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听了查永浩三天的讲学,从法治、人治、德化教育各方面都探讨过了,公西月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对未来治理国家不再迷茫,虽然还会遇到很多困难,还会有许多挫折,但她坚信她能一步步走得更稳、更好。
想着等会去甘先生家问了结果后便要离开此地,公西月想起自己早就有的一个想法,便问了句:“不知先生如今可还愿教授学生?”
查永浩笑道:
“我如今主要是著书,等合适的时机或许会想教学生吧。”
公西月知道查永浩这是婉拒了她,她向四周看了看,“先生所处之地乃洞天福地,难怪先生不愿操世俗之心了。”
“小友此话差矣,我如今著书也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看,让更多的人学习,不比我教授一个人强?”
“那假若朝廷开办一个学堂,不是像如今的书院这样,而是可以办许多的班,收许多的学生,甚至是女学生,不知先生可愿担任院长之职?”
公西月之前听辛湘玉和她说起过现代学校,便有了这个心思。
特别是想办一所女子学堂,让更多的女子能学习。
如今的社会重男轻女,有些人家生了女儿出来后便溺死或丢弃,因为在世人的观念里,女子是无用的,就算养大了也是嫁去夫家,娘家根本得不到好处。
之所以觉得女子无用,主要是这个社会给女子的选择太少。
假若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上学、工作、在朝廷任职,大家便不会觉得女子无用。
不过,自公西月当权以来,女子的地位有了一定的提高,不说老百姓,就连世家和大族,他们想着如果培养出了一个优秀的女子,也有可能如护国侯一样在朝廷任职。
如今朝廷不是已有五位女官了吗?以后会有更多的。
之前听公西月问他是否还愿意教授学生,查永浩还以为是让他去给某个贵族弟子当老师便拒绝了,现在听公西月如此说,他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你说的学堂是怎么样的,且说说看。”
“先生,我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想法,还不是很成熟,如今说出来让先生一起参详参详。”
公西月便把她听了辛湘玉的话后产生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想建的学堂分为初级学堂和高级学堂,初级学堂为五年制,教授识字、算数、杂学、经书、诗文等基础课程,六岁便可入学,初级学堂免费并提供早、午餐。
高级学堂则以各种技能为主,缝纫、烹调、建造、木工、医药等等,按不同的专业设置学制年限。
高级学堂招收之人必须先通过初级学堂的毕业考,高级学堂的收费也不能定得太贵,让普通百姓也能承受得起。
公西月想办的这种学堂主要是针对普通百姓,让更多的百姓能念书,学会更多的技能,但又不会很触及贵族的利益。
贵族子弟念书的主要目的是仕途,因此他们学习的内容以经义、诗文、策论、杂学等为主,不会去学各种技能,因此高级学堂教授的内容与他们所学不同,不会触及他们的利益。
至于初级学堂,尽管学的内容与贵族子弟们有相同之处,但学的内容浅显,光凭着这些知识想与贵族子弟们竞争也不太现实,因此他们只会居高临下地看着初级学堂之人,不会去阻止,更不会生出与他们竞争之心。
而公西月要的也不是让这些初级高级学堂之人都成为朝廷重臣,她要的只是让百姓整体文化水平提高、让百姓掌握更多的技能,不仅能让百姓的生活过得更好,也能更好地带动国家的生产力水平。
公西月简单地说了下自己对于学堂的构想,然后说道:
“其实以先生您的才学是不合适这样的学堂的,先生所钻研的都是治国大策,应该去的是那些有名的书院,但我想借的是先生你的名望。”
还有一个私心公西月没有说出来,她想让查先生教姜开文。
姜开文如今还小,不可能离开父母身边,要是查永浩去了中原城则不同,姜开文便可以拜他为师了。
但她之前探过查永浩的口风,查永浩是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离开三净镇的,那就用其他的诱饵来诱惑查永浩了。
见查永浩沉默不语,公西月赔了一礼。
“假若先生觉得我请你去这样的学堂任院长是对你的侮辱,还请先生包涵,学生绝无此意。”
“不,侯爷误会了。”
这还是这几天以来查永浩第一次称呼公西月“侯爷”,之前都是称呼她为“小友”。这也表示,查永浩之前只是与公西月探讨,现在才是正式谈事情。
“侯爷,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那些有名的书院任教,就是觉得意义不大。但你说的这个学堂不同,如果办得大了、办得广了,能让更多的普通百姓受益,这事我愿意做。”
“只是,我也有条件,这样的学堂规模不能太小,而且学堂的事情我要能做主,我不愿只是当一个傀儡。”
公西月承诺道:“这个自然。”
“那我现在就与你一起去远程家,这事少不了他的帮助。”
那敢情好!
只要查先生愿意介入学堂一事,甘先生自然也跑不了。
公西月随着查永浩一起去了甘鸿德家。
看到同来的查永浩,甘鸿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怎么,如今对你自己这样没自信了,还找了说客?”
公西月不答。
查永浩看看两人,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机锋,“远程,刚才侯爷与我说了件事,我觉得很好,想来问一问你的意见。”八壹中文網
这么快就叫上侯爷了?
还真有几分本事。
三人坐下后,查永浩便让公西月将对学堂一事的构想说了。
甘鸿德心中很不平静。
他与查永浩相交多年,自是知道他的理想是什么。
他的理想是惠教于民,想让更多的人受到教育,普及众生,而不是只教几个不上不下的贵族子弟。
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于权势之人,否则也不会多年隐居在这三净镇,只以著书度日。