白佑安挑眉问着。
宋清朝侧目望他,“这次来的,应该是一直传闻的林家老爷。”
她手指有节奏地敲在桌面上,“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出事了。”
白佑安闷笑出声,“出事了你还这么淡定?”
“不然我做什么?”宋清朝白了他一眼,“现如今能做的,就是先换身衣裳,我的白先生。”
白佑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污渍的衣裳也嫌弃地撇撇嘴,“好,那这边你先应付着?”
宋清朝点头,也算是答应了。
白佑安走了没多久,果然向云苓就敲门进来了。
他看着穿戴整齐的宋清朝,“你都知道了?”
宋清朝点头示意,随后徐徐站起身,“他可是用我弟弟和妹妹来要挟?”
向云苓也点头,“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让常平禾去找的人?”
宋清朝不禁失笑,“看来向公子也不是一心沉醉在医书里,这等事情都能猜得透。”
“没办法。”他转过轮椅看着宋清朝,“所以你决定怎么办?真要用白佑安去换弟弟和妹妹?”
宋清朝轻捻了下腕上的玉镯,余光往门口睇了眼,“不可能。”
她慢慢站起身,随后也学着白佑安的样子松了松肩颈上的肌肉,“他们走了吗?”
向云苓点头,“走了,你难道还要去打一架?”
宋清朝粲然一笑,“怎么会?”
她捏着手帕指着自己,“你看我这个样子很会打架吗?”
“很会。”
宋清朝不愿在跟他多说,直接推着他出了房门,“这件事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倒是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两个人在亭下,月光渐渐铺在两人身上。
“我知道你在配制这场疫症的药方,我和白佑安已经有了一些突破,但药效总是差了些。”
她松开握着轮椅的手,“而我看你园子里这些药童,每日都同患病的人在一起打交道,也没有染病,定是有预防的法子,若你和白佑安联手,这药方也不是配不出来,向公子觉得如何?”
向云苓思索片刻,“这都是宋姑娘你的意思,你又如何能代表白公子的意思呢?”
宋清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你放心,我能解决。”
她绕到向云苓的身前,慢慢蹲下了身体,和他保持着平视,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巾,露出了丑陋狰狞的伤口,“向公子,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向云苓起初看见宋清朝脸上的伤口,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在她说完这一刻后,他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宋清朝要给他看这个。
她是真心在请求他的帮助,也是认可他的医术。
他也笑了出声,“宋姑娘这么相信我,我倒是不好意思拒绝了。”
宋清朝也勾起了嘴唇回应他,“那便有劳向公子了。”
她起身行礼,“林家的事,我回去解决,向公子不许费心,您能只需要告诉我需要些什么药材,小女一定能从林家要来。”
“你还要去林家要药材?”
宋清朝理所当然地点头,“全城的大夫药草他都拿走了,我只能去找他拿。”
“林家老爷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山人自有妙计。”
向云苓瞧着宋清朝一脸自信的模样,也不忍挫败她的意志,“你跟我来,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宋清朝再次跟着向云苓走进了那间药房。
路上向云苓跟他说了许多林家的事。
林家是世家大族,三代单传,
所以林家很注重子嗣。
林老爷总是会外出经商,又一次林家筹备了半年的货准备北上行商,因着东西贵重,林老爷不放心,打算亲自跟着。
当日队伍已经装好要出发了,林大夫人在送行的时候却突然呕吐不止,腹部剧痛。
也因为这,原本定好的行程也耽搁了。
晚上大夫来把脉,是喜脉。
本就注重子嗣的林老爷听了自然大喜。
第二天,先出发的先行队伍有人赶回了林家,说昨日的大雨冲垮了山脉,泥石和着雨水一起砸下,货都没了,连人也没逃出来。
林老爷这就算是躲过了一劫,从此之后便认定了这肚子里的是个福星。
因着从那次后,林大夫人再也没有孕吐过。
后来为了迎接小福星的降生,林老爷更是斋戒沐浴了三日,连产子时都是在寺庙中。
宋清朝倚靠在柜台上,听着向云苓讲故事,她适时地打断,“所以,林听晚就是那个福星?”
向云苓拿药的手顿了一下,后又继续,“她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向云苓将抓好的药材拿下来,税后往一个小香囊里塞,“因为生产那天也是个雨夜,那天产子的有两位夫人,菀菀和晚晚,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