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清醒了,但不知为何她……”主治医生欲言又止,突然意识到他多说无益,而且会被病患家属认为是在推卸责任。“我马上赶过去。”
顾雅蔓匆匆挂断了电话,已经红了眼眶,却忍着没哭。“蔓蔓,也许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外婆会没事的。”
安圣浩紧跟着将电话打给了秦甄,让人即刻去找。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后,安圣浩带着顾雅蔓去查看了病房监控。监控显示,穆永晴是伪装成医护人员,然后混进120急救车辆离开的。后来搭乘的出租车出了主干道,就是参差不齐的拆迁安置房,根本没有监控可查。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负责照看穆永晴的女护工主动请缨,“安先生,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找,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走吧,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我太太。”
这个节骨眼上,安圣浩也无暇顾及太多。有照看过穆永晴的医护人员在,说不定找到人的几率会大一些,亦或者顾雅蔓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可以及时医治。没有丝毫的铺垫,女护工直奔主题,“顾小姐,冒昧地问一下,你外婆平时喜欢什么东西?”
顾雅蔓虽然神志恍惚,但不妨碍她正常思考,“我外婆除了养花,还喜欢看海……那附近有海吗?”
“好像有一个海边公路,我带你去看看。”
安圣浩如实回答。在穆永晴消失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全是断壁,被铁栅栏围着的海边公路。附近行驶的车辆不多,他们沿着公路上去。没走多远,女护工的情绪徒然激动起来,指着海边的一处岩石:“顾小姐,你快看那边,是你外婆吗?”
安圣浩看到穆永晴的那一瞬,瞳孔狠狠收缩,立刻把车子停在路边。顾雅蔓也想下车,却被安圣浩锁在了车里。顾雅蔓气得浑身颤抖,却又无计可施……心想着就算她怀有身孕,小心一点就是了,至于要把她锁在车里吗?“哎哟……”女护工跳过护栏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安圣浩不悦的蹙眉,伸手过去扶了一把,“你没事吧?”
女护工赶紧握住,这算是第一次和安圣浩亲密接触。掌心温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这就是她看上的男人,果真没有让她失望。“我好像扭到脚了,但不碍事,顾小姐的外婆要紧,我们赶紧过去吧。”
女护工向来都是做全套,绝不贪恋一时的温情。刚刚那一下也不过是假摔,是真的扭到了脚,但是她把控力气,扭得没有那么严重。女护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海边岩石,发现穆永晴就坐在临近海面的石头上,眺望着远方。她听到后面的响动,这才幽幽的转过身子,茫然的看着安圣浩。“外婆,那儿很危险,你赶紧回来,我带您去找蔓蔓。”
“蔓蔓?我不能再拖累她了……我为什么要活着,我应该早一点死掉,我外孙女才能安然无恙,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穆永晴喃喃自语,像是失去了心智。安圣浩听到这话,心脏都在颤抖,幸亏没有让顾雅蔓跟过来。“外婆,你没有拖累蔓蔓,而是她最敬爱的亲人,你可不能丢下她不管。你坐那别动,我过去扶您起来。”
安圣浩轻声安抚着。“穆老太太,你还认识我吧,我是照看您的护工。”
“护工……”穆永晴看都没看安圣浩,反而直勾勾的看着护工,眼神像是在挣扎着什么。余光瞥见安圣浩逼近,她起身走到了最近的石头上,情绪徒然激动了起来,大声呵斥,“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外婆,我不过去,但是你站在原地别动好不好?”
安圣浩双手高举,努力证明自己不会轻举妄动,急得额头直冒冷汗。护工看着穆永晴的状态狠狠蹙眉。话说穆永晴住在养老院里一直被这个护工掌控着,她试图反抗过,但是都被护工阻止了。这一次穆永晴也是将计就计地跟着萧逸然离开了养老院,然后乘机逃走,她想要寻死,免得外孙女总是受到威胁。护工暗暗捏紧了拳头,穆永晴是她制胜的王牌,她可舍不得丢弃。“穆老太太,我是专门照看你的护工,你看着我!”
穆永晴听到声音,神情呆滞的看着护工的眼睛。这时,脑海深处仿佛有一个特殊的声音,不断告诉她要乖乖配合,不能反抗,否则顾雅蔓没有好下场。穆永晴瞬间头疼欲裂,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着的,还是迷糊着。说实话她真的想用死来解脱自己,在做心脏搭桥手术之前就这么想了,可是这个护工却暗中迷惑她的心智,现在甚至在伤害她的外孙女。穆永晴明明知道病房内的消毒液有问题,可就是开不了口。顾雅蔓之所以会出现眼前发黑,头晕,大概就是因为护工在消毒液中动了手脚。穆永晴看向海面,努力抵抗着大脑的魔音,转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