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空中便飘满了噬神虫尸体。
聂欢不疾不徐地迈步向前,无形剑界不断推进,所至之处,剑意纵横肆虐,噬神虫大片大片地化作尸体。
不知不觉,聂欢身周被灰色云气遮蔽的虚空变得越来越通透。
“咝……”
尖厉的鸣啸此起彼伏,声音中透着惊惶之意。
那些噬神虫似被吓到了,不再向聂欢靠近,而是以惊人的速度向远处退却。
于是,这片灰蒙蒙的天穹,开始渐趋清明,被灰云遮盖的残垣断壁也显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只不过这片废墟之上,已是铺上了一层浓郁的灰色。
那些都是死去的噬神虫。
聂欢转动双目,飞快地扫视了一圈,而后便催动灵识,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这片区域的天地灵气,比天都大世界更加浓郁。
如果此地有修士存在的话,其整体实力,应当还在天都大世界之上。
“嗯?”
倏地,聂欢转眼望向右侧,紧接着,他便是毫不犹豫地朝那个方向飞驰而去。
见聂空疾速靠拢,那边的噬神虫纷纷尖叫着向两侧避让。
灰色云气之间,顿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通道。
聂欢顺着通道行进,没过多长时间,一座保存得颇为完好的黑色殿宇,便已进入了视线。
灰色云气铺天盖地,却唯独放过了这座殿宇。
数之不尽的噬神虫,竟无一只靠近殿宇百丈之内,似乎对这殿宇有着莫大的顾忌。
聂欢脚步不停,很快便来到了殿前。
“命毒宫?”
聂欢抬头看了一眼匾额,随即踏步而入。
这殿堂呈现出来的虽是漆黑如墨的色泽,可殿堂之内,却是颇为透亮。
大殿中央,伫立着一尊高达数丈的雕像,雕琢着的,竟是个头生双角、躯体健壮的年轻男子。
这年轻男子除了面庞之外,体表竟是铺满了黑绿相间的纹路,看上去极为诡异。
“命毒族?”
聂欢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原来,‘命毒殿’的中的‘命毒’二字是这个意思。”
命毒族,这是亿万生灵中,一个颇为独特的族群。
聂欢前世不曾和命毒族人打过交道,但却听说过这个族群。据说,命毒族修士,踏上修炼之路后,都会选择一种极为可怕的剧毒做为自己的“命毒”。
命毒炼成之后,不仅自身可以万毒不侵,而且能够驾驭剧毒,战力极其可怕。与命毒族人为敌,极有可能不知不觉便丢了性命,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年曾有好事者列出过,最不可招惹的十大族群,命毒族正是其中之一。
“命毒族人,据说大部分都聚集在‘荼毒大世界’,难不成这里便是?”
聂欢脑中刚冒出这样的想法,便禁不住摇了摇头。
哪怕是在万千大世界中,荼毒大世界都可排在前列。此地的天地灵气,虽颇为浓郁,但远不能与最强大的那一批大世界相匹配。想来生活在此地的只是一小部分命毒族人。
“命毒族,以驭毒而闻名。”
聂欢心念电转,“三十万年前,‘天都道庭’的变故,与命毒族想来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命毒族的这片聚居地,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被当年‘天都道庭’过来的修士所毁?还是被噬神虫所毁?”
相较之下,倒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噬神虫连这座“命毒殿”都不敢靠近,显然不可能覆灭得了命毒族,而且,从周围废墟来看,处处充斥着岁月的痕迹,显然不是近期才破败的。
当然,也有可能天都道庭的变故,与“命毒族”毫无关系,命毒族人,只是后面才来此地聚居的。
聂欢转动了几下脑筋,便不再多想,“天都道庭”发生的那一系列变故,距今已有三十万年之久,想要弄明白其中的始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找出当年那群天都道庭修士的下落,自是更不容易。
聂欢静心凝神,在这殿内细细探查起来。
片刻过后,聂欢似有所觉,蓦地抬起手掌,皮肤表层,竟泛起了如丝如缕的绿色丝线。哪怕是不照镜子,聂欢也能猜到,这绿线怕已是如蛛网般覆盖了自己全身。
“好烈的毒性。”
聂欢眯着眼睛,目光落在那雕塑之上。
这命毒殿内充斥着无臭无味的毒气,而毒气的源头,应该便是那尊命毒族人的雕像。外面的噬神虫不敢靠近,应该便是顾忌这雕像体内散溢而出的剧毒。
这毒初时粘附在体表,而后便以惊人的速度往体内渗透。
聂欢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它们正一丝丝地钻入毛孔,强烈的麻痹感,已是遍布全身,不仅是血液,甚至连灵力的运转,都开始变得滞涩而不畅。
若是换成别的修士,哪怕是任三思、杨丝柳那样的道极大圆满,此刻怕都是回天乏术了。
不过,这却难不倒聂欢。
丹药是药物,毒气也是药物,既然是药物,那就是可供轮回剑柳吸收炼化。
“咿呀……”
聂欢动念之间,灵藏之内的小柳儿便摇曳起了枝条,那顺着毛孔渗透进来的毒气药力,顿时便似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般,纷纷往灵藏位置蔓延而去。
只不过短短数息,所有侵入聂欢体内的毒药,便已被汲取殆尽,聂欢体表皮肤,也是恢复了原状。
“咿呀!咿呀!”
小柳儿颇为激奋地叫唤着,显然是对这毒气药力十分满意。
聂欢哑然失笑,一步踏出,便已来到命毒殿中央,而后探手按在了雕像之上。绿莹莹的气息,顿时从雕像之内散溢而出,瞬间盖满了聂欢的整只手掌。
聂欢来者不拒,强大的吸噬之力辐散开来,竟如长虹吸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将这些毒气吞噬进去。
雕像表层呈现出来的绿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
“喀嚓!喀嚓……”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脆的绽裂之声在这命毒殿内响起,雕像体表,竟是有一道道裂痕迸现而出,纵横交错,快速蔓延,没一会,就已覆盖了整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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