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处宗门驻地？”
聂天骄和沈渊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是满头雾水。
不过，感受着脚下越来越强烈的震动，却有一个大胆的揣测浮上两人心头，莫非是地底出现了某种巨大的变故，这片区域很快就要坍塌了？
“先呆在这里，安心修炼吧。”
聂欢只是嘱咐一声，没有多做解释。
最初，他是想着帮九曜剑宗打造一处秘界空间，可接下来的发现，却让他改变了这样的念头。
这九座峰峦的奇妙之效，源于地底的九件先天灵宝。
它们被取走之后，之前的奇效必将消失，此后，这九座山峰，就只是普通的峰峦，除了风景比较优美之外，对修士来说，再无其它的好处。
当然，若只是这样的话，聂欢可以在打造秘界空间的同时，布置一座聚灵大阵，以作弥补，日后，同样可以提升九曜剑宗修士的修炼速度。
更让聂欢顾虑的，还是在地底孕育先天灵宝的那个人。
虽说在聂欢的判断中，那人早已不复存在，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那人通过某种秘法，存活至今，一旦察觉到此地的先天灵宝已被取走，搞不好会想办法来查看。
到那个时候，九曜剑宗若继续存在于此地，搞不好会被殃及。
若想免除这样的隐患，自然还是让九曜剑宗重新换一处宗门驻地比较稳妥。
聂欢静心凝神，注意力再次转向地底深处。
九个圆盘仙器的抗拒在持续，恐怖的力量波动一阵接着一阵。轮回剑柳的渗透也在持续，它始终不急不躁，只是时时刻刻保持着对圆盘仙器的压力。
在这样激烈的对抗之下，圆盘仙器的力量，在快速减弱。
不知不觉，已是过去了十来天。
圆盘仙器激荡而出的力量，还没来得及从轮回剑柳枝叶间散溢而出，就被分解、消化得干干净净，此前在地底空间中掀起的一阵阵波动，也已许久不曾出现过。
到了现在，九件仙器的力量，不仅抵挡不住轮回剑柳的渗透，甚至有些难以压制那九件先天灵宝。
“嗡！嗡……”
剑鸣之声此起彼伏，或高亢、或激越、或清脆，或低沉……
那些圆盘之内，九把小巧玲珑的利剑就像是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不时激烈震颤，想要挣脱圆盘的束缚。
“看来很快就能大功告成了。”聂欢心中一笑。
“咿呀！”
小柳儿的叫唤声中也是透着一丝兴奋的情绪。下一刻，轮回剑柳的树干枝叶陡然摇曳起来，无数根须爆发出来的渗透之力，立刻便随之暴增。
很显然，小柳儿想要一鼓作气地冲溃仙器的抵抗。
“轰！”
最后残存的力量，从九件仙器之内咆哮而出。
不过，已是强弩之末的它们，不可能再与全力以赴的轮回剑柳抗衡，九件仙器最后的防护，在这样的冲击下，迅速溃散，雪白根须长驱直入。
可近乎同一时刻，一道道无比浩大的可怕气息，突然从仙器之内升腾而起，仿佛有一只远古巨兽，突然从无数年的沉眠中苏醒，睁开了冰冷的眼眸。
“嗯？”
聂欢心头一动，双目微眯。
仙器之主，果然没死？
那九道气息显然是同源共流，在地底空间之内迅速交融，顷刻之间，便显化出了一张如山岳般庞硕的面庞，而后如高高在上的天神俯瞰众生一般，微微垂眸。
明明那巨脸是垂眼而望，可聂欢却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两道森寒的目光瞬间穿透了一万五千丈的土层，落在了日曜峰峰巅，洞穿了他的神魂。
“我道是谁，趁本尊遭劫之时，窃取本尊孕育已久的先天灵宝？原来竟同是神道中人。”
一个淡漠而飘渺的声音，在地底空间响起，“小子，本尊记住你了！”
“我也记住了你。”
聂欢洒然一笑，声音透过灵识传递而出，“还有，别忘了，我叫聂欢！”
“很好！”
那巨脸双目微凝，似在盯着聂欢，而在话音落下时，那张面庞便已迅速虚淡、散化，只不过短短一两个呼吸的功夫，便已彻底不复存在。
也就是巨脸消失的瞬间，一阵喀嚓、喀嚓的绽裂声响起。
那九个圆盘仙器，似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突然绽露出了无数纵横交错的裂纹，而后怦然爆碎，化作无数星星点点的碎片，迅速消融于虚空。
“嗡！嗡……”
剑鸣陡然高昂，声音中透着激奋之意。
然而，只过了片刻，那九把利剑的鸣叫声便戛然而止，无数根须覆压而上，将它们缠绕得严严实实，才摆脱圆盘仙器禁锢的它们，又被轮回剑柳给束缚了。
“咿呀！”
小柳儿也是激奋地叫唤着，而后倒转过来，部分根须扎入了地底空间顶端，开始向上钻动。
没过多长时间，轮回剑柳就已穿越了一万五千丈的土层，来到了地表，而后又飘升而起，来到了日曜峰巅，献宝似的拱起了九团缠绕成球的根须。
每一团根须圆球之内，都可见到璀璨的各色剑光。
“干得不错。”
聂欢赞许地点了点头。
旁侧修炼的聂天骄和沈渊已是惊醒过来，之前只是远远地看到这株雪白巨树，而今它却就在眼前，这让两个小家伙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时间，两人的眼珠子都是睁得溜圆。
他们突然发现，聂欢的这巨树天相，跟普通修士的天相，似乎有着巨大的区别。
而且，这种区别并不在于天相的外表。
聂欢的这株巨树天相，似乎灵性十足，竟如人类一般，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样的天相，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以前也从未见过。
连天相都是如此的异于常人，也不知聂欢前辈身上，还有多少神奇之处。
两个小家伙暗自惊叹，看向聂欢的目光中，愈发充满了崇拜和敬仰。
“先回去吧，又有客人来了！”
聂欢忽地一笑，将胡思乱想的聂天骄和沈渊拉回了现实当中，两人下意识地凝目望去，却见远处天际，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往这边疾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